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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枫的一声“放肆”,让屋中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若兰跪在人群最前,低着头,背部向后躬起,收住了自己的话头,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
梦儿跪在她的身后,只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瞧了一眼慕容枫的侧脸。
他阴沉着面色,双手搭在膝盖之前,双眼微微眯起,正盯着若兰。
慕容枫别过头,扫视了两眼还在卧榻之上、昏迷不醒的念离。
她闭着双眼,面色苍白,虽然下体的血已经止住了,可是却久久没有苏醒。
梦儿思量许久,索性自己挪动膝盖,跪在慕容枫面前,高声道,“陛下,奴婢敢为胡嫔娘娘作证。昨日,奴婢在廊下伺候,娘娘歇下之后,便没有再离开过萱漾宫。萱漾宫所有的宫人都可以作证,还请陛下明察。”
若是梦儿不说这句话倒也罢了,可她既然已经说了,萧清婉怎么会放过这样的绝佳机会呢?
她跪在地上,只侧过头,睨了睨梦儿,便挪动到慕容枫身边。
萧清婉颤抖着抬起手,葱白的指尖轻轻地搭在慕容枫的膝盖之上,面颊上尚且还有未干的泪水。
“陛下。”萧清婉颤抖着从自己的口中挤出了这两个字,“胡嫔出身尊贵,母家在前朝被陛下倚重。臣妾自知,无力辩白,请陛下责罚臣妾吧。臣妾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言毕,萧清婉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盯着慕容枫的侧脸。
若兰自幼便在草原长大,倒是见过不少英勇的战士,可是却从未遇到过如此阴狠毒辣的妇女。
她跪在萧清婉身后,一双眼睛在萧清婉身上上下扫视了一番。
突然,若兰冷哼两声,慢慢地站起身,走到慕容枫面前,才掀开长裙跪了下来。
她跪在慕容枫身前,抬起头,一双眼睛望向慕容枫的瞳孔。
“陛下,臣妾承认,臣妾对离妃娘娘多有不满。那也是因为,臣妾对您一片痴心。可即便如此,臣妾却从未动过要害离妃娘娘之心。还请陛下明察。”
若兰本就生得十分精致,此刻又跪在自己身前,一脸坚定地凝视着着自己,与另一边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萧清婉之间产生了莫大的区别。
那种冲击,让慕容枫的心中一动,又陷入了混乱之中。
“胡嫔妹妹说的是。”萧清婉伺候慕容枫多年,怎么会看不懂慕容枫这副神色呢?
萧清婉说着,只用帕子轻轻地擦拭了一番面颊,这才重新望向慕容枫,“都是臣妾的错,请陛下责罚臣妾,放了胡嫔吧。”
这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慕容枫腾地一下站起身,一双眼睛在若兰的身上划过。
那冰冷之感,让若兰心下一沉,蹙着眉头,双手却也是忍不住地开始发颤。
慕容枫缓缓地走到若兰身边,沉声道,“朕记得,纳罕去年纳了一位云妃,最后死在了你母妃的手中?”
听闻此话,若兰的嘴慢慢张开,到最后已经能够放进一颗鸡蛋。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慕容枫的眼睛,“陛下认为,我母妃处置了云妃,我也会如此对待离妃娘娘?”
慕容枫没有答话。
“陛下,那云妃是言语之间对我母妃不敬,母妃只是按照规矩处置而已啊。”
这一次,慕容枫却没有等到若兰说完,便冷哼一声,“子女本就是照着父母的意愿成长,你母妃能够做出这样毒辣的事情,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闻言,若兰全身一软,斜倒在地,一只手撑在身侧,另外一只手垂在面前。
她心中对于慕容枫的最后一点眷恋全然消失。
“娘娘……”
梦儿见状,缓缓上前,抬手扶住若兰。
可她却还是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若兰才扬动右边的唇角,挤出一个笑容,重新凝视着慕容枫那一双阴沉冰冷,却又让她万分着迷的瞳孔。
“原来,在陛下的眼中,臣妾竟然是这样的人。”若兰说完,便慢慢地站起身。
她凝视着萧清婉,缓步走上前,指着萧清婉的鼻尖,高声道,“臣妾在草原上,见惯了将士们的杀戮,却也比不上你一个后宫妇人的歹毒心思。臣妾不服!”
说着,若兰只一步上前,将萧清婉推翻在地。
萧清婉高呼一声,身子还没倒地,眼泪倒是已经顺着面颊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
“大胆!”
慕容枫高声呼喝道。
陈岷早已经一步上前,将若兰拉开。
“陈岷,将胡嫔禁足在萱漾宫中,无旨不得离开半步。”慕容枫一边说着,一边扶起倒在地上,流泪不止的萧清婉,冷眼盯着若兰。
若兰却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凝视着萧清婉,提高了声音,“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不能以身作则,先是谋害皇子,后是陷害嫔妃。有这样的皇后,大炎不灭,更待何时?”
四周的奴才们闻言,皆是一脸惊慌地望向慕容枫。
陈岷忙摆摆手,“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胡嫔娘娘带下去。”
这才有奴才敢上前,将若兰拉走。
萧清婉担心慕容枫会因此对自己再起了什么疑心,只得靠在慕容枫的肩膀上,反手环住他的脖子,肩膀上下抽搐,眼泪不断地从眼中涌动而出,顺着面颊,落在慕容枫的肩头之上。
如若是不了解萧清婉为人,看到了这一幕,自然是天可怜见,只觉得这位皇后楚楚可怜。
蓝芳儿见到她这副样子,却是嗤之以鼻,冷哼两声,双手环抱在胸前,耸动肩膀,“皇后娘娘已经如愿以偿,何必还要作出这副样子呢?”
小蝶闻言,忙拉住蓝芳儿,轻轻摇摇头。
蓝芳儿这才收住话头,只别过头,望着卧榻上的念离,高声道,“好在离妃娘娘腹中胎儿无碍,也算是万幸了。”
慕容枫的注意力也被她这句话引到了念离身上,只侧过头,凝视着念离,心中无端端地多出一个念头:朕不想再让榻上的这个女人受任何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