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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道长未曾答话，只偏着头，凝视着慕容枫的侧脸。
“为师问你，念离姑娘为何会投崖？”白道长沉声道。
闻言，慕容枫慢慢地抬起头，望向白道长双眼，心下微沉，“是徒儿后宫那位皇后逼迫。”
“皇后逼迫？”白道长的双目蹙得更紧，盯着慕容枫的眼睛，沉声问道。
慕容枫闻言，心下一紧，双手攒在一起，耷拉着脑袋，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是因为你！”白道长沉声道。
慕容枫后背一紧，全身上下的冷汗都析了出来。
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萧清婉为何会逼着念离投崖？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
见慕容枫没有答话，白道长接着说道，“既然是因为你，为何为师还要救人？”
“师傅……”慕容枫抬起头，望着白道长的眼睛，心中发紧，生怕白道长真的会因此不救念离。
“白兄。”
陆丰泽闻言，别过头，望向白道长。
他正要说话，白道长却摆摆手，“陆兄不用多说。此事我已经下定决心。既然念离姑娘几次死里逃生都是因为慕容枫，即便是她再活一次，也要经历同样的痛苦，何必要救活念离姑娘呢？”
闻言，陆丰泽的双眼也耷拉了下来。
他一手搭在一侧的小方几上，轻轻点动两下，不再多言。
“为师的心思你可明白了？”白道长见陆丰泽不再多言，别过头，盯着慕容枫的眼睛，沉声道。
慕容枫闻言，心下也是微沉，耷拉着眼皮，沉声道，“是，徒儿明白。”
“明白就好。”白道长站起身，背对着慕容枫，“得了，你去吧。”
慕容枫抬起头，瞧着白道长的背影，心下发紧。
他唇角颤抖，抬起双眼，望着白道长的背影，许久之后，才沉声道，“师傅，您不愿救念离，徒儿明白您的心思。可是，徒儿定然要救她。若是师傅不肯，徒儿便宁肯在这里长跪不起。”
白道长闻言，猛然转过头，凝视着慕容枫的双眼，阴沉着面色，冷着声音道，“你威胁为师？”
“就算是吧！”慕容枫的情绪倒是前所未有的波动起来。
他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凝视着白道长的瞳孔，高声道，“从前，徒儿不知情为何物，只以为自己心中只有婉儿一人。直到眼睁睁目睹着她纵身一跃投下悬崖，才明白心之所向。既然心系之人是她，徒儿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撒手人寰呢？”
慕容枫言语真切，倒是让白道长的心中也是一紧。
从前，慕容枫也曾经遇到过类似之事。
当日，乃是萧清婉身中蛇毒，他带着萧清婉前往道观，救白道长出手相救。
白道长不肯，慕容枫虽然也曾出言相求，可觉决计没有今日如此情绪波动。
想起来，也许是当日萧清婉倒也不至于性命不保，左不过是留下些许后遗症而已。
白道长思量一会，缓步上前，立在慕容枫身前，长出一口气。
他扶住慕容枫的双肩，让他起身，沉声道，“你可知，如此救人乃是逆天改命之事。即便是救活了她，想来她要付出的代价也不比丢掉一条性命来得轻巧。”
慕容枫闻言，知道白道长这是松了口，愿意救人。
他沉着双目，耷拉着眼角，“只要师傅愿意救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徒儿都愿意！”
白道长长出一口气，别过头，瞧了一眼陆丰泽。
他也是一脸殷切地望着自己。
白道长眼看着好友如此，心中甚是难安。
他别过头，往主座边走了两步，沉声道，“你若是想要为师出手救人，并非不可。只是，你要答应为师三件事情。”
闻言，慕容枫快步上前，双手交叉合十，对白道长行礼道，“师傅但说无妨。”
“第一，”白道长说着，转过身，盯着慕容枫的眼睛，“你要向为师保证，在位期间，绝对不会再行开战。”
慕容枫想也不想，立即答应，“是。只要师傅愿意救念离和她腹中胎儿，徒儿保证，只要我在位期间，绝对不会再行开战。”
“第二，”白道长说着，别过头，望向一侧陆丰泽，“念离便是醒了，也会绝情绝爱，此生绝无可能再入情网半分。”
慕容枫闻言，心下一沉。
他慢慢抬起头，望着白道长的眉眼，喉咙上下窜动一番，“绝情绝爱？”
“是。”白道长眉色凝重，“念离姑娘几次生死徘徊都是为情而伤，想来她若是醒了，还是绝情绝爱的好。”
慕容枫皱着眉头，心中发紧，耷拉着脑袋，一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
好一会之后，慕容枫才重新望向白道长，“只要师傅愿意救她，便是她无情无爱，徒儿也认了。”
白道长缓缓点头，淡然嗯了一声，接着道，“第三，她若是醒了，会忘记前尘往事。”
“什么？”
“什么？”
这一次，不仅仅是慕容枫，便是陆丰泽也站起身，诧异地望向白道长，高声道。
白道长吁了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烦闷都压制下去，“陆兄，你是药王谷谷主，应该知道，这世上但凡丹药总有些并发之症。我虽有办法救醒念离姑娘，可是那丹药的副作用便是会让她失忆。”
闻言，陆丰泽的双眼猛然收紧。
他低着头，盯着眼前的地面，思量了许久，竟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慕容枫抿着下唇，咬着牙齿，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徒儿答应。”
闻言，陆丰泽也猛然抬起头，盯着慕容枫，眼角微挑，沉声问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陆谷主，只要能保下念离的性命。她若是失忆，我便再一点点与她接近就是。”慕容枫侧过头，凝视着陆丰泽低声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白道长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陆丰泽也是长叹一口气，“白兄既然要救之人是我的女儿，我自当与白兄联手。需要什么东西，白兄只管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