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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聿在练功房学习了一天的法术，晚间回到房内，便提笔练起了字。前几天师父还夸他的字是越写越有风骨了，长大后的他虽然面上不显欣喜，但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他正端坐习字，屋里静的落针可闻。在他未曾注意时，窗外闪电已击中了师父后院里的柳树，光秃秃的柳树此刻像受了十八酷刑，倾然就要倒地一般。紧接的滚滚天雷才将戈聿拉回现实，他以为是冬雨到来，打开门走到院中，雨却久久未下。
疑惑中看见缕缕青烟，是从师父院内升起的，以他对师父的了解断然不是在做饭。事出蹊跷，戈聿关上门便去了师父院内。
这边，林语书本在打坐修炼，他资质极好，过不了几年就有机会飞升。忽而见一道奇异的闪电直入他院内而来，紧接异乎平常的震震天雷，心惊之际又明白到这可能就是必经的考核了。师父飞升前也是这样，不幸的是他还被闪电击中了，昏睡了一天一夜才转醒。如今着院内喜爱的柳树替他受了“罪”，烧焦的树干和升起的滚滚青烟，都让他明白这树是活不了了。
他拾起散落的树桠，检查之后选出两三根，决定用法术护着等到来年春天再栽种。
戈聿来时，师父已经整理好院内的一切，正待回房。他瞧着师傅安然无恙，便很好奇刚才这里是发生了什么？
戈聿问道：“师父，我方才瞧见您这边升起了青烟，是发生了什么吗？”
林语书答：“方才是我渡劫必经的闪电天雷，后院里的柳树替我受了这躯体之痛。”
戈聿满脸担心：“师父没事就好，师父，那柳树还有希望存活下来吗？”
林语书叹息道：“师父无能为力，只拾取了几根还有生命的树桠，等来年春天再种下吧。”
戈聿道：“师父，那我能和你一起栽种柳树吗？我也想见证它的重生。”
这简单的要求林语书哪会不应呢，当下答道：“好。”
戈聿离开后，林语书回到房间，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提前闭关。在下一次天雷来临时，闭关修炼后的他也能有能力抗住这考验。
翌日，大殿上，林语书和三师伯夏沥川坐在上位，商量着林语书闭关后的事宜。
二师伯因身体原因闭关许久，近两年暂时不料理山中琐事。林语书这一闭关，重担就直接落在了夏沥川身上。
俊朗的三师伯扬扬他那张帅脸，“和蔼的”对殿上众人道：“秋远和无柯每日轮流查看山门安全，奉纪负责登记藏书楼的借阅情况，二师兄的弟子中年龄比较大的几位负责带动师弟师妹们专心练功。戈聿记得照看大师兄后院的药草。”
众人包括戈聿很是震惊，来山中后，师尊们从不要求他们做和练功无关的事，今日这是怎么了?林语书本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夏沥川现场“抓壮丁”，把一部分工作分给了弟子们。
林语书也便随他去了，向众人说道：“因吾需闭关修炼，山中事宜皆由三师尊负责，大家日后皆听他的安排。”夏沥川在旁边配合的笑着，一脸慈祥。
林语书说完，便走下去，“戈聿，你随我来。”连自己都没发现话中的温柔，旁边的弟子们倒是听了个清楚。待林语书，戈聿和夏沥川走远后，几位女弟子才纷纷羡慕起戈聿。
“大师尊说话一直没有温度，我还以为他就是这样冷淡的人呢，没想到今日他和自己弟子说话这么温柔。”
“可不是，大师尊是真的对自己弟子好，戈聿那一手好字就是才入师门时大师尊一手教的。”
“别的不说，如今整个道派，哪位师尊没有个六七个弟子？像大师尊那种能力的师父，门下更是有十几个资质不凡的徒弟。而我们的大师尊却一直只有戈聿一个弟子。”
“羡慕啊，戈聿这是什么缘分，竟然能拜入林师尊门下。”
“我也羡慕.......”
讨论结束后，弟子们便各自去了练功房。而这些内容都已落进走远的林语书耳里。
林语书房间
“师父，您对我还有什么安排吗？”戈聿问道
林语书答：“是的，为师闭关修炼的想法是昨晚你走后我决定的。昨日是有那柳树，以后就只有自己承受了。刚才唤你，就是放心不下你的修炼，前两日你说会梦到一个记不清楚的人，为师怕你入了梦魇，便给你找了一颗灵石，你晚上休息时把它放在床边。”说着，林语书便从袖里拿出一颗绯红的琉璃珠子。
戈聿接过，入手是暖暖的细滑，倒不是冰冷的石头。
“弟子谢过师父关心，日后定勤加修炼，不敢松懈半步。”戈聿激动地说道。
林语书又道：“我闭关后，你每日不用再来请示。我会在山中选择一处静地进行修炼，这边院子里的药草和花卉便需要你隔四五天来浇水一次。之前的柳树桠我放在房内花盆里的，等春天到了，你把它们插种在后院的树坛里。”
戈聿应道：“好的，师父。师父尽管放心修炼，我会照顾好它们的。”
林语书看着乖巧的徒弟，攸然想起两百多年前师父替他收徒弟的场景。当时戈聿也是这么懂事，从未顶撞过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曾改变。
林语书便放心去闭关修炼了。
戈聿揣着灵石去了练功房，认真学习着师父新给的一本术法。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亥时，他便合着衣睡在了练功房的小榻上。
前半夜倒是睡得安稳，后半夜莫名地又梦见了那个穿白衫的清贵少年。戈聿在梦中极力想看清他到底是谁，但就是隐隐约约，让人难以看清。梦中那人又一次牵了他的手，还和他分享了好些民间趣事。
梦里——
少年道：“戈聿，你喜欢和我一起玩吗？”
戈聿回答道：“你很有趣，但是能让我看清楚你的模样吗？”
少年又道：“我已经展现出我的容貌了，是因为你心里不愿意承认喜欢我，神识才一直装看不清的。”
戈聿沉思，少年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睁眼环视练功房里的一切，戈聿对自己说道：“我又梦见他了，他说我喜欢他。”戈聿觉得奇怪，拿起放在榻边的灵石，并未有异动，说明梦里那人并不是梦魇的结果。他有了一丝慌乱，什么时候对“陌路人”动了心思?
戈聿摸不准自己的想法，转而对绯红灵石道：“他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