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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家，深夜，夜色静得像是过滤了一切杂志的蒸馏水，叫人不安，叫人觉得空荡荡的。
许东躺在客房的床上辗转反侧，现在，他以瑞雪的助理加司机的身份住进了瑞家，他知道，这是瑞雪在间接地监视他，他也不在意。
只是有点想云依，想到四周的墙壁成了牢笼，想到他想有一双翅膀飞到陆云依的身边。
想到此时，陆云依会不会也没有办法安睡，在跟宝宝说话，说他们的故事。
就在这时，许东的手机突然“叮”地一声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内容是，“想你！”
许东知道，陆云依不到万不得以，不会给他信息，况且时间这么晚了，他立刻回复，“怎么了？是不是陆家人欺负你了？”
对方发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没有，你别担心，你自己注意安全，瑞晋文心狠手辣，我担心他发现你会对你下毒手。”
许东心里一阵温暖，那个小丫头这种时候了，没有抱怨，没有哭诉，却还在担心他。
“傻瓜，我一个大活人，他难道还能毁尸灭迹？你别担心我了，你自己注意身体，不能抱抱你，很遗憾……”
“每天晚上你都在抱我，我感觉得到，小东东。”
有点肉麻，但许东还是笑得乐开了花，他正要回复，门口的光线突然亮了，瑞雪穿着整齐静静地站在门口，明暗之间，许东发现她的眸光也停留在手机还没有熄的屏幕上，仿佛能看到什么。
许东坐在黑暗里，问道，“什么事？怎么不敲门？”
“敲过了，你没听到，看你房间门没关牢，我就进来了。有打扰你吗？”瑞雪笑容澄澈，完全没有任何在怀疑许东的迹象，许东的心怦怦地跳，肋骨仿佛都在震动，他看着瑞雪说，“没有打扰我，天气热，睡不着……你要出去？”
“陪我去散散心！”瑞雪语气平静，不像是命令，但许东知道此时自己别无选择，他隐隐察觉瑞雪会在今天晚上跟他摊牌。
许东起身，从衣架上拿了外套搭在手臂，关门。
两人安安静静地走到车库，许东拿出车子来，瑞雪的眸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许东，这让许东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车子稳稳开出车库，瑞雪十分反常地走过来说，“今天我来开车，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来了京都后，你应该还没有机会四处转转。”
“真要这么晚出去？”许东已经坐进了副驾驶，看着瑞雪，瑞雪没有回答。
车子开得飞快，向平时不常去的郊外飞速驶去，那边除了郊区，还有一个坡度较小的山，那个山上修建了观景台，据说风景不错，只是许东从来没有机会去过。
大概一个小时后，瑞雪把车稳稳地停到了观景台下面的停车场，深夜，停车场也空寂无人，山上的风很大，驱散了盛夏的闷热，大概是风的缘故，蚊虫也并不多。
瑞雪下车后，车也没锁就往观景台走，许东顺手拿了那件衣服，紧随其后。
瑞雪站定，山下是万家灯火。
尽管是深夜，但深夜的京城漂亮的宛若是四处流光的星辰，她抱着双臂看着山下的风景说道，“许东，人生可以有很多选择，可以潇洒，可以平淡，可以随心所欲，也可以晦暗滞闷，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选择的？”
“忠于当下！”许东淡淡地说了一句，同时把那件衣服给瑞雪披在了肩膀上。
淡淡的烟草味道，可是瑞雪从来没有见过许东在她面前抽烟，他的确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男人，而且这一句回答无可挑剔，显示着他对她别无二心。
瑞雪深吸了一口气，“许东，我知道那种感觉，不被理解，孑然一身。但你现在在瑞家，完全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可以随时出来看风景，你也可以随时去看你喜欢的人……”
“不明白瑞总这话是什么意思？”许东抬头，与瑞雪对视，聪明和通透在两人的眼睛里闪烁，瑞雪凝视着许东，片刻后莞尔一笑说道，“刚刚进门的时候看你在发信息，是在跟云依联系？”
“不是，是骚扰短信……”许东泰然。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并没想过来得这么早。
瑞雪刚刚给他画了大饼，现在让他拿出一点点的诚意，许东知道如果她再提出什么要求，许东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
所以刚刚，他已经把手机放进了那个上衣口袋里，他只等着瑞雪后面的话题。
“那能不能让我看看？”瑞雪伸出纤细白嫩的手，语气平淡，但不容拒绝，许东迟疑片刻从上衣口袋拿手机，因为上衣披在瑞雪的肩膀，许东在拿手机的时候，上衣的丝薄的面料从瑞雪肩膀滑落，许东伸手去捞，但那件外套连同手机还是一同坠入了观景台下面，夜色漆黑，并不见那衣服飘到了哪里。
瑞雪有些自责，抱歉地对许东说，“手机也掉下去了，都怪我，刚刚不该……”
“不怪你，我明天有时间来找找，找不到重新换一个算了，反正那个手机也用了多年，太旧了，我这个人总恋旧，但有时候也要学会断舍离。”许东穿着白色的T恤，脸上的轮廓分明，眉目里闪着一种现在社会男人少有的敦厚，这让瑞雪一再的动心。
她知道，现在不能爱上许东，但有些东西身不由已……就比如，爱情。
瑞雪还是觉得冷，她回头看着许东轻声地问，“能不能……抱抱我？”
昏暗里，许东愕然一怔，握了握双手，最后还是默默地站在瑞雪身后，轻轻地环住了她，风吹散她的长发，撩着许东的肌肤，那香味入心，许东想着的却是陆云依。
他在想，也许是得给云依找个坚实的后盾，以免陆家那些人欺负她。
毕竟陆成昆对这个女儿并没有多少感情，而陆云浩在陆家又算是晚辈，如果那些叔叔婶婶站出来反对陆云依回家，也许老太太也护不了周全，许东正想着出神，瑞雪突然问道，“你愿意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