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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离没有意识到云凯面色不佳。
她坐在桌边，低着头，抿着双唇，轻声道，“怎么样了？”
云凯瞧了一眼念离的侧脸，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姑娘，我按照您的吩咐，在承乾宫外一直等到半夜，才见林白换上了夜行服，一路往上书房去了。”
听闻此话，念离的心绪这才收拢了几分。
她抬起头，凝视着云凯的侧脸，轻声道，“捉到他了吗？”
云凯摇摇头，“我只跟到了喜年宫的门口，就没有再跟了。”
“喜年宫？”念离心中诧异，不解地向前凑了凑身子，轻声问道。
“我在喜年宫之外看到了承乾宫的那个丫头了。”云凯低着头，思量了许久，才想起那个丫头的名字，“好像叫什么阿丝。”
“阿丝？”念离的眉角紧紧地攒在一起。
她站起身，往云凯身边走了两步。
待到走到云凯身边，念离才沉声道，“你确定是阿丝吗？”
“是她。”云凯点点头，“今日早晨我在喜年宫中见到她跟在蓝贵人身后。我认得清楚，是她没错。”
念离耷拉着眉角，右手搭在自己的下巴之上，来回摩挲了一番，思量许久，才轻声道，“这承乾宫和喜年宫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一早，在喜年宫中我就觉得阿丝和皇后之间奇奇怪怪的。如今，她又夜半从喜年宫中出来。看样子，这中间的确是有问题。”
云凯的心思却好像根本不在这里一般。
他低着头，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念离只以为云凯这副样子，想来是时辰晚了，有些犯困。
她摆摆手，“罢了，你先回去吧。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言毕，念离便站起身，要往后殿而去。
“姑娘。”云凯低声唤住念离。
闻言，念离转过身，眉角勾动，诧异地看着云凯，微微笑了笑，轻声道，“怎么了？”
“您真的要封嫔了吗？”云凯抬起头，一双眼睛之中满是疑问的目光，望着念离的双眼。
念离心下一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答话，转身往后殿而去。
见状，云凯心中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望着念离的背影，直到看到念离的被已经已经完全消失在自己的双眼之中，他才转过身子，往外而去。
……
喜年宫。
到了这个时辰，萧清婉依旧坐在桌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今日早晨之后，萧清婉便始终是这副样子，便是晚膳她也一口都没有吃过。
巧慧瞧着萧清婉这副样子，心中担忧。
她蹲在萧清婉身前，望着萧清婉的眼睛，轻声道，“娘娘……”
萧清婉嗯了一声。
“您多少吃些东西吧？这已经快要一天了。”巧慧将桌子一边的小菜换到了萧清婉的眼睛，指了指那碟小菜，轻声道，“娘娘，您就算是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啊。”
萧清婉缓缓抬起头，瞧着面前的小菜，胸口上下起伏，一只手搭在桌上，轻轻拍了两下，低声道，“本宫吃不下。”
“可是，娘娘。您腹中还有孩子。您总要为了孩子考虑啊。”巧慧凝视着萧清婉的双眼，沉声道。
萧清婉才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小菜放进口中。
才咀嚼了两下，她便放下筷子，看着巧慧，沉声道，“陛下今夜宿在哪里了？”
巧慧心中一紧，低下头，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奴婢听敬事房的人说，今夜陛下忙完前朝的事情就去昭和宫了。”
闻言，萧清婉才刚刚拿起来的筷子，啪嗒一下又拍在桌上。
她盯着巧慧的双眼，冷声道，“还没有封嫔呢，陛下就成天成天地往昭和宫中去。这若是正式封嫔了，日后这后宫之中还有本宫的位置吗？”
巧慧见状，知道萧清婉动了怒气，立即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娘娘，您不要动怒。不过是一个嫔位而已。这念离若不是嫔妃，您还是鞭长莫及，管不上她。但是如今，她已经是嫔位了，这以后您想要怎么收拾她，不就都是您说了算吗？”
闻言，萧清婉脸上的怒气这才消散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搭在桌上，冷声道，“兮儿呢？”
巧慧不知萧清婉为何突然问起了兮儿，一脸诧异地看着萧清婉。
“她主子封嫔这么大的事情，这兮儿不会还留在梁王府吧？”萧清婉冷声道。
“奴婢听说，陛下已经派过人去梁王殿下府中通知兮儿了。想必这两日就要回来了。”巧慧小心翼翼地答道。
闻言，萧清婉的双眼微微一眯，露出一个阴冷的目光，沉声道，“好。巧慧，你派人盯好了。只要兮儿进了宫中，就将她给本宫带到喜年宫来。本宫偏偏不相信，这念离当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医女。只要能找到她想要谋害陛下的证据，莫说是封嫔了，便是这条性命，她也不见得能保住。”
巧慧立即点点头，“娘娘，还有一件事情。方才阿丝已经来过了。她说，蓝贵人今日与您谈过之后，便有些心不在焉，早晨回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呢。”
闻言，萧清婉露出一个冷漠的微笑。
她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沉声道，“既然蓝芳儿是殿下的人，至少和我们不是敌人。这些日子，对承乾宫的监视可以放缓一些了。”
“那要让阿丝将她的身份告诉蓝贵人吗？”巧慧凝视着萧清婉的眼睛，轻声问道。
萧清婉冷哼一声，嘴角向上勾动，眼中流露出冰冷之感，“你怎么那么糊涂？这蓝芳儿进宫到现在，处处与本宫作对。可见，她虽然是殿下的人，可是与本宫却不是一条心。本宫不料理她，也只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但是，该有的手段，还是要有的。”
巧慧这才点点头，将筷子递给萧清婉，“娘娘再吃些吧。如今，没有什么比您的身子更加重要了。”
萧清婉接过筷子，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饭菜，这才夹起小菜，往口中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