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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红的火,兹兹地响。
山风吹来,撩起一阵鱼香。
酥酥的鱼皮烤的外焦里嫩,隐隐约约地,还听着鱼皮爆裂的声音。
晴初挑了挑火,烤了那鱼,些许的香气迎着风而去。
鱼香肉风拐了弯,到了菊花跟前,连带着菊花手里那撕开的鱼肉香,卷起了上头的日光,随着炊烟,袅袅生起。
清风上了天,尘风窜了地。
些许的香,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流窜在树丛之下。
就像一条毒蛇,在山林之中游走。
掠过野花,带着花香。
掠过香樟,带着树香。
杂七杂八的香让这风再也上不了天,只能匍匐于地,游走山林。
忽而,打前头遇上了个榕树。
这榕树倒是稀奇,五六人宽的树,露出个洞。
那些香气架在着树香,顺着茎叶,爬了上去,入了这洞。
洞里挺宽敞的,上头窄,下头远,夹杂着泥洞与树洞的韵味。
香气就像入了容器一般,源源不断的风就像鸡贼的贼,入了这洞房,总得看个遍。
渐渐的,香气不说满了这洞,但也有了三四成多。
“咯咯,”就像一只猪一样,那洞里的人拱了拱鼻子,猛地一吸溜,三四成的香只剩下一二成在外。
香很杂,很乱。
有花香,叶香,还有那鱼肉的香。
“阿嚏!”吸溜太多,打了喷嚏,“阿嚏!”
这么大的动静倒是把那人给弄醒了来,“哪来的香?”
说话之间,又是拱了拱鼻子,好家伙,硬生生地在这香里一一分别了出来。
“那老樟树的味道?”挑了挑眉,思索着,“还有花香,这是......”
又吸溜了一次。
“鱼?有鱼!”惊喜的眼神充斥着他的眼神,他抄起了家伙,扒拉着洞口,出了去,“小鱼鱼,我来了!”
拥抱着砍刀在手,天下我有之气势,闻着香,寻着路。
是三步一吸溜,九步一顾首。
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炊烟,兴奋地钻了树丛出了来。
这么一个动静吓得晴初紧紧攥着手中火把,也让菊花不由地皱了皱眉。
‘真是阴魂不散!’菊花和晴初都以为是那杀手,可见那人冲了出来,这不由地瞪了眼。
“此山是我栽,此树,它也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凶光外露,“把那鱼肉给我留下来!不然,休怪本爷爷手上这把砍刀!不认人!”
此话一出,菊花一愣,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说,小子,你毛长齐了没有啊?这才多大啊,就学人家打劫?打劫也就算了,不劫财,不劫色,你劫个鱼?”
晴初倒是没笑,只是凝重地看着,一把砍刀,就是个三四岁的小孩,也可以砍死人,更何况眼前这个,目测,都已经十一二了!
“废话少说,把鱼给我留下!”那小孩瞪着菊花说道。
“你要这个啊?”菊花扬了扬手中的鱼,很得意地说。
小孩点了点头。
“我就不给你!”说完,便是一大口,咬了那肉。
还特意吧唧吧唧地咬出了声音,嚼出了风采。
“太欺负人了!”小孩怒了,冲了过去,不了,遇到个石头,绊了一脚,倒是没摔着,那砍刀倒是扔了出去。
“哈哈哈,”菊花一愣,见到那砍刀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砍在了一棵树前,“你那砍刀纸糊的吗?竟然,起褶子了!不行,笑死我了!”
没错,那以一个托马斯全旋的砍刀,落在了树根上时,树根没断,但是刀面却被那树根砸出了个褶子。
这已经称不上是钝刀,毕竟钝刀磨一磨,还能风采依旧,但是那把砍刀,是实在该半截入土,报修报废了!
再被树根一砸,尽管是那砍刀以卵击石,自找的,但是已经让这个老家伙,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痛苦。
“我,我跟你拼了!”小屁孩的眼里都要流下屈辱的泪水,拼了命地冲了过去。
奈何,山石众多,山路不好走。
又加上这个年头,喜欢到潭水里喝水的动物比较多。
有些路被磨得很平,但是有一些路,山石真得多,毕竟动物很少是两条腿走的路,区别待遇也是很正常。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昨晚,今早,晴初入水不只有那么一次,那水不仅湿了衣服,也湿了地。
这就导致,那倒霉孩子,被绊了一跤,踉跄几步,踩着湿地,滑了过去,又绊了一脚,很是华丽地,扭着麻花一样的身子,朝着地上的石头砸去。
眼瞅着那尖锐的石头离男孩很近,晴初一把拉了住。
“没事吧!”晴初把男孩拉了起来。
毕竟身子扭得有些过了,转了一圈。
男孩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没事!”
‘咦?我是干嘛来着?’拍着胸口,舒缓都要跳出来的心脏的男孩回味着,毕竟刚才有些惊险的经历把他吓得不轻。
忽然一阵大笑,菊花捂着肚子,笑得实在是丧心病狂!
这么一声笑,让男孩反应了过来,他,是来打劫的!
于是,暴露凶光,一计右勾拳,朝着晴初打去。
晴初冷眼看着,这反应速度的确很是厉害,都赶上专业的了。
但是.......
“哈哈哈哈哈,”菊花看着晴初抵着男孩的额头,而男孩左右搏击但死活就是打不到晴初的场景,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笑得实在是不能自已。
“咯咯,咯咯,”菊花笑叉了气。
晴初见到,猛然撤手,朝着菊花过去。
手说撤就撤,但是惯性不是那么容易撤的。
只见没了抵挡物的男孩,就像一只蜂鸟,扑腾着双手,想要起飞。
奈何地心引力太过强大,男孩最终还是认命地摔倒在地。
“哎呦!”男孩磕着地了,不过还好是昨天晴初洒水后的湿地。
菊花虽然是笑,笑得快要不行了,但是眼没瞎,她一直看着,从头到尾都瞧着了。
一场不落。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菊花停不下来了,这太魔性了,哪里来的小孩,太逗了。
男孩年纪本来就不大,熬到现在纯属不易,两眼汪汪的。
这边要哭不哭,那边笑得都要过去了。
男孩强忍着泪光,却忽然一瞥,瞥见了那火堆上的鱼。
冲了过去,抢完就跑。
菊花一见,瞪大了眼睛。
但是笑也是有惯性的,一旦笑到了极致,就很难停下来了。
“他,哈哈,他,哈哈哈,”菊花眼泪都要笑出来。
“略略略,”男孩抢到了鱼,临了钻入树丛的时候,还朝着菊花做了做鬼脸。
“鱼,哈,鱼,哈格,”菊花气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管鱼了!”晴初拍着菊花的背,护着她,深怕她真过去了。
“不是,哈哈哈,”菊花有点要停下来了,但是还是热不住,尤其想到刚才那个鬼脸,似乎还有个苗头。
“什么不是,先停下来再说吧!”晴初无奈地叹了叹气。
“你...你...哈哈哈啊,傻,咯,子,”菊花直接把面对自己的一个木鱼脑袋,掰了过去。
“咦,鱼呢?”晴初不敢犟着气,也不敢使劲,就顺着菊花的力转过去。
结果看到的,只有一个火堆和木架,至于鱼,却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