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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年靠在一边的榕树之下，凝视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篝火。
那篝火之中发出了霹雳啪啦的声响。
欧阳毅坐在慕容年的对面，一双眼睛始终落在慕容年面颊之上。
“小沛真的是被你无意之间救起的？”欧阳毅凝视着慕容年的侧脸，沉声问道。
慕容年拿起自己身侧的一只牛皮制成的水壶，打开盖子，仰起头，将水壶之中的烈酒倒进自己的口中。
他跐溜了一声，才耷拉下双眼，望向欧阳毅，“蓝芳儿当年只有不到七岁，而我，也不过十三岁。你不会怀疑一个蓝芳儿当日丢失是我做的吧？”
欧阳毅冷哼两声，打开环保在自己胸前的双手，往前探动了几分身子，盯着慕容年的眼睛，“我金朝从未对外宣告过当年的小沛是如何丢失的，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小沛丢失之前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呢？”
慕容年“哦”了一声，右边的眉角向上跳动一番，将自己的左手搭在膝盖之上，身子向前探动几分，冷声道，“欧阳毅，你若是怀疑我，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我还是那一句话，若是我死了，就没有人会告诉蓝芳儿她的身世到底如何了。即便有人告诉她，只要不是出自我的口中，她不会信的。”
慕容年一边说着，一边向身后的榕树之上靠了靠，双眼微动，扬起脑袋，左右摆动一番，便靠在身后的榕树之上，闭上了眼睛。
见状，阿颉心中不满。
他盯着慕容年，右手已经搭在自己腰间的利剑之上，一双眼睛在慕容年的身上上下扫视了一圈，冷声道，“慕容年，你已经落在了我们的手中，若是你不肯说真话。我不介意就这样送你上西天。”
言毕，阿颉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利刃。
那冰冷的剑锋在黑夜之中划过了一道阴冷的光芒。
慕容年却是不慌不忙地睁开眼睛，望向阿颉，嘴角勾动，虽然盯着阿颉的眼睛，话却是对欧阳毅说的，“欧阳毅，管好你的人。若是我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兄妹这一辈子的缘分就算是尽了！”
闻言，欧阳毅立即对阿颉摆摆手，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慕容年身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慕容年，沉声道，“慕容年，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慕容年冷哼两声，将自己的目光从阿颉的身上收了回来，转过头，凝视着欧阳毅，“听说，金朝的大军已经在往我大炎的边境靠近了。而且，正是往青城而来。即便是今日不在这里遇到你，我也要修书一封，问个清楚。欧阳毅，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年，鹿子兮受你诬陷，被迫害致死，我要帮她报仇。”欧阳毅一动不动，阴冷的目光在这样的夜色之中更加让人通体生寒。
“欧阳毅，为了一个已经死了三年的女人，你疯了吗？”慕容年不可置信地盯着欧阳毅的眼睛，“这金朝难不成是没有人了吗？如果你真的想要美女，我倒是不介意分几个给你。”
“下流！”欧阳毅转过头，冷言道。
“一个是死了三年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妹妹。欧阳毅，怎么选，你应该比我清楚。”慕容年望向欧阳毅的背影，冷声说道。
闻言，欧阳毅的眉目微动，侧过头，盯慕容年的侧脸，“你想要我欧让撤军？”
“这原本就是我和慕容枫之间的战争，与金朝有什么关系呢？”慕容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重新望向欧阳毅，“当然了，若是你一定要为了鹿子兮与我为敌，那今日开始，你就可以每天给你的妹妹烧两柱香，就当做十几年前，她已经死了吧。”
“你……”阿颉侧身向前，凝视着慕容年的侧脸，便要呵斥。
欧阳毅却抬起手，拦住阿颉的话头，盯着慕容年，“慕容年，小沛既然已经是慕容枫后宫的女人了，我去见他，难道不必见你容易吗？”
“王上，”慕容年嘲讽地望向欧阳毅，“我已经说了，若是蓝芳儿的身份不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她坚决不会相信的。你想一想，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便是连自己的贞洁都不往心中去，她还会在乎旁的事情吗？”
慕容年的言语之中对蓝芳儿皆是不屑和嘲讽。
闻言，便是阿颉的心中也全然不满，更不要提欧阳毅。
他冰冷的目光在慕容年的身上上下游走，来回扫视一番，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已经被凝固住了一般。
阿颉别过头，却见欧阳毅的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关节之处泛着白，双眼之中满是怒气。
“王上，您就下命令吧。让属下收拾了他。”阿颉说着，便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利刃。
欧阳毅摇摇头，拦住阿颉，盯着慕容年，冷着声音，“慕容年，我可以答应你。金朝的士兵不会牵扯进你们的事情之中。但是，我要尽快见到我妹妹。”
“你放心，只要我进了京城，便会告诉蓝芳儿她的身份。到时候，你们兄妹之间就可以团聚了。”慕容年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到欧阳毅身边，轻轻拍了拍欧阳毅的肩膀，低声道，“到时候，王上可不要忘记了我助你们兄妹相聚的情谊啊。”
说完，慕容年便径直要走。
见状，阿颉一步上前，拦住慕容年的去路。
“让他走。”这一次，不等慕容年询问自己，欧阳毅便沉声道。
“王上。”闻言，阿颉不解地转过头，凝视着欧阳毅的侧脸。
慕容年冷哼一声，抬起一只手，轻轻推开阿颉拦住自己的手臂，微微一笑，沉声道，“让开。”
说完，慕容年便径直而去。
阿颉别过头，瞧了慕容年一眼，又望向身后的欧阳毅，沉声道，“王上，真的就这么让他走吧？”
欧阳毅未曾答话，只是靠着身后的榕树缓缓地坐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尽过一个兄长的责任。
小沛，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