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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厨房,秦姝打开冰箱,吃了一惊。
冰箱里储藏着满满的食物,看日期,都是近两天才准备过来的,她拿着一包云吞面发呆,这种事情,也只有牧羡之能做到这样事无巨细。
厨房里餐具显然也是新添置的,只是不知道这房子以前的主人是谁,厨房里整洁的像是没有用过一般,连瓷砖都泛着洁净的光亮。
她在想,这一定是牧羡之在送她离开之前准备的,那他为什么没有选择直接把她带到这里,而是送到权琛那里,她也想不明白。
转念,又为自己这种想法脸红,她竟然潜意识里想让牧羡之早一点带她来这里?真是荒唐,秦姝,你曾经的誓言,是绝对不会跟姓牧的有任何关系的,可是现在,你是彻底沦陷了。
水开了,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秦姝发着呆煮云吞,心思还徘徊在牧羡之准备这里一切的情景上,这时,突然一双大手伸过来裹住了她的手,声音沉而好听地说,“你是想把自己的手煮了吗?”
秦姝吓了一跳,慌得收手,整个人已经被牧羡之拘禁在方寸之地,她面朝着热气腾腾的锅,牧羡之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用一种以前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声音在呢喃,“你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放手啊,要不你来煮,这样没法做饭。”秦姝脸红了。
她哪里想过,平时冷俊如千年古玉的牧羡之也会变成这样一只大狼狗,贴着你,说些不痛不痒,却又让你脸红心跳的要命的情话?
更没有想到,他会握着她的手,从云吞面的袋子里取出云吞,然后再捏着一只一只煮进去,她和他的动作轻盈贴合,竟然也没有出什么差错,十几只云吞在沸腾的水里翻腾,到显得他们更加的安静,更加的无声。
“秦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绝不食言。”牧羡之把秦姝两只手臂都收回来,拢在一起,抱紧,他平日里平静无波、静若止水的眸光此时泛着一层说不清的朦胧,宛若在天空和白云间自由翱翔的雄鹰,找着属于自己的天空和自由,就会显得那么的不同。
秦姝心乱如麻。
这种时候,她怎么能理智的思考他们的关系?
昨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甚至有时候觉得这是一场梦,梦境切换的太虚无,让她觉得她前去赴宴、见着权琛、岑芳出场、权琛求婚,这一幕幕就像是梦里的戏,而她现在,还身陷在梦里。
“你先出去,我们一会再谈这些事情,我饿了……”秦姝轻巧地从牧羡之怀里钻出来,打开冰箱,装作翻找食材的样子,一旁的牧羡之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大理石的料理台,嘴角勾了勾,“我还在这里,你就说饿?”
“……”秦姝差一点就把脑袋塞进冰箱,这样就可以隔绝牧羡之那些话。
秦姝好不容易才把牧羡之赶到客厅,没过几分钟,他又进来,穿着一身皂灰色的睡衣,慵懒地立在门口,就那么远远地望着秦姝,好几次,秦姝都差一点把碗打翻了,她没敢当着牧羡之的面抱怨,但心里一直在说,你真的好黏人。
不过,心里又有一种暖暖的感觉,总觉得,这个秋天的阳光都份外的不一样,厨房一面小窗子里照进来,长长地落了一地,行走的时候,那些阳光好像就被搅碎了,然后落满了整个屋子。
早餐,是牧羡之帮忙运到餐桌的,看着牧氏集团说话都掉冰渣的总裁在小小的厨房里忙来忙去,秦姝眼睛微微一热。
“我已经帮你跟艾文请好了假,吃过饭,你乖乖在家里呆着,有什么事情,我去解决。”牧羡之吃了一口云吞,语气不容人商量地说道。
秦姝搅动着云吞,几粒香菜飘在上面,她突然就没有心情吃饭。
“牧羡之,你是不是要把我以后十年的生活,也安排好?”秦姝放下勺子,骨瓷的勺子透着新亮,冷艳艳的,让人觉得不忍心用它,秦姝抬起眸光静静地望着牧羡之,却见牧羡之微微一愣,像是意识到什么,他顿了顿对秦姝说,“这件事情,必须听我的,以后……老婆,我听你的。”
她耳朵没有听错吧!
秦姝盯着牧羡之的唇,一张一翕,这样一个平凡庸常的名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好笑,但又有隐隐的甜蜜散开,像是雨中的涟漪一圈一圈,无穷无尽。
再一次觉得平时冷眉冷眼的牧羡之,变成小狼狗一样的黏人。这样的一个落差,秦姝纵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也是一时难以消化接受。
因为牧羡之这样地得寸进尺,秦姝的声音变得很低,“我是想说,有些事情我其实可以帮你的忙,你不需要把我这样……保护起来,我觉得,我完全就是一个木偶。”
“你不是木偶……”牧羡之眼睛里迸出火热的光,似乎要把这秋日的清晨都燃遍,秦姝脑海里自动补出昨晚的情不自禁,倏然又红了脸,跟牧羡之简直没有办法对话,她抿唇,别开脸佯装生气地说,“牧羡之,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关起来,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躲开那些舆论?”
“秦姝,我要护你周全。”牧羡之说得斩钉截铁,双眸里,更是燃着一种难掩的火焰,仿佛要烧灼一切,给秦姝生生烧出一条坦途,秦姝动容,低头吃云吞,眼里却已经一片雾湿,什么时候有人曾说过这样的话?
不觉间,又有些怅然。
明明是眼前这个人,把她拖进了这熊熊火焰,只能进不能退的战场,她感动什么?
秦姝正色,放下手里的云吞,正色地说道,“我要跟你一起出去,不管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们都要一起面对!糖糖和凉凉也是这样,我想,是你这个做爹地的给他们上一课的时候了,做牧羡之和秦姝的孩子,不能那么脆弱。”
牧羡之看着秦姝,感觉到女人眸光之间不容质疑的坚定,心头微暖,原来顾耀一直说的那种感觉就是这样,面对外面的山摇地动,风雨滂沱,有一个人愿意与你共进退,一颗心就会变成无坚可摧。
“好!”牧羡之突然答应了。
秦姝心头突然舒展,为什么她一直以为牧羡之是一个霸道不讲道理的人?原来,他也可以这么好说话。
外面的风雨,她并不怕。
六年前怎么样,六年后也不会可怕到哪里去!无非是一些网络的言论,她有足够的心理防御,来抵挡这一切,更何况现在还有牧羡之。
正想着,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安静,牧羡之看了一眼秦姝,起身说,“我去看看,你先吃东西。”
开门,顾耀看到牧羡之身上的休闲服,吃了一惊,尔后探头坏笑,“嫂子呢?”
“别这么叫,吓着她!”牧羡之皱眉,不满地看着八卦地顾耀,“大清早,不好好睡你的懒觉,有事?”
“我靠……转眼就见色忘义!我可是替你顶了一颗大雷啊,你手机关机的这一晚一早,我的手机打爆了,你摸摸,电池还烫。”顾耀夸张地叫,不过,事实也的确和他叙述的差不多。
都在预料中的事情,牧羡之并没有显出多惊讶,这把顾耀气得哇哇大叫,在原地转了三圈,“不公平,不公平,加薪……不加薪,我不干了。”
“谁找我?”
“老爷子……”顾耀看到牧羡之言归正传,他也不再闹腾,直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