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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秦姝安安静静地睡着,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好好休息过了,长长的睫毛浓密如蝴蝶羽翼,投下的阴影浅浅淡淡,那么恬静,那么柔和。
任何人从她脸上都看不到一点痛苦,陆云依趴在床边,握着秦姝的手,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依突然感觉有人拍她的肩膀,她迷迷糊糊睁眼,就看到牧羡之站在她身后,他的眸光里满满地全是疼惜,他望着秦姝的样子,让云依都感觉到了那种深沉而无声的爱意,云依缓缓起身,离开。
牧羡之坐到床边,握紧秦姝的手,仿佛捧着珍宝一般。
他把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放在唇边,绵绵密密地吻着,心间那种怕失去,怕再看不见的情绪反复咬噬着心,秦姝脸庞上的每一个轮廓都变成烙印,深深浅浅地烙进牧羡之的灵魂,他在胸口间一次又一次地祈祷,小姝,我愿意以我任何换你的平安,你醒来吧!
昏睡的秦姝在睡梦间恍惚感觉到了手指的温度,那轻且浅的温度,却恰恰足以从沉睡中唤醒她,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里是牧羡之风尘仆仆的容颜,四目相对,牧羡之灵魂里那所有的祈祷便传给了她。
秦姝眼眶瞬间湿润,“羡之,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还好好的,医生只要好好保养不会有事的,小姝……你要喝水吗?”牧羡之眸光里突然泛出晶莹,这一世,生离死别,几经坎坷,还好,他们依旧在一起,还能互相依偎问一声你还好吗?
这种感觉,像是涌起的潮水,喧嚣又静谧,叫人感觉只要有这一刻,其他时候怎么样都无所谓,怎么样过都一样了。
“羡之,我又让你担心了……是那个佣人用的洗涤剂有问题,你一定要查清楚,一定不能让他们再害老太太和云依。”秦姝握紧了牧羡之的手指,牧羡之看了一眼,心底有一种情绪更加的坚定,谁敢伤害他心爱的人,他会让他们付出成千上万倍的代价,告诉他们,他们惹错了人。
“嘘,你好好休息,我会把一切都搞定,你别担心。”牧羡之再次吻了吻秦姝的手指,站起来,侧身弯腰,轻柔地把耳朵覆在秦姝的小腹上,他心头的柔软在那一刻变作了哽咽,他轻声说,“宝宝,好好听妈咪的话,你一定要乖乖的……爹地很期待见到你。”
“他还太小,没有听力!”
“他会感觉到的!”牧羡之移身,轻轻在秦姝额头上烙下一吻,“我让冯韩去买你最喜欢吃的云吞面,吃了饭后就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直到他的吻落在额头,秦姝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是现实。
她想到了瑞晋文咄咄逼人的态度,想到了牧羡之之前千方百计要隐藏平津市项目,她略有些担心地看着牧羡之,“那万一瑞晋文知道了我们来平津的意图,他如果有所准备,我们该怎么办?这是我们最后一步棋了……”
“小姝,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比你和孩子更重要的,即便瑞晋文发现了,即便他赢了这一局,我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我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别的我都可以舍弃。”在飞机上,牧羡之就是这样想的,即便瑞晋文派人追踪他,即便瑞晋文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也无所谓,他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秦姝有些过意不去,正要开口,这时牧羡之的手指轻轻地放在她的唇上,“小姝,安心养好身体,我会赢的,我不会让你失望。”
“好!”秦姝笑了。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牧羡之,她知道他不会随意地认输,亦知道,牧羡之从来不会输。
这时,冯韩推门进来,看到牧羡之和秦姝亲昵的样子,慌地背过身,“牧总,云吞面买回来了,我把面放在这……还有,王佳也来了,她想看看你。”
“谁也不见!”牧羡之斩钉截铁,不想有人打扰秦姝休息。
“那可是你部下最欣赏的助理。”秦姝抿嘴而笑,她只是从楼梯跌落,医生也说她没有大碍,她对冯韩说,“你别让云依看到她,让云依回去……”
冯韩应了,把云吞面放在床头柜上,转身离开。
牧羡之走过去打开云吞面,亲自侧坐在床边喂她吃饭,秦姝那一刻觉得心头满满地全是幸福,她眯着眼睛看着牧羡之,分离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她感觉都有一个世纪,吃着牧羡之喂进嘴里的云吞,味道鲜美,让她忘记了一切的难过。
“是陆成明和陆成轩做的,对吧!”
“现在还没有证据。”
“我会查到的,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医院里修养,我会把他们的狐狸尾巴都揪出来……既然他们已经不顾忌情谊,我们也无需再想太多。”牧羡之看到秦姝嘴角渗出来的汤汁,用大拇指替她轻轻地擦拭,然后眸光灼灼地看着秦姝说道,“到时候,老太太求情,也不管用!”
“羡之,还是不要太过……”
“是他们已经太过份,对这样的人,太过于包容仁慈,是对他们不负责。”牧羡之说完这句话,传来敲门声,牧羡之转头对门外说,“进来。”
王佳提着一盒精致的燕窝进来,她看到秦姝躺到床上的样子,略不安地说,“秦总,你还好吗?”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让卧床休息……你怎么来了?还提了东西,其实你不用那么客气。”秦姝对王佳谈不上亲近,但也绝无反感,这个娇俏玲珑的女孩子让人总忍不住心生怜惜。
王佳感觉得到牧羡之并不太欢迎,于是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到柜子上,“知道你怀孕不能乱吃东西,这盒燕窝是我去专卖店买的,你让佣人煮粥喝!”
“嗯!”
“许东有消息吗?”王佳还是没忍住,问道。
“王佳,这时候问许东的消息不太合适,我们先回去吧,改天再来好不好?”冯韩有些紧张,他明明看到牧羡之眼神里的冷厉,此时,牧羡之眼里心里恐怕只有秦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