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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垂眸一看,一只血手紧紧拽着脚腕。
“啊……放开我……”叫喊间她连踢带踹着那人。
背上扎着锋利羽箭的刺客非但不松手,另一只手还缓缓握紧了刀柄。
眼睁睁看着他鬼面下一双赤红色的眼睛死死盯来,长宁惊慌失措,正当那刺客挥刀而起之际,长宁惊叫着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瞬忽刹那,娇软的小姑娘迅疾就被一道猛掠而来的黑影揽身扑倒,滚到一堆尸体里。
长宁睁开眼,一束马尾般长长的头发逶迤在她颈边,挠得她皮肤痒痒的。
“宗寥哥哥。”长宁娇声唤道。
“嘶……”宗寥从她身上撑起,俯视着小姑娘一副惊魂未定的娇美容颜,“公主没事吧?”
长宁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张秀丽俊逸的精美容颜,感受着倾心的“男子”压在娇躯上的重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脸乍然红了。
羞涩之余,纤柔双臂缓缓环上宗寥的腰,长宁咬唇摇头:“宁儿没事。”
长宁第一次挨宗寥如此近,第一次抱到她,以致心魂荡漾不已。
呼了口粗气,宗寥转了下肩胛,一阵剧痛骤然从后背传开,她吃痛呲牙:“我好像有事。”
“啊?哦。”长宁赶紧放开。
宗寥刚要起身,一双大手倏尔扶将起她。“你是不是傻?”南宫述忧心。
“我背上是被砍了吗?”宗寥扭头看向自己肩后,除了痛,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瞧着她背上新添的渗血的一尺伤口,南宫述眉心阵阵发紧。
“怎么,现在知道疼了?世子不是雄风八面,舍己为人吗?这点小伤不看也罢!”南宫述冷冷道。
宗寥撇嘴,听得出他阴阳怪气的话语里皆是心疼,她也不想平白无故挨人一刀,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比自己弱的女子即将被杀害而无动于衷。
宗寥甚至庆幸她多看了长宁一眼,否则等反应过来,长宁可能已经遇害了。
宗寥把长宁拉起来后才扭头去看那个垂死挣扎的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竟发现那人的脑袋早已是一摊肉泥。
再看南宫述的脚,见他一双皂靴底糊满了血泥。
生了多大气啊!宗寥暗自啧啧两声。
长宁看见南宫述因宗寥为救自己而受伤拉长一张脸,心里很难过,她不是因为南宫述更看重宗寥,而是她也不忍心看见宗寥受伤。
瞧见宗寥背上一道深长的伤口,长宁眼眶立时红了。
转到宗寥面前,她委屈地仰视她,把一直攥在手心的药摊开给宗寥看,瘪着嘴啜泣致歉:
“宗寥哥哥对不起,都怪宁儿不好才害你又受了伤,你看,这是御用的金创药,是父皇前日赏给我的,听说治疗刀剑伤极好,用了以后你背上就能很快好,也不会留疤。我来帮你敷上好不好?”
说完,上手就去解宗寥的衣裳。
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虎!
众目睽睽的就要脱一个“男子”的衣袍,她就算不害臊,宗寥也不能让她这么做。
眼看女儿身份就要暴露,宗寥却表现得异常镇定,不紧不慢捉住长宁的小手,她咧唇笑道:“公主殿下有心了,小臣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你也不要自责,我好得很。就是再来十个这样的杀手,我也能给他收拾了。嘿嘿……”
长宁道:“宁儿当然知道宗寥哥哥最厉害了,可你身上这些伤也是不能拖着,不早点用药,万一染破伤风了可怎么好?”
南宫述在旁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垂眸沉思。
宗寥拱起胳膊肌肉,作出威武的样子:“瞧我这身体条件,哪有那么娇气是不……哎呦……”
话未说完,宗寥就被人揽腰扛到了肩上。
“南宫述,你又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宗寥拍着修挺笔直的背,蹬腿挣扎。
南宫述道:“宁儿说的对,你这满身的伤必须要马上清理、上药。”
走出几步,南宫述转身:“药给我。”
长宁从呆愣中回神,急忙把药放进玉白大掌里。
南宫述单手把药打开,闻了闻,问:“你父皇为什么要给你药?”
长宁道:“父皇说猎场危险,若是受了伤可用此药敷上,免发痉症。”
“你父皇很有先见之明,还知道你会受伤。”南宫述瞥了眼娇柔的侄女,话中有话。
长宁听不懂南宫述的言外之意,只再三叮咛他把宗寥照顾好,回去行宫后必要传太医诊治,伤口不能碰水……
南宫述无视她的啰哩啰嗦,瞟了南宫栩带来的人马一眼,几个会审势的大汉迅速下马,躬身让出马匹。
“皇叔还是用我的马吧。”南宫栩道,两指一勾,一个俊硕的侍卫便将一匹高大的棕色骏马牵到南宫述面前。
南宫述向南宫栩颔首致谢,“剩下的事有劳季王。”
南宫栩道:“皇叔先带云安世子回去,至于皇妹和几位公子,我处理完这些刺客的尸体自会带他们回去。”
南宫述刚把宗寥放坐上马,一袭散着冷气的身影就站到了面前:“绳给我。我带她回去。”
“你?”南宫述挑起唇角讥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遭行刺吗?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哪些变故吗?凭你的身份,若是被城守阻拦知道怎么应付吗?
你也知道她有伤在身,若回去时遇上旭王知道如何脱身吗?你?呵……等你的身份能和本王对等时,再站到吾面前来说话。”
被人连番质疑,瀚生气地咬着牙,目色阴冷地歪着脖子睨着南宫述。
南宫述说的句句有理,他确实没有能力去应付那些可能,可他也不能让南宫述一人带走宗寥,想着宗寥带伤的身体要抵挡不住南宫述的霸道强劲,万一被他发现了她的秘密,那她就完了。
瀚看向宗寥,坚定地道:“带我一起走。”
宗寥垂目思忖,想着瀚本来就身份特殊,又是她故意带来刺激南宫桀的诱饵,若不把他时时带在身边,不定会节外生出多少枝来。
巴巴地凝望南宫述,宗寥撒娇似地柔声道:“十三……”
“给他一匹马。”南宫述对南宫栩的下属下命令。
初阳和煦,晨风轻拂,三人两骑穿越浓浓翠色出来时,旭阳愈渐灼热了。
三人行至行宫城门时,意外发现今日行宫外的兵力足足增加了三成。
城守见来人是南宫述和宗寥,随即上前行礼。
南宫述微微颔首,吝啬言语,打马就走,宗寥忙勒了马,垂眸问城守:“今日怎的如此戒严?可是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