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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离立在原地，许久之后，才慢慢地转过身，瞧了慕容枫一眼。
她的眉角微微跳动几分，凝视着慕容枫的眼睛，也不发问，只是那样瞧着慕容枫。
温柔的月光从半空之中一泻而下，奶白色的月光洒在念离的秀发之上。
她立在窗外的树下，站在原地，双眼盯着自己，却是一动不动。
念离的眉宇之间比起寻常女子倒是多出了几分英气。
“小姐，我今夜也是谁不知道，不知，你可否跟我说两句话？”慕容枫的眉角上下跳动了两下，沉声道。
闻言，念离抬起头瞧了一眼挂在半空之中的月色，思量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好。”
说完，她走到慕容枫屋外的长廊之中，坐在一侧冰冷的石椅子之上，一时之间却也是手足无措。
“小姐，”慕容枫长叹了两口气，瞧了一眼念离的侧脸，轻声道，“你不进来吗？”
念离瞧了一眼慕容枫屋内的方向，微微摇了摇头，“这月色如此宜人，进去做什么？”
慕容枫耸动两下肩膀，耷拉着自己的嘴角，却也是一言不发。
二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安安静静，皆是一语不言。
许久之后，慕容枫才望着念离的侧脸，低声道，“小姐，你可是一直在这药王谷之中？”
闻言，念离转过身，双眼却与慕容枫的双眼在半空之中相遇。
二人四目相对之间，两人的面色皆是一沉。
她迅速别过头，躲开慕容枫的目光，啪嗒了两下嘴，瞧了一眼园中的松树，“不是。”
“那我可是一直跟在你的身边？”慕容枫闻言，迅速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身子向前靠了靠，盯着念离的后脑，急速问道。
念离双手攒在一起，起初并没有回答慕容枫。
许久之后，意识到慕容枫正盯着自己，这才慢慢地转过头，瞧了慕容枫一眼，长出了两口气，低声道，“是。”
“果然如此。”慕容枫闻言，立即欢喜了几分。
念离瞧着慕容枫的双眼，却见他竟然露出了一个从前从未见过的笑容。
慕容枫咧着嘴角，露着自己一口的大白牙，双眼微微眯在一起，那笑意却是从嘴角一路蔓延到了他的双眼之中。
念离从小便跟在慕容枫的身边，却是从未见过他如此笑容。此刻看到，心下也是一沉。
“怎么了？”念离沉声问道。
“我便觉得小姐和寻常的女子不相同，若是只长在这药王谷之中，决计无法生出小姐这副气度样子。”慕容枫望着念离的双眼，倒是少了几分犹豫不决和仓促不安，更加坚定地凝视着她。
“那你为何还要问你是否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念离接着问道。
“我这两日总是听春香他们提起，说药王谷之外的日子不好过。想来，若是我不在小姐的身边，有人欺负了小姐，也没有人替小姐报仇说话。若是我陪在小姐身边，一切就不同了。”慕容枫竟然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望着念离的双眼，笑了笑，轻声道。
闻言，念离的面色却是微微一变。
她盯着慕容枫漆黑的瞳孔，思量了好一会，才沉声问道，“慕容枫，你就不想知道你从前是什么人吗？”
“谷主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我是小姐的贴身奴才啊。”慕容枫却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盯着念离，毫不设防地说道。
听闻此话，念离的眉眼更是蹙在了一起。
她盯着慕容枫的双眼，“你我男女有别，你怎么会是我的贴身奴才呢？我身边已经跟着春香冬雪，还有云凯和凌子保护我的周全，要你何用呢？”
见念离似乎有些恼火，慕容枫心中更是不解。
他不解地偏着头，盯着念离的双眼，双手攒在一起，“是谷主告诉我的。”
念离见状，心中的无明业火倒是少了一多半。
她长叹一口气，瞧了一眼慕容枫的侧脸，双眼微蹙，沉声道，“待到你的身子养好了，就快些离开药王谷吧。这里不是你待到地方。”
说完，念离起身要走。
见状，慕容枫心中急切，立即站起身，高声道，“小姐。”
念离背对着慕容枫，一言不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慕容枫几乎是试探着问道。
他小心翼翼的语气，念离从未听到过。
她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睨了睨慕容枫，“你失忆之前，我便已经有心放你离开了。这一次，你身子好了，就走吧。”
“我失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闻言，慕容枫心中更加焦急，一脸诧异地盯着念离，急切地问道。
念离长出两口气，这才转过头，盯着慕容枫的眼睛，思量了好一会，沉声道，“你失忆之前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早已经决定让你离开药王谷了。”
“小姐，”慕容枫焦急起来，往窗边凑了两步，盯着念离的背影，“若是从前是我对小姐有不恭敬的地方，还望小姐看在我失忆的份上原谅我吧。现在，我只想留在小姐的身边。”
闻言，念离的心中更是不解。
她眉角挑动，摇了摇头，搭在身前的双手攒在一起，盯着慕容枫的双眼，“为何？难不成，你就如此喜欢做伺候人的奴才吗！”
“我不是喜欢伺候人，我只是想要留在小姐的身边。”慕容枫几乎是声音颤抖地说出了这句话。
此言，像是一盆冷水一般顺着念离的脊柱一点点滑落而下。
她愣在原地，虽然身形不动，可思绪却是瞬间万变。
“你……”念离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姐，我知道，也许我说出来你也不相信。可是，对我而言，只要能够留在你的身边，就是万幸了。我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对我而言，你就是我如今唯一可以信赖之人。我怎么能离开你呢？”慕容枫将自己心中所有的话都告诉念离，只觉得心中那一块大石头似乎被放下了一般，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