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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公子去向无可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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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道:“昔年,江湖上有本记,书有青州衔幽岭的无相阁及花家之事。文中重笔,言花家之人大义且痴情,如神眷顾。

    以花老阁主为照,他年方十七八便觅得仙侣,婚后即与爱妻育下龙凤,将之教养为人,成为可独挡一面的俊才。后又老当益壮,与妻深情不减,再诞一麟,取名花居岸。

    奈何神有偏颇之日,一朝祸至,清名花家、百年无相阁终是遭了厄,灾祸降临之时,那后生的花氏幼子不过乃五、六岁的孩童……”

    说起花家,皇后神色渐郁,眸中浮现一丝多年沉积下来的哀伤惋叹,深吸了片刻后才又道:

    “后也不知是神明怜惜,还是无常偏爱,那孩子竟留得一命在世,经年辗转,许是家恨难消,那子到底还是走上了为花家一氏复仇的血路。”

    皇后说完,将宗寥和南宫述各打量了一眼,见二人面露哀怆,均不言语。

    皇后沉着眉,似有所思,因她与司臾合作时曾有约定——此风既起,所波及到事物甚广,所以无论于何种情况下,双方都不可将二人联手谋害皇上一事暴露,包括至亲、挚友。

    掂量着,皇后只能对宗寥扯谎:“事发子夜,灯火昏暗,那刺客来得无声无息,直至一剑割了圣上手腕,圣上惊起与其交上手后我梦方醒,待闻声赶来的宫人和禁卫掌了灯,我才明白发生了何事。

    当我看见那刺客与众人交锋时所使的剑法招式,我便猜到了来人必是花家后人。

    可想那年花家几乎被屠尽,你母亲又去的早,与你母亲双生的胞弟若还活着也年近四旬,不可能是那样的灵秀的身姿气韵。你说,此人不是花家幼子花居岸又当是谁?

    出事后,行宫即刻戒严,他又被圣上一箭中伤,逃是绝无可能,但若要藏,你这处必然是最佳选择。”

    皇后侧目看着宗寥,看她反应。

    虽听出皇后是在试探,宗寥却还是慌,她还不知皇后与司臾关系,可皇后道话听起来又有理有据,这问难答。

    默了须臾,宗寥否认:“可……我都不认识那个什么花居岸,他若来求我帮助,我也只会被他吓得跳起,赶紧喊人,怎可能帮他?”

    皇后语梗,竟好似忘了虽她已知晓司臾与宗寥与南宫述之间关系,但后两者并不知她之知,这谎若圆不好,只怕二人要起疑!

    思索片刻,皇后道:“你不会。依你之性情,如今你正视圣上为敌,心里对他被袭一事不说畅快,但也嗤嘲,即便你不认识那刺客,若遇上了你也会偏待他……”

    “姑母,你这样说……显得我有大罪似的,多难为情!我是那种心毒的人嘛?”宗寥窃笑忸怩,故作无辜。

    南宫述远远瞄看了她,眼中含着谑笑,心道皇嫂真是好眼力,她还真是此种人。

    皇后无视宗寥作态,继续又道:“二来,你母亲与舅父我都是熟悉的,晓得花氏一脉的人长的是哪种模样。

    就说你……瞧瞧你生的这三分讥诮唇,还有这鼻根、眉廓……一看就是带了花家血脉的,除了这眼睛似我宗家人,其余可像极了你母亲与舅父。

    你融了我宗家血脉的尚且如此,不必说,那个与你母亲一母同胞 花居安会有那般容颜,你与他就算没有七分像,也定有五分像,以你之细心,若瞧见了他的样貌,会不迟疑?”

    宗寥撇着嘴,心说我这哪里是讥诮唇?这分明是微笑嘛!还有这花司臾,我几次见都只觉好看,还真不曾迟疑过样貌上有何相似。

    皇后接着道:“他若自告身份,你必会心生恻隐,救他一命。我知道,你与奕王如今是同气连枝,所以你们为了阻止搜查,才使计打了禁军对不对?”

    “不是,姑母,你听我说……”

    皇后不给她插嘴的机会:“我便是猜到事情如此才会来问你,你放心,既是花家的人,说什么我也会护着的。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那人如何了吗?”

    宗寥目色闪动,不知该不该明言,只是将头低低垂着,看着袍摆之下自己的一双行止不决的靴尖。

    无措之间,她微微抬眸看过去,向南宫述求援。

    南宫述淡淡地瞧来,柔和地掀合了一下眼皮,似有若无地颔了颔首,那神色,浅淡得像夏日午间的湖泊一般,平和如镜却温宜。

    许是那抹温宜给予了无穷力量,宗寥心里瞬间有了一股无言的温暖,有了不畏事的豁然。

    沉了一息,宗寥趋步至皇后跟前跪下,坦言交代:“姑母英明无双,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您想的不错,我那经年才得见到小舅舅眼下正是在我屋中。

    不敢告知姑母只因想着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还请姑母谅解,饶恕臣侄隐瞒之过。”

    南宫述深揖示罪。

    皇后免了礼,捉将起宗寥,还是问:“他伤势如何了?可有大碍?”

    宗寥道:“初见小舅舅时他确实伤重,若非我回得及时,只怕都……不过好在殿下会些岐黄之术,这才有惊无险,姑母不必忧心。姑母可要去瞧瞧小舅舅?”

    “看就不看了,人无碍就好,你们自行照料着吧。”皇后道。

    她拒绝看望司臾并非对盟友无情,主要是怕两人万一一见面再表现出一些令人生疑的举动来,那将有口难言。

    隔着几层拢下的幔子,皇后看了看毫无动静的里间,想说些什么,话未开口,门外旋即响起了栖言的敲门声,是问皇后是否现在用膳?

    思及花司臾眼下是在逃嫌犯,需宗寥时时看顾以防被人察觉,皇后不好要她作陪,随即出了屋,并对外借口说急着回去服侍皇上用膳,让世子与奕王自己吃。

    临走前,皇后对宗寥道:“你既伤至此,这段时日可不要乱跑,给本宫仔细养着。对了,你这屋乱得,可要我遣些人来收拾?”

    皇后边说着朝她打眼色,宗寥立即会意她是让配戏给潜在的敌人看。

    这题我熟。宗寥心道。

    迅急一忖,宗寥躬身长揖:“这院着实是不成样,是该好好打理打理,那侄儿就先谢过姑母,只是……”

    宗寥扭过头去看南宫述,向他闪了个刺目的眼色,挑了挑眉,“……这卧房……有殿下住着……”

    “我喜静。”南宫述淡淡道。

    宗寥道:“是了,殿下身边有个无所不能的侍卫侍候,用不惯旁人。”

    “那本宫让他们每日来打扫一遍即回?”皇后试探性着问。

    大大方方才无疑处,宗寥拍手:“如此甚好!”

    皇后看两人默契非常,何时何地都能一拍即合,瞬觉头疼脑胀,心想那谦和清逸的王爷要是个女子多好,那一定会是个温婉贤淑的世子夫人!

    云安侯府断承矣!

    皇后“唉”着气,无力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