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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榆城。
整洁的官道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马车并驴车井然有序,被小厮牵着,慢腾腾地在官道上行进着。
路两旁摆着各式新鲜小花样和吃食的摊贩卖力吆喝着,不分男女。
不时有正在闲逛的百姓被吸引,去路边冒着香气的食肆用上一碗鲜掉眉毛的云吞,又或者来上一份香甜软糯的桂花芋泥饮,再相拥着朝前一齐逛去。
一派安居乐业、路不拾遗的海清河晏景象。
这榆城之所以如此繁华安宁,盖因云州修仙门派“青玉坛”宗门设立在此处。
青玉坛虽称不上当今修仙宗门的翘楚,但凭借着宗门万年前染墨仙君飞升前留下的独一无二“文墨心经”心法和诗书合道的修炼道路,也是能勉强跻身前两级势力。
这青玉坛与别门修炼大不相同。
修仙门派大多自诩超脱世俗宗门选址往往溪流山间,高峰险峻处更多。
然而青玉坛信奉一套不入世便无法出世的教义,大隐隐于市,于是在榆城落成了宗门。
“……正是因为青玉坛护着咱们榆城,我等此刻才能安然坐在这天香楼痛痛快快地喝酒、吃肉啊!”
“好!”
“说的是啊!”
“这青玉坛可真是大派作风啊,不愧为染墨仙君的后人!”
……
约莫午时,榆城的天香楼已近乎座无虚席。
飘着酒肉香气的厅堂中心,一捋着羊角胡子的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一句铿锵有力的赞颂声引来了台下的一片叫好声。
“话说你们可有听闻这金丹大比的事?”有几人坐在一起,粗布短打,像是武夫的打扮。
旁边人一听来了精神:“你知道?说来听听!”
为首的男人故意吊着周遭人,不急不慢地喝了碗酒,才将知道的说了出来:“金丹大比百年一次,必须为百岁以下的修士方可参加,擂台抽签两两对决,直至最后分出名次来!”
“嗨!我当是什么新消息,这谁不知道!”有人扫兴。
“就是啊,这谁不知道!”
说话的男人被拂了面子,立刻就急着辩白:“急什么急什么!你们可知道这次金丹大比来的都有谁吗?!”
“凌卿羽!那可是清虚宗内门首徒凌剑尊!”
有人赞叹:“凌剑尊都来了,那这首名那还轮得到别人啊!”
说话的人故作深沉,又放出了消息:“那可说不准,据我所知……”
“此次参加的还有云中城苏家云泽、七星岛云起两位仙君!药王谷、天禅寺、百花门……统统派了内门数一数二的弟子参加!”
有人颇为奇怪:“从前也有其他比试,可未见这些仙门如此积极啊!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此大张旗鼓!”
“这、这谁知道啊!我又不是修士!”挑起话头的男人哑了声。
……
二楼雅座门帘微动,一直默默听着的人也搁下了手中的茶杯,细长的指节夹着竹筷,又往嘴里送了颗花生米,举手投足间,气质不俗却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说书先生已俯首告退,一旁候着的琴侍连忙趁着空隙将手上的琴安然放于桌案,侧身朝身后蒙着面纱的倩影微微欠身便走了下去。
不多时,琴弦轻颤,高山流水曲调悠扬而又有惊涛拍岸之感。
一时间楼内不少人都被琴声震撼,几乎琴声响起的同一时,闹哄哄的吵嚷声顿时消弭无影,品茗赏酒的雅客们指节轻敲,跟着拍子沉醉……
这样一派雅俗共赏的繁华画卷里,雅间垂着的卷帘轻轻摇动,一道清逸出尘的身影沿着楼梯逶迤而下。
下楼的速度虽慢,却不似常人一般沉重凝重,落步看似随意却自有章法。
一袭白衣,明明遮着幕离瞧不清面容,却仅仅凭着周身淡漠疏离的出尘气场,给这原本充满人间气息的场面生生增添了几分脱俗。
只是身子看着有些羸弱,明明早已过了倒春寒,这人却还披着一件兔毛大氅,腰间坠着一块极为怪异,刻着长短不一横线的铁器,幕离下还隐约透出几声低低的咳声。
这样一个世外仙人,竟还是个体弱多病的……白璧微瑕的叹惋中却又生出了几分“本该如此”的怪异癖好。
琴声骤然断在此处,却无一人发觉。
众人的眼神有意无意都向正靠近酒店柜台的颀长身影望去,不受控制地想多看几眼。
“店家……”
昆山玉碎,芙蓉泣露,恍如高山玉石相撞之声隔着幕离传出,又多出了几分缥缈之感。
打着算盘的掌柜的不愧是做惯了生意的人精,略一出神也很快就醒了过来。
胖胖的身躯热切的绕过红木柜台,殷切地凑到人影前,躬着身子,几乎有些卑躬屈膝的讨好,外人看来,实在是热切过了头。
“云仙师,您这就吃好了?是不是上头的小厮照顾不周,还是今天的菜不合您的口味,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金掌柜面上紧张之色不假。
被称为“仙师”的人影带着笑意打断了面前人的关切:“一切都好,他们极为用心。”
云墨生没接着先前的话题,反而问道:“掌柜的,今日后厨可还有怪事?”
不知怎的,一提起这事,那掌柜的几乎更是感激涕零地反复朝云墨生作揖:“这还得多亏了仙师您施展的仙术啊,要不我这天香楼天天鲍参翅肚的一日日丢失也就罢了,怕的就是迟早一天被那群妖兽给伤了小命啊!”
“昨夜按您的吩咐将那几张黄纸贴在了窗柩和门板上,今天一早,我和老刘竟真的在后厨墙角下看见了几个已经晕死的妖兽精怪,”金掌柜满脸红光,“仙师果然高明!”
钱掌柜在榆城已久,也算得上遇人无数,对仙家术法也算得上略通一二,可面前人只是用了几张涂涂写写的黄纸便平息了此事,剑术仙器无一动用,倒让他大吃了一惊。
“掌柜不必多礼,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云墨生微微错身,并没受金掌柜这一礼,“钱货两讫,我也只是尽分内之责。”
修仙之人不食五谷,更不爱金玉,若非妖魔出世的大事,寻常这些俗事往往不屑出手。
就算是勉强请来,那也必然少不了仙草奇葩或是仙丸稀珍,又哪里是区区几两银子能办到的呢?
金掌柜听了云墨生这话,更是死心塌地地认为面前人是给自己梯子下。
面上顿时更是受了大恩惠的感激模样,在心内将面前的云墨生几乎抬上了与青玉坛仙子同等的高度。
“不知仙师可还要继续休息,我已吩咐他们将上房收拾了出来,不如您移步再做修整?”金掌柜拱了拱手,朝着面前人小心问道。
云墨生略微摆手,大氅下的白色袖口下露出一截手腕,虽是男子的骨骼走势,但那晃眼的莹白与细腻,却叫楼内坐着的女人也自叹弗如。
只能安慰自己,仙师,天山琼液、腐骨生肌也只是寻常,驻颜有术也无甚奇怪,寻常罢了,寻常罢了。
“多谢店家,只是在下还有事情在身,恐怕要有负美意。”云墨生将一块银子搁在柜台上,“这是两日的食宿银钱,在下就告辞了。”
金掌柜哪里会收,慌忙将银子推了回去,被肉挤作一团的眼陡然睁得浑圆:“您这就要走,我这还未曾好好感谢……”
“不必,”云墨生谢绝,“你我的交易一码归一码,你既给了我银子,我便要替你解忧,我用了你的饭食,便应该给费用。”
“不相欠,凡事清,这才是长久之道。”
金掌柜一听,心里顿时有了数,又关切地问了句:“那……不知仙师要去往何处啊,也许金某能略提供些便利。”
云墨生微微勾唇,稳了下额上的幕离,向外走了几步,清淡的声线才传了进来。
“青玉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