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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吧。”即使强大的巨龙也有可能被恶魔腐化,弥昂再次感觉到混沌的邪恶和强大。
“差不多有七千年了吧,在我们踏上旧世界之前他就已经存在了。”虽然埃斯莱一族对奥苏安的血亲们并没有多少感情,但在那个混沌席卷世界的时代,精灵尚是完整一体,这些昔日的故事一样属于他们。
“你们的神为什么要让你告诉我这些?”弥昂忍不住问道。
“因为有些事情我们并不方便插手,让你们代劳可就方便多了。”蒂塔妮亚带着精灵诸神符文的发饰在夜风中晃漾着,“加尔罗西显然受到了重创,在我们发现的地方,一整片的森林被摧毁了,地上还散落着许多带有混沌腐化的鳞片和血液。”
“我们发现了一个混沌巨龙的头颅。”弥昂补充道。
“这我们倒是没有见到过,若是如此,他的伤势恐怕比估计的还要更糟,这是为他带来解脱的好机会,至少神谕里大概是这个意思。”
“大概……你该不会觉得我能击败一头传奇混沌龙吧?”弥昂略有点哭笑不得,按她的故事,即使是一整支高等精灵军团在混沌巨龙的力量下也被无情地摧毁,他可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能力胜过传奇混沌龙。
“你忘了你之前遇到过的大魔吗?”蒂塔妮亚提示他道,“万变魔君命运之爪,正是他的附身使得加尔罗西成为了混沌巨龙,而你不久前已经面对过他了,虽然只是万变魔君的部分力量。”
弥昂听懂她的意思:“万变魔君的灵魂依附在加尔罗西的体内,但他在之前失去了一个头颅,连带着部分万变魔君的意志,在之后他附身在了发现巨龙头颅的骑士身上,这就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在战场现出本体的原因,他的力量并不完整。”
蒂塔妮亚点了点头:“因此即使无法击败加尔罗西,也要尽可能将万变魔君分离的部分彻底放逐,以免他重新恢复完整的身躯与力量。”
“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
“想要找到一个擅于魔法与阴谋的万变魔君可不容易,我们并不想长时间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即使有部分精灵留在外界收集情报,也很难去追踪一个大魔,因此相比之下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们会更好一些。”
“我明白了,我会去找这个家伙的。”
“答应的真快,你都不考虑一下吗?”蒂塔妮亚有点惊讶。
“就算我不去找他,终有一日恐怕他也要回来。”弥昂回忆起在万变魔君离开战场前的低语,他知道万变魔君绝不会罢休,相比等待他带着更大的阴谋与力量归来,还不如主动出击。
似乎是很满意,蒂塔尼亚微微颔首:“我还有件东西给你。”
她将挂在腰间一个类似护符的东西递给弥昂,它的质地看起来是紫棕色的鳞片,上面雕刻诸多精灵的奇特符文。
“这是我们的咒咏者用加尔罗西的鳞片和血液施法制作而成的,只要将其刺入加尔罗西的体内,上面的魔法就能暂时遏制住他——可惜我们没有传承龙歌,否则还有些别的办法对付他。到时候是是逃是战就看你自己的了,记住,只有一次机会。”
“我明白。”弥昂将龙鳞护符收好在胸甲内的里衣下,“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嗯?”
“加尔罗西是被万变魔君附身的强大巨龙,那他为什么会被重创到失去一个头颅,何等存在才能做到这一点?”当弥昂问出时,蒂塔妮亚的脸色也有些微妙。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不知道。”最后她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混沌巨龙被重创是件好事,但随之而来的疑问也徘徊不去,究竟是什么能够将加尔罗西这样的上古混沌巨龙重创到如此地步?
蒂塔妮亚骑着巨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弥昂也骑上都法返回了庄园之中,关于今晚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他已经有所决定。
在第二天清晨,他便向女先知与两位圣杯骑士辞行准备动身前往帝国,万变魔君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那就意味着他母亲身上的伤依然不能愈合,虽然有格伦克的生命魔法存在,不会有性命之忧,但长此以往恐怕也会透支生命力,他要抓紧时间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也祝愿你能够完成你的旅途。”雅克米塔脸上露出早已知晓般的神色。
“不过这里的事情……”
“教会的其他人也会来到这里,甚至仙女本人也会到来,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即可。”雅克米塔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我已经决定让我的女儿们前往帝国的阿尔道夫魔法学院学习魔法了,现在出发也挺好,希望在前往帝国的路上你能稍稍照应一下她俩,虽然她们的魔法还不错,不过经验不足。”
弥昂点了点头,既然同路前往帝国,那么这也不算什么麻烦的事情,弥昂自然答应下来,双胞胎虽然对离开父母有些不舍,但能见识世界的心情依然让她们很开心能前往帝国,而一边的奥兰多自然也很“义气”地表示会和自己的朋友一起的,就这样,四人一同骑行着再度启程。
不过他们的首站是加龙洛特城堡,毕竟这里是奥兰多家族治下的领地,而且要前往帝国,从这里启程横穿加龙洛特的领地是最快的。
途径加龙洛特城堡,奥兰多虽然决定跟他们一道,但还是要展现一下领地主人的风范,于是邀请他们在加龙洛特城堡做客一会。
当骑士们与圣杯少女骑行向加龙洛特城堡时,冬日下午的阳光灿烂。
高耸的护墙顶上三角旗在风中飘扬,它是一座精致而坚固的堡垒,建于加龙洛特第一任统治者的时代,早在九代之前,城堡由当地开采的淡色石头建造而成,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的玫瑰色。
城堡坐落在悬崖上,是方圆数英里内可见的最高建筑,城堡的位置经过精心选择,既有防御性,也有对周围乡村的统治作用。
从南向西的道路是平缓的,虽然城堡的北面陡然下降几百英尺,悬崖一直下降到一片平原,那里聚集着许多农民的茅屋。对那些住在肮脏住所里的平民来说,俯视着他们的城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加龙洛特领主的力量和力量。
城堡的墙面厚重高耸,有几十名士兵日夜在城垛上站岗,七座高塔散布在锯齿状的墙壁上,第八座则是半坍塌的,被人们冷冰冰地称为“摩尔的休息”,曾经是最初的建筑的一部分,但它的上部已经在大约五代人以前倒塌了。
修复的工作是由加龙洛特的几任领主分别开始的,但由于工人们总是发生事故,工程最后便被无限期地推迟了,现在这成了当地那些头脑简单人们的迷信。五代以来,这个垮了的拖工一直是无数乌鸦的栖所,这件事情只是增加了迷信,也许这个无限拖延的工程就是用这些动物来命名的。
通往城堡的那座气势雄伟的警卫室朝南,眺望着远处森林原野,弥昂他们一行人就是从这个方向来到城堡的,当年轻的加龙洛特继承人乘马慢跑而过时,早已认出了那身甲胄的农民民兵们摘下铁边头盔,向他致意。
其他的农民驼着背扛着货物和农产品,从通向城堡的泥泞道路上匆匆地跑开,恭恭敬敬地向他致意,肮脏的瘦小的猎狗跟在他们后面小跑着,嗅着即将送到城堡厨房的肉块。
是对这座漂亮的城堡很感兴趣,圣杯少女双胞胎慢跑着穿过横跨下面深沟的厚重的木制吊桥。
在沟渠的底部是芦苇的泥泞泥沼和一潭死水,在奥兰多还是孩子的时候他曾躲在这里伏击并挑战那些试图穿过桥进入城堡的受到惊吓的过路人。
他们在巨大的闸门下骑乘慢跑着,穿过拱形大门,进入通向守卫室的光线暗淡的通道。机关的洞口和箭头伸出的砖隙注视着他们的前进,守卫室可能是城堡中防御能力最强的部分,同时也是加龙洛特士兵的营房。
一位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骑士挡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他一身漂亮的甲胄相比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好久的奥兰多要光鲜的多,面庞有些消瘦,棕色的头发里带着点红色。
看到他的时候奥兰多面色微沉:“莫桑斯,你怎么来了。”
“大家都是亲戚,拜访一下有什么不好。”莫桑斯的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刻薄,弥昂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如果我说不欢迎呢?”
“那你可真是在两位美丽的女士面前失了分寸。”莫桑斯有些惊艳地看了眼跟在后面好奇打量的双胞胎,而对于骑乘着都法的弥昂,他则是惊叹于这未曾见过的奇异坐骑。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美丽的女士,就由我来带你们前往马厩如何?”
“随便你吧。”奥兰多不屑一顾地拍了拍战马,让它加速跑起来。
莫桑斯也策马追上,双方都压制了速度,但似乎隐隐较着劲。
骑士们回到了大门另一边越过城头的阳光中,奥兰多领着他们策马穿过泥泞的空旷地带,朝马厩走去。这个地区十分拥挤,数百名农民肩并肩地挤在一起,熙熙攘攘的牲口和满载着收获的庄稼的大车,空气中充满了他们粗鲁的叫喊,夹杂着动物的叫声。
满身泥块和其他更令人讨厌的东西的人把他们的驴和牛的从年轻骑士的队伍中拖出来。
脏兮兮的孩子们笑着,在人群中追赶着一群小猪,后面跟着一个红脸的男人呵斥着,当他看到奥兰多与他身后的贵族时,他停下脚步鞠躬后再三道歉,接着继续追赶。
“我讨厌这种时候。”莫桑斯说,农民的声音和气味在他们周边涌动,他的脸上露出了苦相。
“滚开,农民们!”他不耐烦地喊道。
“你当这是哪里呢?”奥兰多不快地按住他的肩甲。
“别那么急嘛,你难道不觉得他们很碍事,还让这的一切都变得丑陋了。”莫桑斯甩开他的手。
来到马厩前,奥兰多说道:“你们稍等一会,我让人安排栏位。”
接着他和莫桑斯两人走进马厩,年轻的马夫冲过去牵他们的缰绳。孩子们虽然都是农民出身,但他们的脸至少比外面的人干净一点,背也挺直了,只有最优秀的农民才会被挑选去照料战马。
奥兰多将盾牌交给侍从,然后下马。在全副武装的战马面前,脱下他右边的护手,绕着战马的后背走了一圈,拍了拍战马的后腿,战马自然地抬起右后蹄。
“叫马掌匠过来看看这只蹄铁。”他命令道,其中一个农民点头回应,并派一个马童在前往铁匠那里。
奥兰多转过身来,发现莫桑斯正露出一丝笑容看着他。
“干什么?”他问,而莫桑斯摇了摇头。
“你弄脏了你的手。“
“巴托尼亚的骑士必须知道如何照顾自己的战马。”
“我知道怎么照顾马,叫一个农民去吧。”莫桑斯反驳道。
“我没兴趣和你争执这个话题,你今天比以前还要让人不快,现在我朋友在外面,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你难道还不知道你父亲病重吗,亲家当然要来看看。”莫桑斯讥讽道。
不过奥兰多在听到前半句后就匆匆离开马厩了。
此时的城堡内,巴斯托涅的贵族,加龙洛特的贾斯特男爵重重地咳嗽起来,他的身体因干咳而摇晃,他的表情痛苦。
一个侍女拿着一块丝巾贴在他的嘴唇上,当手帕拿开的时候,他的嘴唇上有几滴血。
贾斯特推开了他的下午茶盘子,徘徊的仆人立刻把它们清理干净。
“我是加龙洛特的领主,我可不想在白天蜷缩在卧室里,被仆人用勺子喂饭。”他阴沉地说。
他的妻子静静地坐在那里,她那双纤巧的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但他能感觉到她的眼睛在盯着他。
一个年轻漂亮的侍女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高脚杯走进房间,一股辛辣的恶臭扑鼻而来,她将杯子放在桌上。
“谢谢你,贝拉。”加龙洛特的女主人说着,女孩在离开前行了个屈膝礼。
安娜夫人坦率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一会儿,她的脸白皙而美丽。
“喝药吧。”她最后说。
贾斯特叹了口气,带着厌恶和无可奈何的心情盯着那只盛满臭气熏天的混合物的高脚杯,盯着那堆烧坏了的树皮和草药,恐怕还有别的什么让人无法下咽的材料。
他的妻子挑了挑眉毛,贾斯特叹了口气,他把高脚杯举到唇边,猛灌了一大口恶臭的药酒,这几乎把他噎住。
“她是个好仆人。”安娜夫人从她铺着毛皮的椅子上站起来。
“是啊,她真是个好的礼物。”那个姑娘是去年夏天到他那里去的,是他的一个封臣送的礼物。
“如果你不休息,就答应我,今天你什么也别做使自己劳累的事。”安娜夫人说。
“对你,什么都可以,我的爱人。”
“谢谢你。”她在他凹陷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贾斯特手里拿着高脚杯,从桌旁站起来,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他的身体状况发生了剧变,虽然他还是那么高,肩膀宽阔,但疾病已经使他失去了肌肉,原本强健的胸膛已经变成了一个脆弱的肋骨笼子,他的胳膊和腿曾经由于多年骑马、练剑和打仗而强壮,现在却消瘦了。
他似乎在两个季节的时间里变老了几十岁,去年夏天,他的脸结实宽阔而高贵,虽然年过半百,却散发出一种刚毅的气场。
现在他脸色苍白,他金黄的头发中夹杂着缕缕银丝,他的面颊凹陷,颧骨突出,眼睛深陷在凹陷的眼窝里。
他知道自己的样子,但坚决拒绝接受自己日益恶化的健康状况,而在那个对放血和水蛭有着古怪爱好的莎莉亚的女祭司也没发现病因后,牧师和城堡里的药剂师经过商量,一起调制了一种令人作呕的药,他每天早晚都要喝两次。
然而,他的健康持续恶化,令他的家人和忠诚的骑士们悲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