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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窈知道，是那些人传出了消息。而她这个谢阑的女朋友，在那些人眼中毫无身份背景可言。所以，他们在得知了那么个所谓的真相之后，迫不及待的想把她这个不属于他们圈层的人赶出去，齐云绯不就是那样的典型吗。
只是谢阑不愿意。所以他们在如何只要谢阑不点头，沈窈就不会真正怎样。可是这不代表，他们之间会与以往一样毫无变化。
谢阑变得很忙，谢羽的死让整个谢家都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下。沈窈连着几天都没能在见到他。可即便看不到他的人，沈窈在每天的通话中也能感觉到他的繁忙程度。
沈窈本以为事情终会过去，她以为再难在险她都应对谢阑有信心的。她也自信自己会一路陪着他走过这段艰难的时候。
可当容薇找上门来的时候，沈窈才惊觉那些也都只是她的以为而已。
“沈窈，我和你谢叔叔真的没有办法了……小羽尸骨未寒，外界又把他的死传的沸沸扬扬。谢氏里的那些人巴不得事情发酵的在大些，他们闹得越大，阑阑的压力就越大……”
“这些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他们要逼他呢？”
“因为他是谢家的掌权人，是天南国际的总裁……是他们一直盯着不放的人。”
沈窈心中隐隐有了想法，她只觉得事情越发变得可笑。
“所以，因为你当时在医院说的一句话，他们认定我是杀害谢羽的凶手。又因为我是谢阑的女朋友，他们便想尽了法子的以我来要挟他？”
“不错……”
“我可以跟他们解释。”
容薇眼见沈窈不愿相帮，虽说她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超出正常人的接受范畴。可是到了如今，她们只能自私下去，因为真相被公开的后果，他们根本无法想象。
一个家族的动荡跟只是让沈窈与谢阑分开，且他们还会保证沈窈以后的一切，这样的对比，他们不会有任何犹豫的选择后者。
“沈窈，你要与他们解释什么呢？我与你说过的，一旦小羽的死因被公开，那么我们整个谢家都会被那些人用尽手段的打压击垮，便是阑阑也无能为力。我和阑阑的父亲，我们几十年的心血，谢家几代人的传承，阑阑数年来的辛苦……这些都会顷刻间毁灭。我们失去了小羽，若是在让家族企业在我们手上断送掉……我和阑阑的父亲，我们只能已死谢罪……”
沈窈脸上已是毫无血色，她听完后只是轻扯了扯嘴角，“你是在威胁我吗？”
容薇眼神哀切，与此前向她哀求不同，此刻的容薇看上去是真的绝望了。
“我知道我的要求对一个外人来说是多么的荒谬，可是沈窈若你是我，你也会这样抉择的。可我也不能强要求你答应，你愿意我和阑阑的父亲这辈子都会记住你的恩情，除了无缘做婆媳你以后的任何事我们都会尽力相帮；若你不愿……我们一家……怕也只能到这里了。”
不是威胁，是她的真实想法。
可她的想法就这么袒露在沈窈面前，沈窈又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我很爱他。”沈窈突然道：“我们感情很好，若无意外，他应该很快会与我求婚……我们会结婚，会永远在一起……”
容薇愣愣道：“是啊，阑阑他很喜欢你，他也只喜欢过你……”
“我不知道离开了他我会怎样，但我想，我以后应是在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沈窈……”
沈窈抬手掩面，她终是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她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让自己遇上。她不明白，为什么在那样的当口，齐云绯能毫不犹豫的把她推向谢羽。在明知道谢羽有问题的时候，她没有去帮他，而是生生让这一切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恨。没错，沈窈恨极了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与齐云绯上楼说话。为什么要在意齐云绯这个根本算不得什么的人。若是她没有上去……
“我答应你。”
沈窈抹去脸上的湿痕，勉强笑道：“我答应你，我答应离开他，我答应承认……我就是杀害谢羽的人……”
“沈窈……”
“我答应……我接受……我离开……”
……
再后来，事情的发展就已然明朗。
沈窈永远都记得，在她做出那个决定之后，她再次见到谢阑时，自己的内心是怎样的空洞无望。
那个时候的谢阑，他承受的压力沈窈不是不清楚；而她也是之后才知道，谢阑当时是存了要放弃一切带她离开的心思。
可就在当时，她在谢阑来找她时，努力镇定的说出：“是我，谢阑，那一切确实都是我做的。”
谢阑有片刻的僵硬，再然后他依旧若无其事的准备去牵她的手，却被沈窈躲过。
“是我动手的，可我确实也不是故意的。”沈窈含着泪，越是镇定越是想哭，“我和齐云绯在楼上谈话，谢羽听到了我们的争执出来，他为了维护齐云绯与我争吵，慌乱间我是不小心刺到他的……”
“沈窈！”
“都是真的。”沈窈不再看他的眼神：“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我害怕………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谢阑，我真的没想过。”
谢阑的神色深沉如水，沈窈听到他的语气再不复以往的轻柔。
“你知道你说的这些会给自己带去什么样的后果吗？”
沈窈点头，“我知道……可是我不想骗你。”
便是在那时，谢阑还是不相信的。他抬手按了按额角，放轻了声音：“如果是因为我妈……”
“不是。”沈窈打断他：“与别人都没有关系，谢阑，我……真的做了。”
……
在那之后，沈窈眼看着谢阑负气离开，她没等到谢阑最后的回应就在容薇的催促下，离开了海市。
而沈窈离开之后，海市发生的一切她在没有去刻意关注。她只知道，她就那么离开了海市，而海市那边，也没有因为她的离开引起任何波澜。
好似，她这个所谓的杀人凶手，一经离开，就带走了所有当时的纷乱与隐患。
……
沈窈挣扎着从谢阑怀里探出身，咬唇道：“其实现在想想，当初我要是坚持没点头，那之后就是不是也不会……”
谢阑在得知过往的事实之后，眼神已经变了。这会听到她并不高明的安慰，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手将人揽在了怀里，哑着声音说了句：“睡觉。”
他胸腔震动明显，沈窈知道他此刻肯定心情激动。她想说些什么，可是谢阑明显不想与她在谈论当年。
于是，沈窈便在这种想要出声又顾及他心情的纠结下，竟是慢慢的熟睡了过去。
当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时，谢阑才终于动了。
他从沈窈肩下抽出了手臂，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出了房间。
客厅里，谢阑拿着手机脸色发沉，而顾岩听到他的吩咐之后更是惊的从电话那边跳了起来。
“收集五年前谢羽离世的相关资料档案？”
“嗯。”谢阑低声道：“所有相关档案都给我调出来。”
提及此顾岩实在不解，“谢总，当年二少爷他……难道谢家就没有备档吗？”
谢羽的身份，怎么都不可能不引起各方关注啊。
“当年事出突然，事后又低调含糊的结了案，因为涉及的人……总之，当年的那件案子因为没有人上心，不，应该说有人刻意的不让上心，所以至今没有人真正去了解过。我让你收集当年的档案资料，是为了之后做准备。”
顾岩不知道谢阑之后想做什么，但他知道，这大抵又是与沈小姐相关吧。
“好的，谢总。”
“还有。”谢阑长指捏着手机，神色渐冷：“过两天会有一场谢家家宴，你帮我去办件事情。”
“明白。”
……
谢阑挂了电话一个人在客厅静坐了许久，卧室里此刻熟睡着的人，是五年前独自承受一切，隐忍至今的，他的爱人。谢阑不知道自己眼下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此前便知道是有缘由，可真的知道那一切过往缘由之后，他觉得自己当下有些气息不匀。
如果当年他手腕能够在直接一些，如果当年他能对她在强硬一点，如果他能把一切都尽数掌握住，那么这五年……他们又怎会有这五年的分离？
他从来，就没有保护好过她。
说到底，是谢家欠了她，是他欠了她。
沈窈在睡梦中感觉面上一阵微痒。她转了转头，忍不住的抬头去摸，结果手指被人在半空牵住，然后手背被印上轻柔一吻。
沈窈慢慢睁开眼，对上了谢阑一双深邃如墨的双眸。
“我今天得出去一趟，我安排了人来照顾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打我电话。”
沈窈眨了眨眼，“你出去做什么？”
她那一脸迷蒙的样子看的谢阑不禁轻笑：“虽然我也想一直在这陪着你，可因为公司事物繁多，所以我也得去顾及一下咱们的财政情况。毕竟，我不挣钱的话，咱们以后可就没钱花了。”
沈窈：“……没说不让你去挣钱。”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