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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来这里的时候。
她态度倒是不错。
和大家也算是客客气气。
可那有什么用?
过于仁慈,过于善良的人,是没办法成为一个优秀的领者的。
协商,合作,这些都是能力不足的时候,需要用来牵制弥补的手段,就好像以前殷念总要用很多投机取巧的办法才能险胜或者是从那些实力远高于她的人手上逃脱一样。
可当她的实力足够,时间又紧迫的时候。
遇到这种事情。
她就不再需要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因为力量才是一切,这也是为了殷念拼了命想要变得更强的原因,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刻,不再需要浪费时间在一些没用的人和事身上。
“殷念,我们知道了。”
那几个族长见殷念是动了真怒。
心里也有些发虚。
它们见识过殷念的种鳞,就在那个在诞生地也能称得上一霸的某个族长身上。
只需要一片。
就能让大族的族长对殷念完全死心塌地,而且并不是剥夺那人的记忆,完全将人变成木偶。
他们还会保留记忆甚至保留现在所有的能力,习惯,只是内心将永远臣服于殷念。
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殷念从来没将种鳞用在自己人身上过。
但如果需要的话。
她并不介意。
“我们以后会加强管理。”几个族长开始替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族人们求饶。
“会让它们好好巡逻,如果它们不好好巡逻,我们第一个就不放过它们。”
“殷念,再给它们一次机会吧?”
族长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能看见彼此眼中的想法,其实这些家伙胆子这么大,也和他们没有太将殷念的命令放在心里有关系,它们并不认为自己需要真的为母树拼上自己的性命,没到那样的交情不是吗?
在他们心里,他们和母树的势力还是分开的,虽然投靠了母树,但他们和人族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有个族长轻声说:“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本来大家巡逻就辛苦。”
“难道你自己的人,稍微偷个懒,就要踩断他的骨头吗?”
阿狸无奈的扶额。
这群家伙啊!
真是太久没和外面的人打交道。
真以为殷念没脾气啊。
殷念是看在它们之前站队至少没问题的面子上。
一次两次都没怎么他们,是不是让他们产生殷念其实很好说话的错觉。
这会儿自己往枪口上顶。
可这次不等殷念发火。
玉呈双掌合十往前走了一步。
玉呈一直都是笑脸迎人,甚至在这里待的时间比殷念久多了。
大族的族长们见玉呈上前来。
纷纷想让玉呈求情。
可半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呢。
就听见玉呈说:“若是我们自己的人,在这种关键时刻偷懒的话。”
“会被视为背叛。”
“当然不会踩断他的肩膀。”他身上的袈裟是一直都是暗红色的,可这一刻,被风一翻卷,那袈裟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样,连那暗红色都变成令人心悸的红色,好像浸透了不知名的鲜血,好像背后有一尊满含煞气的佛像在笑。
他用那张和气的脸,说出了最令人发寒的话,“叛徒,要施以绞刑,难逃一死。”
没错。
他们对自家人是护短的。
可一旦涉及到大局问题,他们对自己人的要求才是最严格的。
万域所有人,最痛恨的就是叛徒,就是在背后放软刀子的人。
族长们的喉咙都被捏住了一般。
半晌后,才憋出一句,“那,那从现在开始就好?”
“毕竟,毕竟也没出什么事情……”
“芽芽回来了!”阿狸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殷念脸上戾气消融,唇角勾起,看着外面无数星星点点的萤火慢慢往自己方向回拢。
一个光团慢慢在她面前成型。
正是芽芽的气息,令殷念觉得熟悉无比,又欣慰无比,她希望她的芽芽能在这里,和阿狸他们一样,迎来希望的新生。
殷念伸出手,触碰那个光团。
手指慢慢梳理着芽芽的残缺的神魂,而芽芽也很配合的在她手掌心里满满撑开自己的神魂。
只是见她的神魂果然没有长大甚至还比刚来的时候少了一点。
殷念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芽……”
她刚要说话。
芽芽却先打断了她。
她又急又怒,声音很细,也没有什么力气,但好在现在全场死寂,所以将芽芽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好了念念!”
“景皇……景皇早就带着贪喰皇溜进来了!”
殷念甚至都顾不上和芽芽叙旧,闻言脸上重新笼上寒气,“他们去哪儿了?”
“我的神识跟着他们的,你跟我走。”
芽芽往前飘了一段,又转身对着元辛碎说:“你也来。”
“他们有六个人!”
元辛碎扫了她一眼,没回答,而是转身指向了那几个大族的族长,“你们都来。”
那几个大族的族长自从听见芽芽说的那些话之后。
脸上就已经挂不住了。
甚至有人满脸苍白的渗出冷汗。
所有的庆幸都在此刻景皇入侵的事实前被搅碎,如此不堪一击。
“好好。”
它们哪儿还敢反抗甚至是回嘴啊。
什么话都说不了了。
没看殷念那张恨不得要掐死它们的可怕面孔吗?
还有这铺天盖地如同蛛丝一样的精神力,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只要元辛碎想,或者是殷念一句话,就能将它们即刻绞杀。
毕竟这两人连贪喰皇都不怕了。
还会怕它们不成?
也正是因为这一刻殷念和元辛碎不再带有任何包容性的直面冲击,才让它们意识到,上一次殷念确实是和它们‘好好讲道理’了的。
殷念看了玉呈一眼。
玉呈会意,点头说:“刚才你抓过来的那些,玩忽职守的,我会全部处理。”
当然。
怎么处理,就看这次景皇它们闹出的事情严重程度了。
若是严重的。
那么殷念就不可能轻拿轻放,不然现在母树没醒,她作为代为管理的人,没有一点威信谁能服她?
都当她说出来的话是开玩笑了。
“跟我走吧。”
芽芽迫不及待的拉着殷念一起。
可就在这时。
阿狸却皱起眉头上前一步,将芽芽的光团召到了自己身边,将芽芽的光团笼罩进去,轻声说:“我们一起去。”
她都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她就应该好好训训这些怪物。
虽然效果可能不如殷念这样直接过来说的好。
但是景皇说不定就不能进来了呢。
也不知道他是冲着什么来的。
“你放开我!”芽芽有些不习惯阿狸的触碰。
但下一刻。
她就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开始温养她的神魂。
那是阿狸用自己的神魂在保护她。
“你别嚷嚷!”阿狸很凶,“你不是还要带殷念她们去找景皇吗?”
“就你现在这个身体,离开了阴阳河,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得消散了,也没有神祝花给你托身了。”
之前她跟着殷念一起的时候,是因为有神祝花作为载体,才能让她消耗神魂的速度变得缓慢。
可即便是这样。
她也是会消散的。
“你别给我叽叽歪歪的。”阿狸一句比一句凶,“要是耽误了大事,看我回去不揍你的!”
芽芽一声不吭。
她的光团随着情绪的起伏而晃动。
很显然。
她已经对这温养她神魂的力量感觉到了熟悉感。
这是每天晚上都会出现的力量。
她一直以为,这是神像的力量。
原来不是吗?
芽芽内心极为复杂。
好在她还记得正事,很快就将心里第一或压下去,开始给殷念她们指路。
“这边?”
看着芽芽指出的那弥漫着浓浓毒瘴的区域。
那些族长脸都跟着绿了。
“这里毒瘴浓度即便是我们也吃不消。”
“若是在里面待久了……”
话都没说完。
就被殷念冷冷一眼扫的直接闭上了嘴。
“所以一开始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巡查呢?”
殷念冷笑,“现如今景皇进了诞生地的地盘。”
“你们觉得他会做什么事情?”
“诞生地若是被破坏,其实对我们外面的人来说没什么区别。”
反正已经不会有新神出现了。
“可你们就不好说了。”
组长们一张老脸被说的羞愧难当。
他们确实有思想误区,总觉得自己是在替殷念办事儿,不需要太努力。
殷念总会比他们更着急的。
“怎么?要我们现在走吗?”
殷念冷笑着问。
“不不不!”族长他们急忙摇头,“还是,还是大家一起进去吧。”
他们也知道,现在虫族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谁知道他们会在诞生地搞什么鬼东西,诞生地已经失去了能制造恶孽的作用。
那很显然。
混沌藤也不会爱惜诞生地了。
可他们不能失去自己的家园。
殷念不再说话,冷冷扫了它们一眼就和元辛碎抬脚走入更浓的毒瘴之中。
正如他们所说,就算是用生珠,也无法完全将周围的毒瘴都驱散。
元辛碎撑起了精神力,将毒瘴都隔绝在外面。
那些族长们感激的看了元辛碎一眼。
不然他们还真的在这里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外面也已经开始喷出毒瘴了。”冷不丁的,殷念突然开口说,“如果母树一直不恢复,天地核心持续堕化,很快,整个世界都会变成现在这里这副鬼样子,甚至比这里还要严重。”
“因为已经没有人能堵那些毒瘴了。”
这话一出。
组长们的三魂六魄都要飞出去了。
“什么!”
他们惊讶的背后触须疯狂舞动,“堕化……那,那岂不是再也没有土地能种出粮食,那生灵涂炭……”
就会变成现实。
而不是恐怖话本里老套的结尾。
他们终于意识到殷念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偏安一隅的想法已经无法做到。
要所有人都齐心协力,才能争得一条生路。
“很近了。”
芽芽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声,虽然她的声音本来就已经非常小了。
元辛碎将精神罩子收回来,以免被对面的景皇发现。
他拉着殷念,用精神力覆盖在殷念的皮肤表层。
两人拨开一层又一层的毒瘴往前看去。
可面前的毒瘴就像是怎么都拨不完。
无奈。
只能又向前走出一段距离。
族长们很着急,恨不得马上做点什么来弥补。
殷念朝它们打了个安静的手势。
毕竟对面的是景皇。
感知还是非常敏锐的。
她想看看这群家伙进到这深处是为了什么。
直到吴五的声音在自己不远处响起。
殷念才猛地拉着元辛碎,两人一起停下了脚步。
面前毒瘴依然遮住了六七成的视野,但是也能模模糊糊看出个大概了。
毒瘴有无数缺点,可也是因为毒瘴,所以景皇很难辨认出周围的气息,其实她和元辛碎,离景皇不过一百丈的距离。
多亏了毒瘴,才没让那群背对着她的家伙感觉到她的存在。
“这就是咱们要找的药了吧?”
“咦,长得怎么好像,这么漂亮呢?”
吴五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痴迷。
就连其他贪喰皇也在一个劲儿的夸赞那朵花。
“这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花。”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伤害它~”
“你们看它的花蕊。”
“还在轻轻摆动呢,多可爱,多惹人怜爱?”
殷念:“???”她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这群虫脑袋出问题了?
说的都是什么鬼?
她皱起眉头往它们围着的中央处看去。
可怎么都看不清楚。
但下一刻。
元辛碎的精神力挤进了她的天宫内,天宫里两人的精神力很快就交融在一起,覆盖在了殷念的眼睛上。
殷念逐渐能看清楚一百丈外的情景了。
景皇就站在侧边的位置,冷冷盯着那朵花。
而剩下的五个贪喰皇。
将那朵花围成了一圈,那朵花只有殷念的巴掌那么大。
白白的花,只是花蕊却是一条条的小蛇,正在吐着蛇信子,在那五个贪喰皇面前一扭一摆的。
殷念愣住了。
就这个丑东西?
怎么就成了世界上最美的花了?
这远远不如睡睡给她种的黑花还有芽芽给她弄的神祝花好吗!
这是找了什么魔才能说出这么违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