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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着血腥和死亡的车厢内,白东海意识模糊的睁开眼睛,朝他身边的律师看了一眼,又朝司机看去,只见司机一头的鲜血,看上去没有一丝活的气息。
“救命,救命……”他艰难的呼救,想打开车门爬出去,但车身倒翻,车门也已经变形,他根本使不上力气把门推开,手以下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觉,只能感觉到浑身的疼。
头脚倒转的失重感,令白东海有种大脑充血的晕眩,意识越来越薄弱,耳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在靠近,他揉揉耳朵想听清楚些,却发现触碰到的地方已被鲜血染红。
“车里还有人活着,快帮忙把人拉出来!”
周围亲眼目睹这起惨烈车祸的人上前救援,发现里面还有人活着,都尽力帮忙。
车门被强行撬开,白东海被救出来时,脸全是血,意识模糊,伤得最重的是司机,前面挡风玻璃碎裂,他身上多处被玻璃刺中,失血过多,早已经进入休克状态。
“车漏油了,快点!”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高呼一声,待把车内三人全部救出来后,快速撤离。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轰——”
千钧一发之际,一朵带着火光的蘑菇云以车身为中心爆炸,车的零件铁皮四散,浓烟滚滚,但幸好车内的三人,被周围的目击群众救出,马上送往医院抢救。
白爷爷接到医院的通知后马上赶过去,虽然他气愤这个儿子看不清真相,不分是非,但真的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依旧做不到不闻不问,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孽障儿子!
顾墨陪着白爷爷一起在手术室外等候,看着已是古稀之年的白爷爷,白发苍苍,孱弱的身躯拄着拐杖,焦虑的眼神频频看向手术室,他担心爷爷身体顶不住,提议道:“白爷爷,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宁暖?”
白爷爷收回了视线,马上否决他的提议,“不行,这事不能告诉暖暖。”
“可是我担心您的身体......”
“我没事,我好得很,暖暖现在挺着肚子不方便,何况白东海这个父亲令她太失望了,我不想让暖暖为难。”白爷爷知道孙女的想法,上次他替白东海约她们母女俩回来,就已经是过界了。
顾墨也是知晓这其中的缘由,推了推眼镜,便也不再提。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医生从里面出来,白爷爷拄着拐杖上前询问,“医生,病人怎么样?”
“您是哪个病人的家属?”此刻手术室内有三台手术在进行。
“我是白东海的父亲,但三个病人的情况我都必须知道。”车上的还有律师和司机,都是为白氏集团工作的员工,对于他们的生命安全,白家都有义务负责。
医生看出了白爷爷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一一将三个病人的情况说明,白东海和律师坐在后排,受伤情况都不是致命伤,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不过白东海伤了脊椎,有可能会造成下半身瘫痪,还得看术后的恢复情况来判断。
至于司机,他伤得比较重,有一块玻璃刺中了脏器,导致大出血,目前还在手术中。
“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那年轻人,要用多贵的药都行!”白爷爷知道儿子能活着就行,至于其他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老爷子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好,好,辛苦你们了……”
天色渐晚,白东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看到守在病床前的人是垂老的父亲,心中一时感慨万千,眼眶也抑制不住的红了。
“爸,您怎么一个人在这?”他说话的声音沙哑干裂,虚弱的有气无力,哪里还有那昔日董事长的洪亮气势。
白爷爷见他醒了,心底也暗暗松了口气,拄着拐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给他喂了一口水,“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谢谢爸。”白东海躺着起不来,只能微微仰起头,咬住吸管喝水。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很窝囊,这个岁数了,竟还需要老父亲照顾自己。
白爷爷喂他喝了口水,摁下呼叫按键,医生马上过来为白东海检查,当着病患的面,医生没有将白东海有可能瘫痪的病况说出,检查过后便离开。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参与洗黑钱?这里就只有我们俩,你也不用再隐瞒了。”在他昏迷期间,白爷爷已经了解了整个事发过程,包括他被警察逮捕,涉嫌洗黑钱。
白东海调整了下情绪,认真的回答父亲的问题,“没有,我没有参与洗黑钱,都是董沁丽那个女人背着我干的事。从小您就教育我分是非黑白,洗黑钱那是犯法的事,虽然我没有能力将白氏发展得更好,但我也不至于去赚那种黑钱。”
他的话,白爷爷是相信的,虽然这个儿子识人不明,还贪恋女色被蒙蔽,但他相信,白东海不会为了那么一点钱,去触碰那些黑色地带。
白爷爷满是皱纹的老脸一冷,坐在沙发上,威严的盯着他,训诫道:“你如今落到这般下场,都怪你当年抵不住女色的诱惑。若没有董沁丽,你和许靓、暖暖是多么和谐美满的一家人,暖暖也不会从小就遗失,吃了那么多苦头,你妈也不会到死都不肯闭上眼!”
“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造的孽!”
“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还有什么用呢?”白东海浑身是伤的躺在病床上,因父亲的话令他回想过往,如果人生还能重新选择一次,他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只可惜,哪里还会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如果你当年及时回头,如果你能约束董沁丽那个女人,也不至于现在把自己都搭进去!”
“我,我......是我的错......”时至今日,他除了道歉认错,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