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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地下室里传来闷哼声,顾耀整个身体,像是面条似的瘫软在那里。
头上的吊环扯着他的手腕,仿佛那里是他身体重量唯一的支撑点,否则,他就会像是绳索一样瘫倒在地上。
权琛果然好手段!
此时的疼痛,像是密集的点,在顾耀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爆发,像无数的钢针戳进身体,顾耀感觉,他身上不止一处的骨头产生了肉眼不可见的裂痕,而那裂痕,足以让他痛到不能像是一个有骨气的男人那样,再抬起头跟权琛对恃。
几分钟后,权琛又进来,站在顾耀面前。
看着被揍到奄奄一息的男人,权琛冷厉而锋锐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的同情,他不会让牧羡之夺走秦姝,现在,顾耀就是他的对手和敌人,他从来不会对对手敌人心慈手软。
做特工多年,他一直都是硬汉的形象。
同样,假如有一天他落到了牧羡之的手里,他也不会期望,或者是求情,让牧羡之对他手下留情。
从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他和牧羡之已经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说吧,牧羡之在哪里,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让医生帮你止痛,然后送你去最好的医院疗伤,用不了几个月你就会恢复得跟从前一样。”
“那意思是,老子之前的打都白挨了?”
“顾耀,你不要这么顽固,你不要忘记自己不过是牧羡之身边的一个下属,他对秦姝能舍命,但他不会对你舍命!
你这么做,不值得!”
顾耀缓缓抬起头,咧着嘴对权琛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一眼眼睛的浮肿,让他看起来十分骇人,他唾了一口唾沫,砸到地上,“老子做什么,从来都不用别人告诉我,再说,值得不值得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你算个屁,在这里跟老子讲道理?
老子告诉你权琛,你惹毛了牧羡之,他做事的手段比你狠一千倍。
你信不信,他现在已经从国内调派人手,用不了多久,就算你这是碉堡都得被牧羡之炸平喽!”
权琛没想到顾耀的骨头会这么硬,他以为,顾耀不过就是牧羡之身边嘻哈的一个玩具,他甚至连个称职的助理都算不上,到是那个许东,要比这个顾耀沉稳得多。
万万没想到,顾耀此时余露出来的顽强与坚定,不比任何一个受过特训的特工差劲。
毕竟,刚刚那些保镖打人的手法,是出自他特工训练审问间谍时的手法,叫他痛到极致,全身骨裂,却不至于内脏出血导致死亡。
就算把人打成一团扭曲的面条,他的心脏仍然能强有力的跳动,而感知疼痛的神经,就连最细的那一根都不会断,对,这就是折磨人最高明的手段。
“顾耀,你忘记了一件事情,现在秦姝是我的……就算牧羡之把这个城堡移为平地,我还还有很多的城堡,他愿意玩,我就愿意陪!
不过,他玩到最后还是会发现,秦姝根本不记得他这么一个人。
你想想看,牧羡之会不会这辈子都郁郁寡欢,活在失去爱人的痛苦里?”
“权琛……我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你都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呼……打得老子有点痛啊,但是我觉得你才是最可怜的人……你说,秦姝在清醒的时候会爱你吗?肯定不会,因为在国外多少年,你都没让她爱上你……你说,咳咳,你得有多失败!”
顾耀说完这几句话,就猛烈地咳嗽几声。
胸腔处的痛,让他感觉就像是有把刀子,从肋骨的缝隙里横穿而过,简直他妈的要痛到骂娘,连脚后跟处都像是长了刺,分分钟,让人想尿裤子的感觉。
真你妈的丢人啊!
顾耀眼角笑出了一滴泪,一定是以前他么的太过于浪荡享福了,把这辈子的福都他么的提前享了,所以才有今天这个场景吧!
权琛的脸色恢复了冷沉,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保镖,然后双手负后,默默地离开了地下室,沿着台阶,寻着光亮,拾阶而上。
直到走到地下室出口,他的呼吸才恢复了正常,刚刚,顾耀的话似乎像是锥子一样刺中了他心中的痛,顾耀说的没错,秦姝从来都没有心甘情愿地爱上他。
走出地下室,就是城堡的玻璃花房,他一眼就看到花房里那个曼妙的身影,她穿着一件黑白格子的围裙,包着一块藏蓝色的头巾,正在花房里剪玫瑰,姿态娴雅,表情安宁,好像她此时此刻在做世界上最为虔诚的一件事情。
她爱花,也敬畏花!
权琛特意给她打造了这个花房,从建起那天起,她几乎天天要在这里消磨几个小时,他走进花房,放轻脚步来到秦姝身后。
一米之外,他看到秦姝额头凝着细细的汗,那柔软金色的汗毛,在阳光之下,每一个细节权琛都爱极了,因为这个女人,他爱死了这个世界。
“小姝,早知道给你盖花房会让你这么累心,我就不建了。”
秦姝回头,看到权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她莞尔一笑,把几枝玫瑰放到了旁边的花篓里,整理了一下后说道,“早知道你认识我,会让你这么费心思的讨好,那你就不该认识我,娶了我。”
这话,让权琛有片刻的失神。
难道她知道了地下室里的事情,但抬眸再看,却见秦姝早就去另一边的风信子花球那里查看花苞,似乎没有留心他刚刚的表情。
他松了一口气,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语,“小姝,我们该要一个孩子了,有了孩子,你就会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而不是每天侍弄这些花草……它们必须都是会枯萎的。”
孩子?
提到孩子,秦姝心口突然绞痛,她甚至来不及丢掉剪刀,直接把握着剪刀的手放到胸口,这个动作,吓了权琛一跳,他慌忙从她手里拿出剪刀,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心口痛,像是有刀一样的绞!不行,我得离开花房,可能是这里太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