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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晗这么想着,走到一个分叉路,一头是通往医院的方向,一头是通往平津郊区的一个旅游景点,他看着赵欣不注意,打转了方向,往另一头开去。
车子开着开着,视野越来越开阔,高楼的影子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低矮的居民楼,赵欣回过神来,回头问冯晗,“这是哪?你要把我带哪里去?”
“医院啊!”冯晗含糊其辞,赵欣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地图上已经偏离了平津市市区,现在正赶往平津市的人一个野生动物园,那会近皆是荒野,根本就没有医院。
赵欣心里一阵恼火,她对着冯晗说,“停车,我要下车!”
冯晗却苦笑说,“这是环城高速,没法停车,最少也要等一百公里以外的服务区。赵欣,你冷静一下,这样的执着对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也没权利带我去另一个地方……”
“我是没有权利,赵欣,但我想让你开心。”
两个人都一同沉默了,冯晗依旧默默开车,他看到赵欣难过的样子,觉得自己做的真的是有点过份,但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
突然,窗外一个惊雷,一道闪电把天空一分为二。
本已经是秋天,可这雷声滚滚,乌云密布一点都不输于夏天的气势,高速路上视线非常不好,冯晗就在最近的一个高速路出口下高速。
“我们先在这附近找个避雨的地方,然后再折回去!赵欣,你别难过了,回去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拦你了。”冯晗说完,静静地看着赵欣,眼前的女孩沉默下来有一种异样的端庄成熟,她看起来就像是突然间意兴阑珊似的,好像什么都不愿意争了。
车子缓缓驶离高速,不知不觉开往郊外。
赵欣语气非常的低沉,她看着窗外蜿蜒的雨,轻声说道,“其实,从第一眼看到秦姝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对我没有什么好感,我也知道自己是一个不速之客。
可是我还是想见见他,不为别的,只因为身在异国,他给了我温暖,让我在牧新车床有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家。
他离开后,我也在那呆不下去了,也回国。
本来我就是想找一个离他最近的地方生活,可是万万没想到会中了别人的圈套,如果不是许东,我可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你知道吗?”
说起这些心事,赵欣异常的冷静,这让冯晗更加愧疚了。
感觉他自己就像是一个恶棍似的,为什么连她这么一个小小心愿也成全不了,他几次想要开口说话,最后还是沉默了。
雨刷来回地摆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就在他们车子刚刚穿过一片小山坡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轰隆声,原来是瓢泼大雨导致山体滑坡,冯晗和赵欣侥幸躲过了刚才的危险,不过,郁闷的是,他们的车被那些滑坡的泥土堵在了这边。
这边的山坡上也不时地滚落碎石,山脚下的情形越来越复杂。
四下望去,眼前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也不知道通往哪里,冯晗看着路上越积越多的雨水,对赵欣说,:“不行,我们得离开这条路,说不定这上面还会滑坡。”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块石头落下来,呯地砸到了车子的轮胎上,接着,接二连三的碎石从山坡上滚落,不一会,前面的路也铺满了石头,眼看车子已经过不去了。
冯晗心里一急,心里懊悔,不该这么莽撞,带着赵欣来这种地方。
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他从车上摸了雨伞和毛毯,拉着赵欣就往车下跑,没跑几步,山上就传来了轰隆隆塌方的声音,大雨瓢泼,瞬间把两个人都浇透了,冯晗撑开伞,没几步伞就被树枝挂住了。
这时,赵欣反手把伞扔了,扯着冯晗就往山坡上的树林里跑,“冯晗,一直往上跑应该会有安全的地方。”
“好!”
大雨里,冯晗和赵欣几乎是连跑带爬,跑到了山坡上。
再向下望,滑坡的泥石流已经把车给埋了,他们困在一片树林里,雨水几乎无处不在,冯晗拉着赵欣的手指,紧紧地握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身处这样的境遇!”
“这时候就别说这话了,赶紧找个避雨的地方吧!要不然等天黑了,这里的路更难走,到时候我们得淋一晚上雨了。”赵欣说道,再看冯晗,她突然心里一软。
一米八几的个头,怀里抱着一张毛毯和一把被扯破的伞,他松开她的手,拿着破伞替她遮雨,雨水顺着那个扯破的窟窿汇聚成水流,流了一脸。
赵欣苦笑,“别遮了,都露天了。”
“那你遮我的衣服吧,我的外套……”冯晗说着把毛毯塞进了赵欣怀里,就要脱衣服,赵欣无奈地说道,“都湿完了,你的外套又不是雨衣,别忙活了,走吧……”
“我打电话报警吧!”冯晗拿出手机,手机都像是刚从盆里捞出来的一样,摁了一下开关,直接关机了。
“报警也没用,山路就那么一条,堵了谁都进不来……我们找下山的路,这山里应该有人居住,应该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赵欣扯了扯冯晗的衣服,两人跌跌撞撞往山下走,走了大概有十里路,终于在天彻底黑之前看到了一个亭子。
他们站在亭子下,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雨竟然停了。
赵欣看着天,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这老天爷是在捉弄我们吗?”
说完,她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冯晗愧疚的跟什么似的,到处找柴火,他是想生一堆火给赵欣取暖,看她像是一只小猫似地蜷缩在亭子一角,冻得嘴唇乌紫,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捏了一把。
可是他四处忙乱一通,结果柴比他的衣服都湿得厉害,根本没有办法生火。
一不小心,还在山坡的地方滑了一下,顿时身上泥水交加,这时赵欣喊他,“别找了……你怎么这么傻?”
“我原来不傻,因为你才变傻……本来就不该来这地方的。”冯晗望了一下黑戚戚的山下,这下可好,从原来的山路困境变成了山颠困境,他们两人,彻底被困在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