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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情丝入骨乱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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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挚道:“何止是好看!您看这戴面纱的这张……像仙女一样,又神秘又清新脱俗的,比五官完整的这张还吸引人。”

    南宫述揉了揉眉心,心说你是听不出我话里的怒气还是看不见我正是在为此人生气?

    叹了叹,他才又道:“看够了吗?”

    冷然的侍卫突然回过神来,看懂了主子的态度,遂傻呵呵赔笑脸:“看够了。”

    南宫述修长双臂搭在扶手上,仰着下巴斜乜着黑衣黑带的小侍卫,问:“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

    白挚怔愣刹那,不知南宫述好好的忽然问什么读书的事。

    想了想,他才道:“回王爷,卑职胸无远大志向,只想一辈子守着王爷讨饭吃,所以平日里就看一些情爱话本寻个乐呵,没看过正经书。”

    南宫述将手掌翻过来:“把你那不正经的书给我也看看。”

    白挚犹豫,忸怩:“低俗读物,入不得王爷的眼。”

    南宫述不高兴了,冷幽幽拖长一个“嗯”字,白挚立马把怀里常揣的一本书拱手,将要放到主子掌心时,南宫述倏尔缩手,似是感受到了带着体温的书有来自白挚的臭汗味,嫌弃地先拿了双蚕丝手套戴上才接过。

    白挚见状,撇嘴退到一旁静静杵着。

    这些年来,南宫述除了在司臾面前可以全然撤开防线,对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吃穿用度万万要做到洁净非常,不能带着任何人的气味和温度……

    他本来早就习惯了主子这样金贵人才有的异癖,直到南宫述身边出现个张扬不羁的云安世子……

    她不仅敢把王爷捆在榻上,还敢抢他的茶壶、杯子喝茶故意气他,还与他同吃同住,同寝同浴……

    白挚一度以为性子欢脱的世子治好了自家主子的怪癖,没成想,王爷终究只是对她一人做出了区别对待,那区别更比司臾,在其他人面前,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南宫述翻看了一会儿白挚平时爱不释手的话本,觉得里面描写男女相爱的情节粗暴直接,从匆匆一面到生死相许连过渡期都没有,无聊至极。

    把书扔给白挚,南宫述道:“你看了那么多情爱话本,可悟出些人生道理?”

    白挚挠头:“王爷可否说得具体些?”

    南宫述眼神闪烁,想了半晌,速速丢出所问:“你就说我对待云安世子与对待司臾有何不同吧?”

    他紧张地等待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白挚思考许久,缓缓道来:“王爷在司臾公子面前无拘无束,性情会不自主地变得自然,比在太妃面前还自在。在世子面前就……”

    白挚止了话,不敢继续心中所想。

    南宫述问:“就什么?”

    白挚用力低下头,压低声音:“……就有点装。”

    装?

    黑线渐渐爬上南宫述的额头,沉声:“比如。”

    “比如……王爷你明明已经很好看很整齐了,在要见世子之前还是会特意整理衣衫,抬高下巴,屏息凝气,走路也是笔直挺立的,老用鼻孔看他,要不就是斜眼看他,就不像你在大家面前那样温柔闲散。”

    “你说的这是我吗?”南宫述冷然。

    白挚感觉势头不对,忙解释:“请王爷恕卑职妄言,这只是卑职浅拙的观察,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别动不动就请罪,听得烦。那依你之见,我与云安世子这样的相处方式算什么?是友情还是……大家口中的那种……龙阳异癖?”

    得主子允许,白挚开始得瑟,摆出一副这事我在行的表情,向南宫述提问:“王爷见到云安世子心会不自主乱跳吗?”

    南宫述咬咬唇,轻之又轻“嗯”了声。

    “那您见不到世子会想他吗?尤其是晚上。”

    南宫述虽不愿承认,还是点了头。

    “还有,您被他捉弄时是不是特别想杀了他?但若他有危险,您又会不顾一切去救他?心里特别想保护他,就连他碰过的东西您也觉得珍贵万分?”

    听他在耳边絮叨着,南宫述的目光慢慢游移到书案上,书案右边放着两柄雨伞,中间是那两张画像,左边摆放着宗寥喝过的茶壶,还有压在他身上时取下的长簪……

    回头南宫述瞟了白挚一眼:“这些就是你从书中悟出的道理?”

    白挚看见了南宫述四处扫量的目光,知道自己的把戏被看穿,随即怯怯解释:“卑职不是悟出来的,是看出来的。自从王爷和云安世子打上交道后,卑职就发现您行为有些古怪。”

    南宫述睨去一道冷光。

    白挚绕回大案前,指着上面的物件从左到右数:“茶壶世子摸过吧?发簪世子也摸过吧?这画……一时想不起来,但是这伞是世子那天进宫时所撑,我看见了。王爷您这是身陷情网不自知。”

    “荒……荒谬!”南宫述心中一跳,从座上起来,嗤鼻道:“本王二十好几的人了会不知道什么叫做情,竟浪费时间在这里听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胡诌乱弹!”

    就在南宫述提步要走的刹那,白挚猛拍了一下脑门,拿起案上的画像,恍然悟出了什么:

    “哦,卑职明白了,王爷您最近脾气愈发暴躁不是因为世子捉弄您,而是您难以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是男子!所以您就画了一个女子样的云安世子,想以此画聊表相思!”

    南宫述闻言,顿时感觉脑壳大了一圈,原本他还觉得白挚刚才的分析有几分道理,直到他蹦出这最后一句,那丝对小侍卫的高看悉数散去。

    南宫述叹气。

    听白挚又道:“王爷您这样做是不对的,您得正确面对自己的感情。所谓的龙阳之癖只是狭义上的对爱情的一种理解,爱就是爱,您爱上一个男子不丢人。

    您得这样想——您爱上的不是一个男子,您爱上的是云安世子,不管他是男是女,所以王爷,您不必要非得把云安世子画成个女的才可以慰籍寂寞的心。”

    听他说着,南宫述实在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看着屋子里许多与宗寥有关的事物,南宫述羞涩喃喃:“我真的爱上了宗寥?”

    白挚兴致高涨,即时拍马屁:“八九不离十。”

    南宫述疑惑:“爱一个人不是应该满心满眼都觉得他好吗?你如此善于观察,难道没看出来本王自与他产生交集开始,就没一天过得舒坦,这是哪门子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