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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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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出了那家店的门,林稚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梁起鹤说这是给他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可他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为什么是手链?而且看这架势,梁起鹤刚才一直在找的应该就是这个。

    手链……怎么就这么巧啊……

    他看着腕间那条泛着银白流光的鹿角链,心情却越来越复杂了。

    方昊唯送他的生日礼物也是手链,但方昊唯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想。难道梁起鹤跟方昊唯一样,只是因为直男思维,所以连挑礼物都没差,朝着最不费劲又保险的方向去选?

    他很想问梁起鹤为什么要送这个,又觉得这样的问题太多余了。人家都说了只是结婚纪念日的礼物,也许梁起鹤只是觉得结婚纪念日没有礼物说不过去才随便买的。

    林稚虞沉默着,目光却在那条手链上流连。其实撇去这礼物存在的意义,只从礼物本身来看,还真是一条很好看的手链,比方昊唯送的那条更适合他的肤色。

    林稚虞打量着那对鹿角,不知道梁起鹤为什么会选中这条,不过这鹿角还真是好看。他对钻石没有了解,作为外行人来看也觉得很美。特别是转动手腕的时候,那两颗璀璨的钻石点缀着银白的鹿角,流光时快时慢地淌过,让人看着就移不开眼睛。

    梁起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一个人站在护栏前,歪着头盯着手腕,脸上挂着笑意的模样。

    刚才直到付完钱林稚虞也没说过话,他说要去洗手间,林稚虞就站在门口等他。上厕所的时候梁起鹤还想着要怎么问林稚虞会不会喜欢的,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这下好了,不用问都知道林稚虞喜欢了。

    阴霾了一天的乌云被那个人的笑容轻易地抹去了。梁起鹤心情大好,拉着他去商场里唯一的一家四川火锅店吃饭。

    林稚虞的痔疮刚好,听说要吃这个又有点犹豫。梁起鹤搬出医生的话,说上次是一下吃了太多上火的东西又吃多了降火药才导致的,之前去吃四川火锅时不是都没事。

    林稚虞想想也是。只是前几天发作的太严重,再加上被梁起鹤知道了,他都有阴影了,也就没想起以前都不会这样。

    他俩进了店里,现在都下午三点多了,不是吃饭的时间,只有稀稀拉拉的三桌客人。

    梁起鹤找了个临窗的能看到海景的位置坐下,点了不少菜。林稚虞的右手不能用,梁起鹤就不坐他对面了,趁他套围裙的时候走过来,示意他坐进去点。

    这家四川火锅店开在莫丹群岛,店面装潢却十足中国风,连椅子都是那种长条板凳,一张可以坐两个人的。

    林稚虞一脸莫名的问他干嘛。他把自己的碗筷盘子都挪过来,理直气壮地说林稚虞手不能用,所以自己要负责涮东西。

    林稚虞想拒绝的,结果这赖皮鬼居然动手把他推进去,一屁股坐下不动了。

    这张四方桌上放满了涮菜,三个位置都空着,只有一边挤了两个人。林稚虞被夹在落地玻璃窗和梁起鹤之间,虽然没有影响到吃东西的活动范围,但是总能感觉到不远处服务员打量的目光,实在是尴尬。

    而且梁起鹤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充当起赵曼的角色。主动给他涮东西不说,在他嫌微辣不够,想要叫服务员拿辣酱来的时候也不同意,还凑到他耳边问:“你那痔疮是个不定时炸弹,有没有考虑割掉?”

    林稚虞正在嚼一口很脆的黄喉,闻言直接吞到喉咙里去了,一下呛咳了起来。梁起鹤赶紧给他拍背,拿啤酒给他喝。林稚虞咳的睫毛都湿了,好不容易止住了,一记眼刀就剜了过去:“吃饭你说这个干吗!”

    看他又因为害羞气红了脸,梁起鹤嘴上认错,哄着他说“吃吃吃,不说了。”心里却想着他不但笑起来好看,生起气来更好看。特别是这一生气就会脸红的样子,简直让人想不逗他都难。

    不过梁起鹤也知道痔疮是林稚虞的死穴之一,不能一直提,可也不能总这么拖下去。

    他边给林稚虞涮鸭肠边搜刮着脑海中关于痔疮诊治的文章,一不小心就涮久了,鸭肠都缩成一坨了还放进林稚虞碗里。

    林稚虞默默地把那坨又老又硬的鸭肠放回梁起鹤碗里。梁起鹤问他干嘛不吃,他用嫌弃的眼神来回答:“这么硬,你自己吃吧。”

    梁起鹤看了才明白怎么回事,只好先不去想那些了,反正就算要做手术也不是马上就能做的,他得先找个肛肠科医生了解清楚。

    饭后他俩又逛了一会儿。梁起鹤在给赵曼他们买礼物的时候随便多了,居然拉着林稚虞去了特产店,买了一堆的海产走空运寄回去就完事了。不过对于林家的人,他还是单独准备了。

    看着他要给方缘和林翊山的礼物,林稚虞提醒道:“不必送那么好的,之前买的海产分一点给他们就好了。”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就算你选的再贵再好他们也看不上的。

    梁起鹤不同意他的观点:“上次去你家把他们得罪狠了,这次的礼物必须要给足面子。好歹是你爸妈,再难伺候也得伺候不是。”

    林稚虞很想嘲讽一句‘算哪门子爸妈’,又想着梁起鹤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把话吞回去。

    因为明天下午就要走了,所以他俩又去海边逛了逛。踩着落日的余晖散步到了堤坝边,梁起鹤看到了一排停靠在锁链旁的双人自行车。

    这种自行车他以前骑过,挺有意思的,就问林稚虞要不要玩。

    林稚虞右手不能动,不想碰这种东西。梁起鹤说让他坐后面踩着就好,手不必用力。

    梁起鹤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兴致勃勃的样子,林稚虞也不忍心扫他兴。见他租了辆黄色的过来,先坐上去,然后朝自己招手,让自己坐到后面去。

    林稚虞走到自行车旁,抬腿跨坐上去。他矮了梁起鹤半个头,但好歹也有177的身高。只是不知道这车子是不是经常给西方人坐的,坐垫好高,他一跨上去就感觉到前面被压痛了,脚尖堪堪地踩在地上,赶紧扶着梁起鹤的肩膀才坐好。

    看他脸上闪过的疼痛表情,梁起鹤问他怎么了。他摇头说没事,走吧。

    梁起鹤看他坐稳了,也没有再表现出难受的样子,就让他扶好,在前面踩了起来。

    这种双人自行车的脚踏是联动式的,就算后面的人不踩脚踏板也会跟随前面一起动。林稚虞跟着一起踩,很快就因为姿势问题没有再扶梁起鹤的肩膀了,而是改成抓着把手。

    梁起鹤在前面踩得很用力,他就比较轻松了,双腿跟着惯性在动。傍晚凉爽的海风频频吹上堤坝,拂过脸颊,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的眼中又有了笑意。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旅行过,更别说能这样放松的看海,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依情江的江景。

    那曾是他最喜欢的,最能让他平静下来的地方。但是跟眼前辽阔无边的太平洋一比,依情江居然变得那么小了。

    小到他仿佛伸展双臂就能游到对岸,小到他有些迷惘了,不知道再回去面对依情江时,是否还能有曾经那种独一无二的感觉。

    人是贪心的动物。当你见过了更多更好的事物,拥抱过更多更美丽的风景后,心就会变得不知足了,快乐也就变得更难拥有了。

    想到明天以后就要回到那一成不变,枯燥又乏味的生活中去了。好心情又像被海风吹散的细沙,一点点不见了踪迹。

    但前面那个仿佛用不完力气,甚至站起来踩单车的人却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对他笑了。

    虽然这个人什么话也没说,但那放肆张扬的,充满了活力与感染力的笑容却随着夕阳一道撞进了他眼中,让他记起了一点不同。

    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至少这个总是把他平静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让他措手不及又频频丢脸的人不走了。

    自行车踩了半个多小时,林稚虞没怎么耗费体力,倒是梁起鹤喘得厉害,下来的时候还差点没站稳。

    林稚虞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他瘫坐在地上,指着远处卖水的摊位让林稚虞帮他买瓶冰水来。

    林稚虞跑过去,回来后怀里抱着两瓶矿泉水一瓶运动饮料,都是常温的。

    梁起鹤嫌弃地接过来,一边拧开喝一边吐槽他干嘛不买冰的,这样喝着一点也不过瘾。

    林稚虞说剧烈运动完不要喝冰水,对身体不好。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放在以前他这么说梁起鹤肯定会不屑一顾,觉得他老气横秋,现在却不同了,听着特别顺耳。

    林稚虞用大腿夹着矿泉水瓶子,想用左手拧开瓶盖,还没用力就被梁起鹤拿走了瓶子,接着那人就将自己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递过来:“你喝我的就好,这瓶我来开。”

    林稚虞被他塞了矿泉水瓶在手里,正要说不用了,就看到他拧开瓶盖,仰起头又开始灌水。

    林稚虞眨了眨眼睛,再低头去看手里那瓶,表情有点别扭了。

    梁起鹤看似牛饮,实际上眼角余光盯着他在看。见他不动,就停下来问:“怎么不喝?”

    林稚虞的神情很有点一言难尽的样子,梁起鹤不跟他打哑谜,直接挑破道:“怎么,你还嫌我口水啊?刚才给你涮那些菜我都没用公筷,怎么不见你嫌过。”

    林稚虞被怼得无语了,想想也觉得好像是这样,要是再去买一瓶又太刻意了,只好拿起来喝。

    他现在是越来越容易妥协了,梁起鹤的心情比刚才更好了。看着夕阳下那张红润又好看的脸庞,梁起鹤做了个决定,也不去首都了。

    毕竟他们之间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而无论是性格或是过去的经历,他俩都还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林稚虞有那么多的秘密,梁起鹤又不曾参与过他的人生,对于他喜欢方昊唯的事会不满,却没资格去怪,就像林稚虞也没怪过他的那些前女友,以及婚礼上不出现和一年没回过家的荒唐。

    梁起鹤盖上瓶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对林稚虞伸出了手:“走吧,回酒店。”

    飞机是明天下午两点的,梁起鹤问明早还想不想出去,林稚虞说那样太累了,不如多睡一会儿。

    梁起鹤自然听他的,到酒店后看他想收拾行李,就赶他去洗澡,说自己来收拾。

    不过在收拾的时候瞥到了大露台上的双人浴缸,梁起鹤又觉得可惜,要是能跟林稚虞在这里泡澡,看着远方的大海,再喝点酒该多惬意啊。

    可惜只能想想,盼着下次了。

    这一晚他俩又是在床上一起睡的,林稚虞已经放弃抵抗了,毕竟是最后一晚了,再纠结这种事也没有意义。

    第二天下午到了机场,林稚虞给赵曼打电话报行程,梁起鹤则在旁边办行李托运。因为时间还早,两人就逛了下商场的免税商店。

    梁起鹤看到几个香水柜台,拉着林稚虞过去挑。林稚虞没有用香水的习惯,梁起鹤却有一整个架子的香水。他挑了几款新出的来闻,把其中一种海盐奶香的递到林稚虞鼻子下面,问他味道怎么样。

    这款香水有潮湿的海风与微咸的海水的感觉,又带着点甜而不腻的奶香,确实很特别。林稚虞说好闻,梁起鹤就拿了瓶新的,打算买给他,结果发现他盯着旁边一款老牌的女士香水,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那是一款浓烈的脂粉香,虽然多年的销量都不错,但是这种香味在梁起鹤看来挺俗的。

    他正要问林稚虞在想什么,就看林稚虞回过神来,眼里已经没有刚才的情绪了,而是看着他拿的香水问:“你要买这个?”

    “嗯,买给你用的,好不好?”梁起鹤问道。

    林稚虞皱眉道:“你自己用吧,我讨厌用香水。”

    梁起鹤的问题好像触到了什么开关,接下来整个行程他的情绪都不高,不是睡觉就是看着窗外的云层发呆。

    梁起鹤想问他讨厌用香水的原因,但看他这个样子,又知道问了他只会更不高兴,只能等以后时机合适了再提。

    回到方州机场时,赵曼和管家黎叔已经在等了。一见到他俩出来,赵曼就赶紧过来,一手一个拉着看,说出来的话却偏心极了。说林稚虞好像瘦了点,怪梁起鹤没好好照顾他,又嫌梁起鹤晒黑了难看了之类的。

    若放在以前梁起鹤肯定要还嘴的,现在却觉得没什么,反而开始庆幸他妈能这么喜欢林稚虞。

    到市区已经九点半了,赵曼说今晚就在梁家睡。本来要多准备一床被子,结果他俩谁都没提加被子的事。赵曼忍不住了,趁着林稚虞去洗澡的时候把梁起鹤叫到自己房里,追问这些天的进展。

    梁起鹤对林稚虞有了感觉,就没打算再瞒着赵曼让她担心。赵曼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混账儿子居然开窍的这么快,顿时喜极而泣,对着他又是笑又是捶肩膀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但在她冷静下来后,梁起鹤还是交代她先不要声张,毕竟林稚虞还需要时间的。赵曼当然清楚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其实只要他肯用心,自己这个当妈的又哪会真的去插手他们的事。

    梁起鹤回到房里,林稚虞已经坐在梳妆镜前擦头发了,他拿了自己的睡衣也进浴室洗澡,再出来却发现林稚虞裹着毯子在沙发里睡着。

    梁起鹤就猜到他不要求加被子是怕赵曼担心,而不是真的想跟自己睡在一起。于是也没忍住心里的不快,过去就把他抱了起来。

    林稚虞吓了一跳,身上的毯子因为这个动作而滑落在地。他抵着梁起鹤的胸口,想让梁起鹤放下他,可一对上那双明显不悦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等到梁起鹤把他放到床上,躺在他身边盖好被子后,他才回过神来,僵住的脑子才开始转动。

    虽说这间房和酒店那间一样,都只有一张床,但他们已经不在那时的环境下了。既然回来了,就应该回到原本的生活里去,应该要保持距离的。为什么梁起鹤还……

    他想着这些想不通的事,就没发现身后的人翻了个身,抬起他的头,将胳膊伸过来让他枕着,另一只手则绕过腰将他抱住了。

    这个姿势让林稚虞的呼吸都要凝滞了。

    梁起鹤从没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抱着他睡过,所以这个人非但没有回到原本该有的位置去,反而变本加厉了?

    他的脸开始热了,想去掰腰间的手,那个人却靠得更紧了,彼此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然后他就感觉到一阵灼热的呼吸,梁起鹤用很小声却不容他反驳的语气道:“就这样睡,别动了,不然明天感冒了老妈问起来我只能说实话。”

    那声音仿佛一道枷锁,也没怎么用力就将他钉牢在了床上,将他想要掰开手指的力气给卸掉了。

    脸上的热度仿佛烧进了脑子里,热得他什么都想不了。明明觉得羞耻与尴尬的,却偏偏没了以前那种想要避开的迫切了。

    好像这几天的相拥而眠真的麻痹了身体的感知,侵蚀了他们之间本该泾渭分明的距离。

    相较于林稚虞满脑子混乱的思绪,梁起鹤却总结出一个经验,要在适当的时候给林稚虞一点压力。这个人只是看着像刺猬而已,其实那身铠甲很软,而且到处都是缝隙。

    不过梁起鹤只得意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到厦门湾的家里后,林稚虞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洗澡要锁门,睡觉也要锁门的习惯里去了。

    梁起鹤再没了抱着他睡的理由,只好抱着被子来适应这种过渡。不过对面房里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居然连着失眠了四个晚上。

    林稚虞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失眠。床还是睡惯了的那张,抱枕也是他抱惯了的形状,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但他不愿去想这一切都跟梁起鹤有关,只认为是度假回来的后遗症。

    这几天他们一顿饭都没在一起吃。因为请了一周的假,所以他早上六点就要到学校了,梁起鹤能坚持起来送他都不容易。晚上又总是过了饭点才能结束工作和学习,到家后还要继续落下的作业和新的备课,根本没多余的时间跟梁起鹤相处。

    不过梁起鹤那边也有正事要忙。

    他推掉了首都那两家建筑师事务所的邀请,去了方州规模最大的建筑师事务所面试。对方对他挺满意的,但他觉得还是要再考虑一下,毕竟梁起昇说的那些话一直盘踞在他心头。

    这几天回家吃饭他都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赵曼这个当妈的最明白他在想什么了,既然他对建筑这一行的热爱是真的,也没了以前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就不忍心再逼着他放弃学了这么多年的东西。

    赵曼找梁伟耀谈了一次,梁伟耀也看得出来他回来后的改变。其实公司已经有大儿子在了,也确实没必要逼着梁起鹤再进去,就跟梁起昇商量多聘一个经理回来帮忙就好。

    这件事一解决,梁起鹤就像卸下了背上最重的一块石头,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趁着去接林稚虞下课,打算带他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谁知车子刚开到学校门口,就看到林稚虞急匆匆上了一辆出租车。

    梁起鹤觉得奇怪,林稚虞知道自己要来接的,怎么先走了?

    他打电话过去,响到快断线了林稚虞才接起来,解释说学校还有点急事要处理,让他不用来了就挂了。

    林稚虞的声音压着呼吸,但还是听得出有点慌乱。梁起鹤看了眼开远了的出租车,也没犹豫就跟上了。

    现在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他车技又好,也就没跟丢。最后发现出租车往市郊的盘山公路开去,停在了半山腰一座疗养院的门口。

    他的车跟出租车保持着一段距离,但是能看清林稚虞探头跟保安说了什么,对方就放车子进去了。

    他瞥了眼保安亭旁边的石碑,上面刻着【洪湖山私家疗养院】几个大字。

    他把车开过去,在保安问他身份的时候指了指前面开远了的出租车:“我是刚才进去的林稚虞的老公,他钱包忘记带了,我给他送来。”

    保安估计跟林稚虞是认识的,也没有怀疑,边按闸门边道:“那你赶紧进去吧,贺女士的情况不太好,刚才刘医生特地交代了,家属来了就直接去主楼的急救室门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