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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苗蕴仙瞳孔猛地收缩:“没想到你还是追来了!”
“仙儿退后!”裴冷大喝将苗蕴仙护在自己身后:“你是何人?为什么同我夫妻俩为难?”
“在下方拓!”方拓浅笑道:“你们一个是作恶多端的淫贼另一个刚刚成了杀人的罪犯怎么是我为难你们呢?”
“踏歌公子。咱们交过手我打不过你!”苗蕴仙有些惊慌道:“但是请你放过他人是我杀的!”
“作为男人我才有责任!”裴冷挺身道。
“不大哥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苗蕴仙上前拉住裴冷的手深情地说。
方拓见他们情深至此微微动容过了半晌才眨眼道:“在下只想问几个问题为什么苗小姐好好的千金不做却改行当了杀人犯甚至和一个淫贼在一起!”
“哼!”苗蕴仙冷哼斜了方拓一眼:“我说了你能放过我们?”
方拓不为她的敌意所动收回软剑负手而立:“今晚的事情只有我看到了我不说天下没人会知道!”顿了一顿又仔细地打量了两人那苗蕴仙确实可称得上是个美人只是那裴冷长相一般不过却无印象中淫贼的猥亵反而给人一种堂堂正正的感觉心下不觉感叹这两人在一起也许会过得很幸福吧!她从不以世俗的眼光看人更何况她的思想与古人的差别何止十万八千里远于是点头说道:“看你们的样子并非恶人在下只是好奇而已如果你们是好人也许我还能帮得上忙呢!”说完神秘的笑了笑。
苗蕴仙看方拓面带真诚不似做假与裴冷对视片刻才缓缓地说:“不瞒公子说小女子的父亲正是扬州团练使苗选!”
“团练使千金?”方拓大愕没想到这苗蕴仙来头倒是不小:“那你们……”她看向裴冷。
“大哥与我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因战乱才被迫分开直到一个月前才团聚!”苗蕴仙靠近裴冷眼中注满柔情。
方拓点点头这段感情再正常不过“那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我爹当年因为不满南唐某地官吏的暴行准备揭竿起义没想到消息泄漏只能和家眷分两处逃走只苦了我娘被叛徒出卖最后因不甘受辱而自杀身亡,若不是由我师父极力相助恐怕我也难逃一劫!”
“那你杀的就是那叛徒?”
“不错!”苗蕴仙语音凄厉:“后来我跟着爹投靠大宋没想到那仇人也在这个阵营。我爹为顾全大局将仇恨忍了下来可那厮不但不知感恩图报反而千方百计的欲置我父女于死地你说该不该杀?”
“该杀!”方拓颔:“你怎么不将他送交官府呢?你这样一来一辈子不是全毁了吗?”为了报仇搭上自己她替苗蕴仙不值!
这时裴冷苦涩的摇摇头:“我苗伯父为官清廉做人又老实不会巴结高官所以立了再大的功也只是一个知府反观那老贼虽然不在朝为官但酒肉朋友金钱之交遍布天下更成为扬州乃至江南的富谁敢动他?”
方拓深有同感这样的人到哪个时代都不会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说那人是扬州富那他女儿的事情是你做的?”
“不错!”裴冷直截了当的承认下来:“不过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将她的衣服脱光捆在院子里。那女人平日骄横跋扈无法无天心狠手辣害人无数我也只是略施薄惩而已!”
方拓觉得这么做并不过分虽然对女人的名节有些损害不过街头巷尾的传闻她也听过不少这扬州富包天德的女儿不但正如裴冷所言的蛇蝎心肠而且花名在外想来也损失不到哪里去!“那你们将包天德全家怎么处置的?”
“我还是没有那么狠心!”苗蕴仙叹口气:“我只是杀了当时直接害人的包天德夫妇二人连他们的女儿都下不了杀手其他人没受什么伤害不信方公子可以去查问!”
“我信!”方拓点点头:“单从你只是迷昏那些守卫家丁的举动看你并不是一个会滥杀无辜的人!”
“那公子肯放过我们吗?”苗蕴仙谨慎的问道手又放在剑柄上。
“当然!”方拓负手笑道“我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再说你们杀的也不能算是人了我为什么给自己找麻烦?不过要快点了我在一路留下痕迹相信城里的人很快就会追来的!”
“多谢公子!”裴冷拉着苗蕴仙跪下来惊得方拓不知所措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对他行如此大礼连忙闪到一边“你们快起来要不然来不及了!”
“公子大恩只能留待日后报答了!”裴冷不再罗嗦直起身在方拓的注视下投入黑夜当中方拓见他们走远放下心来又觉得自己若是现在离开依余文杰等人的功夫要追到裴苗两人并不困难送佛送到天那她就再帮忙一把!于是从怀里拿出一块布蒙住脸坐在佛像前面等待余文杰等人的到来。果然没过多久就听的外面传来声音“长风在这里呢!”此时冷幕白的声音不像平日那样懒散反而充满精神甚至能从中觉察到一丝兴奋。
“果然是年轻人遇到这种事情没有不兴奋的!”方拓想到这里嘴角泛起一股笑意一种恶作剧式的微笑就藏在他蒙面的布下而对象就是站在他身前各自戒备的3个朋友。
“裴冷?”柳长风眯起眼睛那眼皮夹缝中透露的精光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方拓没有答话只是顺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条站了起来为了不暴露身份她不能使用自己的软剑。
“苗姑娘被你藏到哪里了?”柳长风的语气变得森寒他显然是从苗府追到这里来的“苗知府是个好官我不希望他的女儿受到伤害所以你最好把她交出来!”
方拓摇了摇头苗蕴仙早走了她上哪找人交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不成?”余文杰持刀而立逼问道:“你敢在我们兄弟眼皮底下作案今日怎么也得给个交待!”
沉默方拓还是没有说话。
“既然裴兄不肯妥协那我们只有战决得罪了!”柳长风冷酷地笑了笑一闪身一双青白的手掌已经伸到方拓的胸前。
冷幕白见老大出手也将自己的折扇舞动起来攻击方拓的下盘。倒是余文杰觉得以多攻少胜之不武。站在一旁暗自戒备!饶是如此方拓面对两个和自己相同水平的高手也是非常吃力的。而柳长风刚是招招狠厉丝毫不给她喘息之机。自从早上同方拓说了那番话不知怎的方拓就再不愿意理会他这让他很是担心!以为方拓还在心底怪她。这还不算晚上竟出了苗蕴仙的事情柳长风简直郁闷至极细细想来早上的事情也与眼前这厮有关系迁怒之下自然不留余地誓要让此贼命丧此地。
那边余文杰却越看越是吃惊这裴冷的身手怎么这般熟悉正兀自疑惑场中已经生了变化柳长风一掌印在那人的胸口余文杰瞥见对方那因为震惊而睁大的眼睛心头一跳猛地想到一个人惊骇吼道:“不要他是阿拓!”但它的话已经晚了。
原来方拓估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不愿意在缠斗下去耍了个虚招打算抽身将事情挑明但刚要开口心口就一阵剧痛只听得“咯吱”一声脆响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连带的方拓的衣襟也迸裂开来。只见月光下方拓口鼻喷血的栽倒在地而此时柳长风的第二招又攻到了。总算余文杰的话传了过来让他硬生生的收住了招式。几人弄明白情况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察看方拓的伤势。
“你犯什么傻?”柳长风一把将她梦面的黑布取下心痛道:“我又……”
“咳!咳!”方拓觉得两眼黑脑袋晕沉无力勉强的站起身轻声说道:“我只打算拖延一点时间没想到你们出手会这么狠!”她苦涩的摇头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让她遇到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同裴冷又是什么关系还有……”冷幕白皱起眉头,又瞅向她的胸口结结巴巴道:“你你竟然真是……”原来方拓胸前衣衫被撕裂了连那束胸的布条也禁不住雄厚的掌力断了开来。
柳长风才注意到这些连忙将外面的长衫脱下来包住方拓的身子:“她伤势很重一切等回去再说!”
“苗小姐和裴冷青梅竹马两厢情愿希望你们成全他们!”方拓忍不住将一口鲜血喷出来。
“现在你还顾着其他的事情?”柳长风一声埋怨便将她抱起纵身跃到庙外。而方拓则在这时候血气上涌,她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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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仍然软弱无力心口撕裂般的疼痛昏昏沉沉中觉得旁边有一女子在伤心哭泣依稀是江秋水的声音可惜再怎么努力也睁不开那双紧闭的眼睛心头一急又昏了过去。再一次醒来她已经能够轻微的活动四肢修养大概四五天勉强能够下地走路用大夫的话说这样的恢复度已经是奇迹了!遗憾的是他没有找到付着怜香魂魄的玉手环似乎在那天晚上掉到哪里了动员了很多人也没有找到方拓打定主意等伤好以后靠着两块玉佩一定要将玉手环找回来。她之所以能还原那么快肯定也是这两块玉佩的功劳。等找到怜香一定要好好问问。
疗伤期间柳长风他们来了几次不过也只是问了问她的情况没有见面。对于伤害到方拓柳长风似乎存在一种罪恶感连带的冷幕白和余文杰也不敢面对她几个人现在产生了心结恐怕也只能靠时间来治愈了!
“谁送我回来的?”被换上素色女装的方拓斜躺在床上吃着江秋水递过来的桔子不时无聊的打个哈欠。
“还不是那三个混蛋!”江秋水恨恨的说:“就算每天都送来昂贵的补品也不能弥补重伤你的错误好在你恢复得快要不然我非抽了他们的筋不可!”
“恐怕就是因为你太凶所以他们不敢进来了!”方拓笑了笑她不怨柳长风毕竟这也算是他自己的过失。自己将他们耍的团团转受次伤算是补偿也不错!想到此她看向江秋水:“他们呢?还在外面吗?”
“当然!”江秋水撇撇嘴:“这几天没事就往这里跑真把这流芳阁当成自己家了!”
“那就扶我过去看看吧!”方拓笑道。毕竟朋友一场只因为一个错手便将彼此的友谊带到尴尬境地殊为不智她只有主动一些化解彼此间的心结了。
等被扶出去只有冷幕白和余文杰二人坐在院子里却没有柳长风的身影。
“长风兄呢?”方拓有些奇怪按江秋水的描述柳长风来得最是积极怎的现在不见踪影?
“他去办案了!”冷幕白答道又对她神秘的笑了笑。
方拓找了个椅子坐下接过江秋水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口茶并未看到冷幕白投向自己那暧昧的眼神。扭头瞥见没有言语的余文杰“噗!”口中之茶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咳!咳!文杰兄这是在做什么?”她神情古怪强忍着笑问道。
只见余文杰坐在树下正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口中兀自念叨着什么。能看到膀大腰圆的余文杰做这种儒生穷酸标准的动作实在罕见。
“哈哈!他啊!”冷幕白哈哈大笑数落着好友道:“前段日子在京城咱们余大公子看上了一家的姑娘求着他老爹去下聘结果人家女方只给他一段评语‘粗鄙不文书要多读’!哈哈哈!这不?他受了刺激正在用功呢!”
“嘻嘻!能让余公子如此痴迷那女子肯定不一般!只是……”江秋水闻言掩嘴而笑:“他现在才知道读书等脱去那身草莽习气人家姑娘可能都成老奶奶了!”相处久了她也同余文杰等人有说有笑了。
“那倒未必!”方拓心情大好在旁也填了把火加入调笑的行列:“看他如此用功弄不好一年之后便能捞个状元回来呢!你们不要小瞧人嘛!”
那边余文杰却并未对几人的风言风语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朝这里翻了翻白眼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众人依旧摇头晃脑:“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或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而这一番动作自然又是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正自开心间却见一个丫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江秋水皱眉道。
“小姐!”丫环看了方拓一眼:“衙门的刘捕头带了好多人过来说是有要紧事情见兰姑娘!”
方拓和江秋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那里看到了疑惑。“我去看看吧!”方拓刚要起身就听的不远处一阵女声的尖叫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带着四五个人闯进院子。
那中年人看到愣的方拓立刻大声喝道:“绑了!”不由分说一干人等将方拓拉下来七手八脚捆绑了个结实。
江秋水脸色铁青:“刘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余文杰和冷幕白抢身到那人之前面色阴沉。
刘捕头没理会江秋水等人只是对着方拓冷冷的说道:“奉知府大人手谕捉拿杀人凶犯兰若冰归案!来人走!”又转向要动手的冷幕白:“冷公子余公子!我知道两位与这位兰姑娘交情非常但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请您多多体谅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家大人自然会有个交待!”说完拉着方拓就走出了流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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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跪何人?”一个面容清濯的中年人端坐中央对着被捕快们押在地上的方拓喝道。
方拓被莫名其妙绑到这里心头万分不爽:“你就是扬州知府戴肃?请问大人您不知道我是谁还派人捉我?”
戴肃冷笑说道:“兰若冰东京人氏对不对?”
方拓翻了翻白眼打定主意今后轻易不再使用路引了。像今天这样要是自己穿着男装上来不就全露馅了:“知道还问?全是废话!”
扫了方拓一眼戴肃拍案道:“大胆狂徒本官问话竟敢胡乱回答!若再贫嘴休怪本官掌你的嘴!”
方拓没好气的问道:“敢问大人在下犯了什么罪?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不要狡辩!”戴肃道:“本官问你五天前的戌时到亥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方拓一惊那不是自己受伤的那晚么?
“怎么?答不上来是不是?”戴肃看到方拓惊讶的表情冷冷一笑:“让我替你说吧!那晚你迷晕了包府家丁下手杀了包天德夫妇是不是?”
“不是!”方拓大声说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情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大人如何断定这件事情是我所为?”又昂问道:“我并不认识包天德甚至见都没见过怎么会沙他呢?没有动机啊!”
“哼!”冷哼一声戴肃挥了挥手一个捕块将一木盘放在方拓面前:“这个你可认得?”正是付着怜香魂魄的玉手环:“据查这是玉琴吟霄上的物件!而那吟霄自被江秋水买下便放在你那里是也不是?”
“这是我的!”方拓点点头原来在这里难怪怎么找也找不到。
“承认就好!”戴肃又是一阵冷笑:“带人证!”
不一会儿一名妖艳的女子走到堂前盈盈跪倒正是满月楼的花魁月楣儿“民女见过大人!”
“月楣儿请将当日你所见之事讲来!”戴肃道。
“八月初三晚民女正和满月楼的老板也就是包天德包老爷商量我到京城演出的事情谁想到半夜闯进一个蒙面人见到包老爷提剑就杀民女害怕得躲在桌子底下听得那贼人喝道‘包老贼拿命来‘我才知道那蒙面人是个女子!”说着看了方拓一眼:“后来我听得外面半天没有动静才爬出来一看包老爷夫妻俩已经双双毙命而在他们尸体附近现了这个玉手环!”
“很好!”戴肃看月楣儿说完一拍惊堂木对方拓说:“兰若冰你既然说不认得包天德那你的玉手环怎么会在包府出现?”
方拓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大人就算玉手环出现在尸体附近也不一定是凶手掉的啊?”摇摇头:“我当时确实出现在包府不过是听到求救声前去帮忙与歹徒搏斗时不慎掉落了这个物件人确实不是我杀的!”
“还敢狡辩?”戴肃道:“你既然在当时出现就有杀人的嫌疑!”
“大人!”方拓一抱拳:“我没有动机杀人啊!再说这玉手环价值不菲一个歹徒行凶的时候会在身上带这种东西给人留下线索吗?”
“哼!没有动机?”戴肃冷笑:“你可知道当日你表姐江秋水之所以受伤都是包天的一手安排你为了报复自然起了杀心!”
“胡说!”方拓怒火中烧这家伙明显是想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我今日才知道此事再说我已经得到花会头名哪犯得着冒身败名裂的风险杀人啊?”
只听堂上戴肃道:“你真有张好嘴还能强自狡辩不用刑看你是不会招来呀刑杖侍候。”
方拓重伤未愈怎能经受杖刑?口中还想再说却被身上的疼痛搅得说不出话来。看来戴肃是有心陷害一般女子是不会用杖刑的事情尚有很多可疑之处他非但不想而且立即用刑。他是盘算着屈打成招战决呀!
“停”戴肃说道:“你可认罪?”
方拓冷笑一声猛地抬头把心一横咬牙道“不认!”竹签、挟棍、烙铁一干刑具扔在他面前方拓倒吸口凉气这些他在电视上看过不用问用字自己身上肯定痛苦非常当下更是气愤:“屈打成招严刑逼供这就是大人你办案的手段我不服!”
戴肃微微一笑:“屈打成招?眼下人证物证具在那容得你抵赖?用刑!”
方拓从未有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除了疼痛外心中的怒火也是痛苦的来源之一。在一次又一次酷刑的冲击中他感觉自己身体的生命力一点一点的流失下去眼前的景物渐渐分解模糊失去了过去的轮廓。冰凉的水泼到他的脸上方拓醒过来耳边听到柳长风和江秋水等人正在大骂戴肃具体说什么他却听不清楚浑身上下涌来的痛楚冲击着他的神智四周传到她耳朵眼睛的信息都是断断续续的只能听到屈打成招什么的话而她在此昏迷前清楚的听清楚一句话:“方俊的侄女又如何……”接着就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