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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阳耀腹痛难忍,表情狰狞。
更不妙的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不受控制一路乱窜,稀里哗啦地奔向那五谷轮回之处,若不是他极力提着气生生憋着,应该就要当众出恭了。
憋得只是略久一些,不仅前也痛,就连后面也剧痛无比。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世家公子的礼仪风度?
他被折磨的只能两腿死死并在一起,表情扭曲地半躬身抱着肚子,又不敢下蹲只怕一个不好就当众一泄三千里,脖颈上青筋暴起,生生急出了一脸的汗。
一抬头,他表情更加难看,当众出丑已经让他气疯了,更可恨的是,周围这群人退避三舍,望着他的眼神仿佛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岑阳耀堂堂炎城少城主,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
他死死瞪着对面的卜韶仪,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撕碎几丈外那张满是嫌弃的脸。
都是这该死的贱人,还有凌卿羽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若不是他们两人,自己又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丑!被这群卑贱的修士嘲讽鄙夷!
等他回到炎城,一定要……
咕噜咕噜……
“草!”
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排山倒海,岑阳耀肌肉紧绷,憋得两眼赤红,怒骂了一句,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七七八八,急的怒吼。
“茅房!”
“茅房在哪儿!”岑阳耀两腿恨不得扭在一起,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捂着后臀,额角的青筋涨得一条一条,极为骇人。
“快!快……带我去……”
然而不知是不是那句暴吼使得肌肉失控,原本粗犷的怒吼声却陡然变了调,转成了太监似的尖锐而又绵长的细声,还夹杂着颤音,让人听了不觉发笑。
“啧——”云墨生摸了摸鼻子,一脸的看好戏。
青玉坛弟子见此,自然也又气又觉得好笑,可无论如何,也定然不能叫这人当众拉在自家宗门大殿之中。
可这些外门弟子又哪里知道内院的殿宇分布,又何谈带他找什么茅房呢?
更何况内院与外院不同,修士大多已经辟谷,修为越高体内越清明通透,毫无杂质,自然也免去了这出恭的烦恼。
只听闻修士追求跳脱五谷束缚的,还从未听闻何处宗门上赶着建茅厕的……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无可奈何。
“都看什么……快!快点啊!”
“嘶——”
文博远不在,聂子瑜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解释:“岑公子,非我等不愿领您千万,而是这内院地势复杂、机关众多,我等身为外院弟子,实在知之甚少……”
“只恐万一触及了机关,受些伤倒是小事……”
您要是受了刺激憋不住来一出当场卸货那可真的是……
后面这句,聂子瑜自然是没有说出口,可看他的眼神和为难之色,众人谁能不明白?
云墨生装作咳嗽,抬起袖口抵在唇角,将将挡住了那掩饰不了的上扬嘴角。
只是,他的目的可不止于此,可不能真叫这岑阳耀当众出丑了。
他微微清了清嗓子,凑到聂子瑜的耳边,轻声道:“聂兄,我有一法不知可否?”
面对云墨生,聂子瑜还是十分有礼的,他连忙躬身:“云公子但说无妨。”
“聂兄等虽是外门弟子,可据我所知,也曾有几位曾参与内门弟子大选,自然对内院方位知晓的多上一些,机关障碍也能尽量避免一二。”云墨生指了指自己与卜韶仪等修士,“不论怎么说,自然比我等外人知道的要多上一些。”
“何况,只要距离这外殿不要太远,即便遇见危险,大声呼救也就是了。”
聂子瑜点了点头,随即又面露难色:“云公子说得有理,可是这恭房……”
“咳,”云墨生微微清嗓,目光闪动,“若是实在没有恭房,那只好替岑公子寻一处僻静无人、安静自然的天然之处了……”
“聂兄您想,无论如何,即便是岑公子当众……”
云墨生指了指外殿上悬挂着的“大道无形”牌匾,含义隽永,“也比在……好啊。”
聂子瑜虽然有些被说动,可还是有几分犹豫。
身边有几位听见的弟子却觉得这主意实在是不错。
他们可不管这岑阳耀是谁,只是若不将那人远远送走,一是宗门威严被辱,二则是他们这些人留在此处,恐怕是要当众呕吐出来,一起受罪。
“哎呀聂师兄,你就听云公子的吧!”
“是啊是啊!”
……
聂子瑜身边围了一圈弟子,叽叽喳喳全是叫他把岑阳耀“请”出去的,他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点了点头。
“可以自然是可以,只是……”他眼神扫了一圈周边的师弟妹,问,“你们谁愿意陪他同去?”
“额……这……”
“我、我从未来过内院,我肯定不行……”
“我也没来过,我、我也不行!”
聂子瑜这一问,周边的弟子恨不得原地羽化,不出所料,没有一个愿意去的。
云墨生视线在青玉坛弟子诸人面上不露痕迹地扫视过去,直到落在角落的一道人影身上,眸光愈发深邃,笑而不语。
“我看……”
忽地,云墨生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如就让裘游公子来吧。”云墨生微微转身,朝着作壁上观的人露出笑脸,“我记得,裘公子曾经参加过内院弟子的选拔?”
“且裘公子已是金丹中期,放在一众弟子中实力也算拔尖,由他前去不是最为合适吗?”
云墨生望向裘游的神情十分诚恳,言语中也思虑周全,卜韶仪等人被他这样一分析,也觉得十分合适。
“云道友所言不错。”一男修点了下头,十分认可。
“云公子分析的确实在理,不知裘公子可愿走一趟?”慕云岚也开口询问。
岑阳耀更是急的冒火:“快快!别磨蹭了!快……带本公子去!”
聂子瑜一个头两个大,裘游此人行事乖张、一贯跋扈,连长老的训斥他都有时悖逆,怎么可能愿意听他们驱使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更别说他们不久前才起了那样的冲突,他甚至本以为裘游要借此机会脱离青玉坛,不曾想这人竟然在之后又与他们一同来内院了。
不过也是,宗门于他毕竟有教辅之恩。
聂子瑜心里感慨,也算这人没有忘恩负义到极致。
他视线扫去,果然见裘游面露难色,脸上满是不情愿。
但思及之前,聂子瑜倒也愿意替裘游解释两句。
于是还没等裘游回答,聂子瑜就朝卜韶仪等人行了一礼,开口道:“诸位可能有所不知,裘师弟他……”
“他……”聂子瑜言辞犹豫,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
正犯难之时,忽然——
“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