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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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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歌已站在殿外多时。

    小桂子看着主子手持着那朵干枯的小花发呆,不敢上前禀报。上次一不留神打断主子持花发呆,屁股被打了二十大板,现在都还疼着呢。经过那次的教训,每当这朵枯萎了的花朵出现,他是万万也不敢去打扰主子的。

    “离歌回来没?”花无痕收回了思绪。

    “早候在殿外了。”

    “宣他进来。”

    “是。”小桂子领了圣旨便往外跑。

    离歌进殿,礼毕。

    “有什么的消息?”

    “堇国的三皇子进京了。”

    “哦,下去吧”

    此刻,南宫澈正在户部看账册和折子,他已经在这里快一整天了,一动不动地坐着。

    “澈王爷,天黑了,是不是可以……”户部侍郎李进,看了看窗外,对南宫澈轻声说道。

    “哦,都回吧。”南宫澈合上手中的折子,站起身来。走出户部的院子,门外,惊蛰正站在马车旁。

    “宰相没了。”南宫澈踩着马扎,倾身入马车时,惊蛰在他的耳边说道。

    “哦,怎么回事?”

    “也就是受了点风寒,一直不见好,今天早晨突然不行了,太医院的人去了好多,还是不管用。”

    南宫澈“哦”了一声,坐进马车,累了一天的他,闭目养神,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却出现了青山城那一幕,空空荡荡的街道,死一般的寂静,伙计紧张的神情,那是被瘟疫肆虐后的景象。

    汐颜一行到达京城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兜兜转转,发现堇江边上,绿柳深处,有楼阁飞檐若隐若现,黛瓦白墙,错落有致,与垂柳相得益彰,勾勒出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公子,要不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在那里借宿一晚。”墨染顺着汐颜的目光看向那绿柳深处的房子。

    “好。”

    当马车驾到房子面前时,发现这是一个别院,别院的大门紧闭着,门楣上没有牌匾。

    墨染下了马车,上前扣了几下大门上的铜扣。

    “吱呀。”门开了,冒出一个脑袋,上了年纪的男人,“什么事?”

    “这位大爷,城门关了,我们家公子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是否可以?”

    福叔上下打量一下来者,眼前这位少年,眉清目秀,衣着整洁,虽说不上华丽,但也是质地上乘,举止落落大方,并非不善之人。稍远处,驾着马车的,骑在马上的几人,神闲若定地望着这边,一样的清秀干净。

    “您等一下,我这就去问过我家主人。”福叔居然对这些少年动了恻隐之心,不忍这几个少年露宿野外。

    福叔来报时,南宫澈正在书房。

    “福叔,这点小事,不用禀报,您拿主意就好。”

    没想到南宫澈会同意陌生人借宿,福叔走回前门,招呼墨染他们进了院子,安排他们住进了别院正厅西侧的厢房,还吩咐厨房给他们准备了吃的。

    第二天清晨,南宫澈梳洗完毕,吃了点东西,准备上朝。临出门时,福叔递给他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昨晚借宿的少年让小的转交给您的,说是聊表谢意,让您好好收着,定然会有用的。”

    南宫澈接过小木盒,木盒上刻着“清露丸”。

    “那就放书房吧。”南宫澈将小木盒递还给福叔,上了马车,往城里驾去。

    南宫澈到皇宫时,宫门外三三两两已经停了些马车。长期在边塞,他与各位大臣不曾熟识,便坐在马车里等待宫门打开,有人从马车边走过。

    “宰相就着了点凉,怎么就治不好呢,说没就没了。这太医院,唉。”

    “太医院换了各种方子,好像都没见好。你说会不会是青山城报的那种病?”

    “不清楚。当初,户部呈上的折子都被宰相驳回去了。”

    “青山城,到底是不是真有那种病,那种病到底是不是瘟疫,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想知道,没人管。”

    “咳咳,咳咳。”

    “张尚书,您也着凉了?”

    …………

    两人渐渐走远,南宫澈又陷入了沉思。

    宫门外的人多起来了,大家排成两列,南宫澈下了马车,站到了队列里。一会儿,宫门开了。他随着队伍进了宫,入了大殿。

    南宫濯坐在大殿之上,肃然地望着众臣,脸上隐约一丝悲痛神情。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执事公公大声喊道。

    “臣有本要奏。”南宫澈回望了一下,说话的是户部的刘尚书。

    “准奏。”

    “青山城的瘟疫,”刘尚书刚开口,还没说完一句话,就被南宫濯打断了,“青山城的事,就不用提了。下朝!”

    刘尚书尴尬地僵立在那里,闭上了嘴。

    南宫澈望了一眼离开龙椅,走向侧殿的南宫濯,又望了一眼尴尬的刘尚书,随着人流往殿外走去,刘尚书也跟了出来。

    “咳咳,咳咳。”人群中传来一阵咳嗽声。

    一阵风吹来,一股淡淡的药味飘过南宫澈的鼻尖,他不由皱起了眉头。出了皇宫,南宫澈坐上了马车。

    京城的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街上人来人往,熙熙囔囔,耍杂的、卖艺的、要饭的,各色人物,应有尽有;吆喝买卖的,揽客拉生意的,拉琴弹唱的,各种声音,一派热闹景象。

    与热闹的街道相比,整个相府肃穆悲凉。相府的门楣和两侧门柱上都挂着了白绫,府内到处挂满了白绫,正厅大殿迎面是一尊金丝楠木的棺材,棺材前的大殿两侧跪着穿麻戴孝的家眷。

    南宫澈进殿吊唁,与家眷寒暄几句便出了相府。

    逝去的宰相正是淑贵妃的亲哥哥,堪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权倾天下。为此,太医院的太医令,已被押入地牢。

    南宫澈回到户部,脚刚踏进大堂,闻到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酸醋味。只见大堂里坐着刘尚书和另一陌生少年,两人相谈甚欢。见他进来,两人立即起身,刘尚书前来相迎。

    “澈王爷,您来了。”

    “汐公子,来,见过澈王爷。”刘尚书招呼着少年上前。

    “见过澈王爷。”

    “免礼。”

    南宫澈发现此人长得清丽纯净,五官标致,眉宇间透着一股灵气,眼睛透亮透亮,像一汪深不见底的秋水。

    “刘大人,您先忙,草民告辞。”

    南宫澈若有所思地望着少年纤细瘦弱的背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