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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葫芦稳稳地漂浮在云端之上,像一艘云舟行驶在浩瀚缥缈的云海里,东边的日头刚刚升起,烟霞散彩,把云层边镀了一层淡金。
俩崽崽终于坐上了梦寐以求的飞行葫芦,好奇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
方遥昨天告诉他们,可以去坐大葫芦跟其他的小哥哥小姐姐们一样来上课的时候,俩崽崽开心疯了,昨晚兴奋到半夜,谢听一连给他们讲了三个睡前故事,才堪堪把他们哄睡着。
用灵气控制葫芦的解紫云发现了第一次坐飞行法器,倍感新鲜的俩崽崽,柔声叮嘱“不要把脑袋探出去喔。”
葫芦之下,山峰连绵,云罩峰尖,朝霞映辉,可以看到整个灵霄宗的全景。
俩崽崽在解紫云的提醒下,发现了这从未见过的壮丽景色,一时惊叹,目不转睛。
崽崽们欣赏风景,其他的弟子们却都在看他们。
“他们俩怎么也能来上大课”
席知南盯着俩崽崽的身影,不满地皱眉。
“估计就是来旁听的。”席知南的头号狗腿胡丰附和着说。
这么点大的孩子估计连字都认不全,怎么能听得懂晦涩的心经。
怕不就是被他们的娘亲安排进来,做做样子。
席知南看着他们被风景震撼,睁圆眼睛、合不拢嘴巴的模样,心道好没见识,竟连飞行法器都没坐过吗
“妹妹你看”阿正无意间惊奇地发现,身下的葫芦上居然刻着阵纹。
这阵纹不是用墨画成的,而是用浮雕的技术刻出来的,位置刚好在他们的屁股下面,并不显眼。
阿圆低头一看,也惊讶地说“真的诶”
阿正辨认出来了是减重阵和聚灵阵,还有另外两种阵纹他不认识。
阿正伸出小手,沿着阵纹的走势,虚虚地描摹了一遍,他想先把这些阵纹记住,回头再去弄明白是什么阵纹。
“他们在那嘀咕什么呢”席知南看到俩崽崽一直在低头,似乎在看屁股底下,他也跟着低头找了一圈,但他坐得位置上并没有刻阵纹,并未发现什么东西。
“古古怪怪。”他轻嗤道。
胡丰站起来,伸长脖子往俩崽崽的方向张望半天,得来信息“那小不点好像在用手指摸葫芦上的阵纹。”
“哈”
席知南心里愈发不屑,那俩小不点还能认识阵法真是装模作样。
很快不到一炷香,飞行葫芦行驶到了主峰,众弟子们排队从葫芦上下来,由解紫云带着进入讲经堂。
讲经堂里,成圆圈向外扩散状,摆着数百只蒲团。圆心中间有个案台,是给讲课的崔长老准备的。
每日清晨听长老讲心经,是灵霄宗雷打不动的早课规矩。
除了刚入宗还未学会引气入体的新弟子们,固定要来听讲课外,有些已经突破练气、筑基期的弟子无事也会来这里旁听。
心经之于修炼,如同地基之于造屋
,每听崔长老讲完一场,都能有些新的感悟。
俩崽崽找了处蒲团,正想坐下时,却被席知南抢先一步,落下屁股。
“这里有人了。”席知南得意地朝兄妹俩扬了扬眉。
“这里蒲团这么多,你干嘛非抢我们要坐的。”阿圆生气地握紧小拳头。
这个席知南实在太欠了,让她忍不住牙痒痒。
“没事妹妹,我们坐别的地方。”
阿正没计较,拉着妹妹去到后面稍远一些的蒲团座下。
不远处的解紫云看到了这幕,特意过来说了句“崔长老的讲课声会用灵气加持放大,坐哪里都能听得清楚,没必要抢占座位。”
既是宽慰俩兄妹,又在暗暗谴责席知南抢占座位的行为。
席知南恍若未闻,自顾自地盘腿坐好,拿出心经小册摊开摆在面前。
他一看见这俩兄妹,就想到自己那块被拿去垫桌脚的玉佩;被阿圆一口咬在手臂上好几天都没消下去的牙印,还有那本该属于他、却因为这俩兄妹而失之交臂的掌门亲传之位。
哪一样都足够他记很久,这梁子可没那么容易翻篇。
但他又不敢欺负得太过火,方遥和守拙的警告,还历历在目。
他只能耍耍这些给他们兄妹俩添堵的小伎俩。
俩崽崽第一次来听心经课,除了跟席知南玩得比较好的狗腿子们,曾围观过俩崽崽和席知南斗蟀的事迹,更多的弟子们都是第一次见他们。
俩崽崽年纪还太小,没有他们合身尺寸的道服穿,便穿了身和宗门道服颜色相仿的品蓝色小衫。
阿正梳了个小道童髻,用木簪别着,挺直腰背,盘腿正襟危坐的样子颇像一个小道士。
而自从爹爹回来,阿圆又被迫梳上了双丸子头,绑丸子的红绳换成了和小道裙同色系的蓝绳,蓝色更衬肤色胜雪,圆脸杏眼,玲珑可爱,好似一对从水墨画上描下来的童男童女。
尽管坐在边缘的蒲团,俩崽崽也瞬间吸引了不少弟子们的目光。
“那俩孩子好可爱啊。”
“这么点的孩子就来听课了么,看着好乖,一会儿不会听到打瞌睡吧”
“好想去抱一下。”
一个筑基期师姐看着俩小团子,眼里冒心,脸上止不住地姨母笑。
“疯了么,那可是掌门的徒孙,这能随便抱的”
席知南听到周围人的夸赞,心里不屑讥讽,哪里可爱了这都什么眼光分明是俩个害人精。
俩崽崽谨遵娘亲的话,坐下后就没有乱动,但他们第一次和这么多陌生的哥哥姐姐们呆在一起,且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饶是一向社牛的阿圆也难免有点紧张,她抬高屁股把蒲团往哥哥那边挪了挪,挨着哥哥让她感觉安心。
弟子们刚坐下没一会儿,崔长老便施施然地来了。
崔长老在书案前落座,开讲前,他环视了一圈,在后方发现了阿正阿圆那俩个格外
迷你的身形。
崔长老昨日便收到掌门传音,早知这俩崽崽要来旁听的事,所以并不意外。
哪怕是掌门徒孙,崔长老也不可能因为他们耽误其他弟子的进度,再从头开始讲,于是他清清嗓子,只从上节课讲到到破窍要诀部分开始讲课。
下坐的众弟子们人手一本心经,只有俩崽崽没有,不过他们有没有都关系不大,上面大多数的字他们也不认得。
心经篇本不长,只有千余字,然而字越少,反而意味着细节少,笼统的概念多,每个人对心经都有不同的理解。
“气窍,乃连通人体与天地之灵气之关窍汇集之处,冲破所有气窍,方能引天地之气入丹田化为己用,第一气窍位于神庭,掌宁神醒目”
众弟子跟着崔长老浑厚的嗓音已然闭眸入定,徐徐调动体内气息。
只有俩崽崽脸上浮现着迷茫之色。
阿圆悄声问哥哥“哥哥,神庭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阿正挠头。
俩崽崽的嘀咕声接近气音,并没有打扰到旁边的弟子,但崔长老耳聪目明,光靠口型就知道俩崽崽在疑惑什么。
崔长老忍不住遂补充了一句“神庭就是额头发际上方半寸的位置。”
“唔。”这么说,俩崽崽就明白了。
崔长老继续讲“顺经脉下走,引气至第二气窍天突,此窍通肺气息道,破通之后,可使”
话音未落,他又见到俩崽崽挠起了头,他无奈道“天突穴位于胸骨上窝中间。”
俩崽崽恍然大悟。
新弟子们有些莫名,今日崔长老讲经似乎讲得也太详尽了些
“十三气窍开,以气畅行经络,随气而动,周天循环,此乃引气入体,曰炼气之境”
当崽崽们理解了这些难懂的专有名词后,发现崔长老所说的,其实并不难。
想要引气入体,其实只要调动体内的气息和外界天地间无所不在的灵气,按照长老所说的顺序,不断的冲击破开,直到冲破十三处气窍,便是成了。
弄明白原理后,俩崽崽也像周围的弟子一样闭眸凝神,打坐调息起来。
崔长老看了一眼打坐得有板有眼的俩孩子,不禁失笑。
万事开头难,这俩孩子连气窍在哪都不知道,不知是真的打坐,还是已经睡着了。
随着崔长老讲完一遍冲窍要诀,不少弟子听得入神,于感悟入定中冲开一窍。
这批新入宗的弟子们已经上了一个多月的心经课,大部分弟子就只冲破了五六个气窍。
其中,席知南是所有弟子中进度最快的,他已经冲破了十二个气窍,只剩下最后一个气窍没破了。
一个多月,从凡人到炼气,就算是在双灵根的弟子中,也是令人咂舌的速度了。
所以就连耿长老都夸奖他,进度不错。
席知南此时也在趁着听完崔长老讲完心经后的感悟,格外专注地闭眸冲窍。
自从他上次偷玉佩不成,反倒按了方正几闷剑之后,他便化悲愤为力量,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院落里修炼心经。
在修真界,实力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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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想证明自己,他席知南在丹霞宗是天之骄子,在灵霄宗也不会比任何人差
在他努力地反复冲击下,最后一个气窍已经开始有松动之象,席知南不由地面露喜色。
或许就在今日,他就能冲破最后一个气窍,引气入体,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了。
作为新弟子中第一个突破炼气期的人,而且只用了一个多月,掌门若得知此事,说不定会因为他的天赋和努力改变主意,重新收他做亲传。
席知南畅想着,越发猛力地去冲击那摇摇欲破的气窍。
就在此时,无形的灵气流速骤然间加快,如同开启了聚气阵,引得周遭无数灵气都在往一处汇聚,带动周围的风都变强了,弟子们摊在面前的心经书页翻飞作响。
这样的动静有弟子突破炼气了
崔长老眼眸一亮。
他心道此人应当是席知南了,抬头一看,果然那些灵气,正在往席知南所在的方向涌去。
然而几息之后,崔长老惊讶地发现,那些灵气涌到席知南面前时竟然没停,径直掠过了席知南,继续往他的后方涌去。
嗯突破的竟然不是席家那孩子
崔长老疑惑蹙眉,他怎么没发现这些弟子里还有个隐藏的黑马
那些灵气被牵引着盘旋之后,仿佛找到了主人,绕着他徐徐旋转。
崔长老看着被那灵气气旋包裹住,正稳坐如山的小男孩,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阿正还处在气窍贯通的玄妙之中,那些被他调动而来的灵气如游虫般绵延不绝地钻入他的气窍,直到把他的丹田灌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小腹丹田到四肢,从气窍到经脉,都暖融融的。
原来这些就是灵气吗
待到吸满了灵气,阿正缓缓睁开眼,发现崔长老眼睛如铜铃般,震惊地瞪着他,周围的弟子们也都用看怪物的眼神,齐刷刷地盯着他。
阿正被这些古怪的眼神看得发毛,遂站起身,轻声对崔长老说“长老,我好像突破了”
他话音未落,又是一股灵气被吸引着聚成气旋,落在他的身旁,比他方才的动静还要大些。
几息之后,气旋平静下来,阿圆也似睡醒般睁开眼,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在崔长老震骇愕然的目光中,不好意思地揪着手指,奶声奶气“长老,我也突破了。”
全场哗然。
此时,席知南正在冲击气窍的最后关头,对周遭的动静全然不知。他只觉得周围的灵气似乎变得稀薄了,很费力才能聚出一点,好不容易将那松动的气窍彻底冲开。
席知南当即睁开眼,激动地大声道“长老,我冲开最后一个气窍了”
“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什么妖孽天赋”
席知南以为众人在夸自己,正沾沾自喜时,却发现众人的目光好似都越过了他,统统在看向他的身后。
“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冲破了十三个气窍,这还是人能做到的”
“关键他们才五岁诶”
席知南越听越不对劲。
五岁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回头望向阿正和阿圆,他们身上涌动着和他一样刚突破还未散去的灵气。
席知南石化了。
“小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旁边的弟子们忍不住过来向阿圆请教突破的诀窍。
“就这样,”阿圆深吸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甜甜道,“呼吸就好啦。”
若换成席知南这么说,那弟子肯定觉得是他借口不愿告诉别人,可是面前的小姑娘脸上一派纯真,杏眼清透得像琉璃珠子,让人一点都无法怀疑她说得不是真话。
弟子们纷纷感叹,真是学不来的天赋。
原本秩序井然的课堂因为俩崽崽的相继突破,众弟子都有些坐不住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还没放课呢,肃静”
崔长老肃然的嗓音响起,弟子们应声闭嘴,课堂重回寂静。
“方正方圆,你们悟性不错,这么快就能领悟心经要诀,值得表扬。”
从震惊里缓过神过后,崔长老眉眼间掩不住“孺子可教”的喜色,点名道“你们二人,还有刚才突破的席知南,你们明日可以去上术法课和剑道课了”
心经课放课后,众弟子乘坐飞行葫芦返回凌云峰。
席知南还保持着呆坐的石化模样,仿佛丢了魂,胡丰碰了他好几下,后者都没有反应。
从飞行葫芦上下来,俩崽崽如同脱笼之兔,就往自家院落里冲。
“爹爹我们回来辣”
“爹爹,我好饿啊”
突破之后,俩崽崽莫名觉得很饿,一进屋里,桌面上已经摆好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谢听想着今日是崽崽们第一次放课归家,总要有些仪式感,于是还亲自下厨,做了一道糖醋排骨,就等着俩崽崽放课回来。
俩崽崽飞快地洗完手,趴在桌前动筷吃饭。
“上课好玩吗”谢听问他们。
“坐葫芦好玩。”
阿圆答非所问,哥哥赞同点头。
本以为俩崽崽上课会很开心,谢听有点奇怪,又问“上课为什么不好玩”
不会是被别的弟子排挤了罢。
“心经课太简单了,有点无聊。”
原是这样,谢听又拿过碗来,给俩崽崽们盛汤喝。
阿圆扒拉了一口米饭,旋即发现了谢听做的那道爱心排骨,不由得指着它,疑惑问“爹爹,你怎么把煤炭装在碗里了”
“”
谢听眉角抽搐,似笑非笑“那个是爹爹给你们做的糖醋排骨。”
“唔。”
阿圆伸出去的筷子默默拐了个弯,夹住了旁边的青菜,默念我爱吃青菜,然后张口吃掉了一大筷子的青菜。
heihei”
谢听见阿圆宁可吃青菜也不愿意吃排骨的样子,蹙眉看了看那盘只是颜色有点深的排骨,伸出筷子夹了一块。
谢听凝眸,他是按照雨花阁送来的菜谱做的,应该不会难吃到哪里去吧
俩崽崽看着爹爹夹起一块黑乎乎的煤炭,放入嘴里,如同被雷击中般地浑身一僵,半晌后他才像反应过来似地嚼了嚼,喉头滚动,咽了进去。
谢听若无其事地瞥了俩崽崽一眼,道“吃饭。”
俩崽崽赶紧埋头扒饭。
此时,院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崽崽们扭头望去,娘亲来了
方遥在院子里修炼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太放心俩崽崽,一直掐着时辰,专程等他们晌午放了课,过来看看他们。
“娘亲”
俩崽崽身上残留的灵气,让方遥眸光一顿,她伸出手,上前分别握了握俩崽崽的手腕,用神识探查后确认了。
“你们竟然突破炼气了”
俩崽崽双双点头。
方遥惊讶不已,短短一个早课的时间,他们竟学会引气入体了,这速度简直闻所未闻啊。
“娘亲,心经课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难。”阿圆嘴里还在嚼着饭,含糊不清道。
甚至还有点无聊,大家都安安静静地不能说话,只有崔长老一个人在讲话。
引导灵气在体内游走的感觉,阿圆并不陌生,她跟苏明画学炼丹,就是用磕补气丹来代替引气入体,在体内调动,激发出五行之火。
她是玄阴之体,比旁人多四个气窍,所以修炼与她而言,就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但刚开始破窍时,她也需要比旁人多破掉四个气窍,所以突破的速度比哥哥慢了一些。
“”
倒是她低估了俩崽崽的修炼天赋,方遥不禁想,难道单灵根破镜的速度,都是这么强悍如斯吗
可放眼整个灵霄宗,除了俩崽崽,就只有乌长老是单灵根了,她也不好就这点小事去问乌师叔。
“那崔长老怎么说”方遥问。
“长老说让我们明天去上术法课和剑道课。”俩崽崽说。
阿圆想,或许明天的术法课会有趣一点叭。
方遥点点头,炼气期的弟子就能开始学一些简单的术法了,剑道课的话,对于已经学会了灵霄剑法的俩崽崽,也应该不是问题。
“术法课是耿长老在教,他脾气没有崔长老好,你们上课更要注意不要惹他生气,乌长老的剑道课教的很好,你们尽量多听多看,实在不懂再问。”
“好。”俩崽崽都乖巧答应。
这兄妹俩第一天上课竟然没有捣蛋出事,而且还光速突破了,获得了崔长老的肯定,这发展属实有点出乎方遥的意料。
“娘亲,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阿
正想到什么,对方遥说。
见后者点头,阿正便从饭桌上跑开,似乎是去拿什么东西,方遥于是在饭桌前坐下,无意间看到桌上的某盘菜,目光一顿,奇怪地问谢听“你为何要把煤炭放盘子里”
“”
谢听睫毛轻颤“这是我做的排骨。”
“”
“抱歉。”
方遥很是歉疚,为了表达歉意,她犹豫地拿起筷子,纠结了片刻,想要夹一块那过于黢黑的排骨尝试一下。
心想或许是什么新奇的做法,炭烤之类的
“还是别吃了。”谢听把盘子挪开,“怕你消化不良。”
这排骨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他吃了一块到现在还未缓过来,还好没让俩崽崽吃。
方遥松了口气,也算是逃过一劫。
没过一会儿,阿正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递给方遥“娘亲,你认识这上面是什么阵法吗”
后者接过来,纸面上画着两个阵法,墨迹未干,是他刚刚画好的,阿正把在飞行葫芦上看到的那两个不认识的阵纹默画了下来。
方遥仔细观察那阵纹,猜测道“看着像漂浮阵和倍化阵”
正起身想把那盘子排骨味煤炭默默端走的谢听,闻言瞄了一眼。
就是漂浮阵和倍化阵。
他的私人宝库里堆着不少缴获来的人修用的飞行法器,上面大部分都刻着这两个阵纹,看久了都认识了。
但方遥平时只一心问剑,对阵法并不精通,不是很确定,于是把纸对折收好,对阿正说“回头我帮你去问问景郁,他更擅长阵法。”
正欲端盘走开的某人顿住脚步。
“好,谢谢娘亲。”
阿正看起来很高兴,好像弄清这两个阵法,对他是很重要的事。
方遥心里也颇为欣慰,当初得知阿正是天生剑心时,她还有些担心这孩子以后会过于沉迷剑术,走上无情道,如今看来,他对阵法也甚感兴趣,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她正想把纸张收起,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横插进来,把纸张从她手中抽走,塞回阿正的怀中。
谢听眉梢轻挑,凉声对阿正道“什么事都麻烦你娘亲,你小师叔的院子就在东边不远,一会吃完饭自己过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