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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都是饱读圣贤书的人,枉顾人伦,人性泯灭的事绝对不能做。”
几个人附和他说道,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大家都是各怀鬼胎。
“以潭州行动的速度,不超五天就会攻到京都来,师父,时间紧迫,我等您的好消息。”董占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退朝之后,姜玉宁他们没急走。
薛武略对姜玉宁在宫里的疑问很是好奇,毕竟姜玉宁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在讨论战事的时候她不应该问别的不相干的问题。
“玉宁,你问季相爷的是什么事?”
姜玉宁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
董占才、丁山虎、季晨、薛武略全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就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我想尽快回颍州一趟,就能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师父的意思,我们宁国要亡吗?”董占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显得倒是挺轻松,好像还有点期待。
“不是宁国,可能是整个这个空间,从荒漠到海岸。”姜玉宁认真的说。
“师父,您现在也掌握了无上道人的技术,那您是不是也能创造一个新的空间,然后像无上道人一样,把想要远离战火的人们带走。”季晨说道。
“倒是有这个可能,”姜玉宁说道:“我曾试图把落英山附近的河流转移到我的空间当中,这个办法虽然不错,但有实际操作的困难。
如果是我记忆中特别清楚的东西,会很容易带走,但是人呢?我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那么清楚。只凭借意念不容易,如果亲自动手,那就要每个人都连在一起,只要我碰到其中一个人也能做到。但实际操作存在很大难度。
当年无上道人把人转到这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经过他精挑细选的。就连带过来的书籍都是他挑选出来的认为能够传达和平理想的文章。
眼下对付王恒他们,就已经让咱们自顾不暇,我觉得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准备新空间的事。”
“师父,照您这么说,只能等着这个世界消失,天塌大家死?”丁山虎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然为什么叫末日?”姜玉宁笑了笑说:“这件事只有咱们几个知道,我先去颍州调查,之后再做打算。”
“如果真的是那样,还有什么希望而言?”丁山虎嘟哝着,“还跟王恒争什么?他想要这个烂摊子给他好了。”
“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季晨镇定的说道:“就算真的到了世界灭亡的那一刻,咱们也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管别人如何,做好自己就对了,是不是大师兄?”
“话虽如此……”丁山虎没有继续说。
离开了皇宫,薛武略提议在京都走走,也让季晨带着丁山虎四处看看,让他别把自己弄得太紧张。
姜玉宁和他并肩走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别看在三个徒弟面前表现的很镇定,在薛武略身边就会卸下伪装露出真正的状态。
薛武略轻柔的拉住她的手,温声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别这么累。”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累了。”姜玉宁叹口气。
“玉宁,如果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今天你想做什么?”薛武略认真的问道。
“你想过?”姜玉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反问道。
“正在想,”薛武略宠溺的笑了起来,“我想看着是什么都来不及了,其实还能做很多事。比如,和心爱的人享受一下二人的宁静。”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恋爱脑。”姜玉宁强颜欢笑道。
“恋爱脑?这又是我不懂的词,”薛武略笑的很开心似的,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恋爱是个不错的事,你说咱们是不是没正经的谈过什么恋爱?”
“好像是,”姜玉宁随口说道。
“如果还有机会在一起,咱们也学着恋爱一次怎么样?”薛武略提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
“有机会,也想尝一尝你说的那些快餐,看看意大利的馅饼是什么样?”薛武略忽然拉着她的手面对面的站定,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说道:“我说真的,如果找不到把大家全都拯救的办法,如果无上道人真的能带你离开,千万不要犹豫。”
“薛武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姜玉宁睁大圆圆的眼睛,悲伤极了。
“我是认真的,”薛武略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不要犹豫,姜玉,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薛武略,你就不值得吗?我的人生里有你才更值得呢!”姜玉宁的眼中水光荡漾,但她忍住没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薛武略俯身吻上她的唇,他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一个人,给了她婚姻的承诺,却不能为她支起一片天。
说好的保护,却换成了她更多的守护。
他是知足的,因为遇到了这样的女人,他又为姜玉宁感到可惜,遇到的是他这样的男人。
看着她一下一下擦拭柳岸风的灵位牌,他甚至会想,如果死的是他,姜玉宁是不是也会这样怀念。
或者他应该在那场战斗中轰轰烈烈的死去,这样才会给她们的过往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他还活着,还想为她多少做一些事。
得到的却是更坏的消息,末日浩劫什么的,是他们能改变的吗?
能对抗的了黎追,还能对抗得了无上道人吗?
薛武略没有那样的自信,只有姜玉宁是他们克敌制胜的法宝,但这一次他们都还要依赖她吗?
如果是没有差别的都要死,就像天塌了一样,但凡有一丝生的希望,也应该让她把握住。
“姜玉,你能来这个世界我很高兴,但请你平安的离开这里。”薛武略一边吻着她,一边在心中默念。
他的爱不值得让她陪葬。
可是姜玉宁却更加坚定的想要把更多的人救出去,不光是她爱的人们,更是四位长老,千指大人,玉手修罗,柳岸风,岳方,一号等等那些壮烈牺牲的人们所爱的一切。
不能让他们的守护白白浪费。
一定会有办法的。
两人还在忘情的拥吻,忽然地面晃动了两下,这才迫使他们分开,薛武略吃惊的看着脚下,就好像站在船上似的又晃了晃。
“地震?”姜玉宁马上反应过来。
“地震?”薛武略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这个词都是第一次听说。
“对,看样子震中不在这。”姜玉宁凭着经验说。
“地怎么会震动?”薛武略不解的踩了踩脚下的石板。
呃,这种知识在姜玉宁生活的世界是生活常识,但在这个人为创造的空间里,风调雨顺,是不会有那些自然灾害的。当时无上道人想象的太完美了。
一千年没有地震过,这个时候地震,绝不是巧合。
“地震可能只是个开始,你先回宫里,通知董占才做好抗灾的准备,可能地震,火灾,水灾,疾病……”说到这姜玉宁一顿,她想错了,不是地震是开始,而是从黎追复活就是末日的开始。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从驭尸术的出现,到清远的活死人,夏国僵尸,再到现在潭州的活死人,这不就是一场瘟疫吗?
或者冥冥之中,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那一刻开始,这个世界就开启了进入毁灭的倒计时。
这个世界设定的中心点就在颍州,只要到达那里,就能知道确切的时间。
“薛武略,咱们分头走。”
“好,”薛武略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生怕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
姜玉宁猜到他的想法,灿然一笑,“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