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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大京东大街上,热闹非凡。
或是一品大员手端礼盒,或是三品将军晃坐轿台,又或是九品芝麻游马街上。
又或是当今慎王,广暮。
“王爷!”昔日与管子岳一同被赶出书房的那侍卫言道,“该走了!后头都......”
那侍卫回头,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急,不急,”后头那官员连忙赔笑,“王爷想待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这是一品大员,当今宰相。
“对,对,”又一官员拍着马屁,“宰相说得对,我们不急,不急!”
纷纷扰扰的声音,惹得广暮心烦。
他依然站在了太子府门前,瞧着手中的请柬。
金丝缠绕,赫然写着‘喜’字。
“闭嘴!”广暮呵斥地回头,瞧着那些人。
此言一出,当真鸦雀无声。
宰相也只有怨念,不敢怨言。
更别说其他莺莺燕燕。
“走吧!徒惹笑话!”管子岳冷笑一声,率先踏步而去。
“你......”那侍卫怒瞪着那管子岳,更是手指着他,愣是说不出话,“殿下,他......”
“闻涛,我们走吧!”广暮泄了泄气。
“殿下,”闻涛本想多说几句,见广暮已经跨过门槛,也只能握紧了拳头,甩袖跟上。
“终于走了,”三品将军松了口气。
“平日里不是说,安王太子与慎王不是很......”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宰相冷眼一瞪给止住了。
“区区四品,也敢当街议论两位王爷,不知死活的东西!”宰相说完,便也甩袖而去。
“倔什么倔,刚才也不见你开口......”嘀嘀咕咕的话,也不敢大声讲,只有几人听了见。
这四品的话倒是惹了那三品将军给弄笑了。
“对极了,”将军豪爽的笑顿时惹了那四品的好感,可下一句话,却是如坠冰渊,“你还真是不知死活,议论两位王爷不够还要议论当朝宰辅,我怕你哪天,连陛下也敢议论!”
“你......”那四品的官员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也不比我大了一品,也敢如此说我,当心哪天我参你一本!”
“随你便,”那将军冷眼一瞧了那四品官,便对着一旁的奴仆言道,“咱们走!”
只见那将军也是甩袖而去。
这下四品官顿时气急了,掀起衣袖,便要与那将军干上去。
本都是宛延人,都活在这荒漠之中,也有谁没那点血气,没点武艺傍身?
见那四品官,要大闹一场的架势,一旁的官员纷纷地拦下。
“算了,算了!”
“如今乃太子结契之日,若是大闹,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对对,且看日后......”
一言两语三四句地便把那四品官给拦住了。
不过也因此,刚才那时候显得格外异常热闹。
不由地,连刚来的人都有些好奇。
忽而从那人群之中,跑来一人,到了远处一个轿子前。
掀开了侧帘。
“老爷,问清楚了!”那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说说,前头为何那般热闹?”深沉的声音缓缓地从里头传来。
“回老爷,是一位不开眼的奴仆,议论起了两位少爷起来,还连您的管家一同给议论了,”说着,说着,那人闷着笑,“不仅如此,刚才还差点跟您的门卫打起来,还想到您跟前告状!”
“好大胆子,不过一条狗,也敢在这吠声扰扰,”轿中人,忍着怒气地说道,“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吩咐下去,寻个理由把那条狗弄出去,少在这儿乱吠!”
“是,老爷,”那人弯腰说道,“奴待会儿回去,便寻个偏僻的地界,把那条狗牵出去。”
“你做事,我放心!”里头的人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老爷,前头就是少爷的家了,您不去看看吗?”
“看?是看他死还是看我死?”那人哼了一句,言道,“让我去看那个逆子跟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男人成亲,还不如看着我自己死,来的痛快!”
轿外的人可不敢插话,只得弯腰。
“倒也不是说,不让他随便玩玩,哪怕是我,那家里也养了不少,但是这可是那逆子的第一次,倒时候写在宗谱,写的可是正位。那可是正位,他也敢这么胡闹,他就不怕朕废了他这个太子吗?宛延什么时候,有一位帝夫。”说着说着,里头的人气得连自称都变了。
“陛下息怒!”轿外的人不由地顺气说道。
“息怒?”越说越是发狠,“怒?朕怎么可能会怒?朕的好儿子,朕的好太子,未来的宛延皇帝,要开先例了!那可是祖宗都不敢做的事,我儿竟然敢做!好,好的很!”
这时,太子府中鼓声敲起,震耳欲聋,甚是喜庆!
“瞧见没有,我这儿刚夸完他,他就开始行动了!”皇帝气极了!
“陛下,要不要回去......”内侍不由地担心地说道。
眼不见,心不烦。
里头的人,闭上了眼,深呼一口气,靠着轿背,言道,“老刺头,你说朕是不是老了,赶不上这个岁月了!想朕那个时候,为了这个位子是处心积虑,胆战心惊,不敢做一点违背那老头子的事情,可倒好,赤儿却敢忤逆我,我也不是不让他选个男人,但是他好歹选个知根知底的人!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他也敢信誓旦旦在朕面前说要跟他结为家兄弟!他怎么敢?”
“或许,赤儿他心里有数呢?”大京总管刺尔刹言道。
“他有数?他有数个屁!他都被那个狐媚子给迷了心智了!都敢跟我叫板了!”宛延皇帝广怒,骂咧咧地说道。
“老爷,您忘了,咱宛延的有一句俗语吗?”刺儿刹说道,“雄鹰的儿子生来便能翱翔万里,赤儿他毕竟也是您的儿子,多这么久,您都看不出来,赤儿他可是这里头最像您的了!”
“说得也是,”也不知道刺儿刹哪句话刺激到广怒了,倒让他宽慰了许多,“那小子打小一睁眼,我那么一看,就知道这是我的种,他也从来就没让我失望过!”
刺儿刹闻言,不由地应声,不过暗自吐槽着,‘陛下你忘了,太子殿下怒斩妖妃的丰功伟绩了吗?’
“也是!”只听那广怒又言道,“对了!这小子结契也不知道给我这个父亲一张请柬!当真逆子!”
听到这般爱子如命的广怒的话,简直无语了,“要不,奴这就腆着这张老脸,给您要一张去?”
“要什么要!朕还不稀罕呢!”广怒咬牙地说道,“回宫!”
“是!”刺儿刹听完这话,能怎么办呢?也只能宠着了,毕竟也是十多年的老人了,难不成还能离咯?“起轿!”
话音刚落,轿夫便抬了起来。
刚一抬起来,便见一块包袱抛了下来。
砸在了轿子上面。
四个轿夫不由地一晃,听到声音的刺儿刹抬眼一瞧,“什么东西?”
轿子晃动得连广怒都有些不稳,刚想骂一句,只听砰的一声,一个姑娘从头上轿子摔了下来。
也说这个轿子不结实呢!
那人这么一砸,便直接砸在了广怒的怀里!
刺儿刹一瞧那顶都没了,连忙回顾四周喊道,“护驾!护驾!”
广怒低头一瞧,不由一看,一惊,魂不守舍地低语,“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