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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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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想,只是以后没可能了吧。

    戈聿盛满星河的眼睛因哭过而泛红,此刻瞧着像只可怜的兔子。林语书不由自主地伸手刮了下小徒弟的鼻梁说道:“你呀!怎么还像小孩一样任性,离开这种话以后都不许说了。”语气中尽是情意缱绻。

    戈聿更加惶恐,师父从闭关后对他的态度变化太大了,让他感觉不真实。

    他还想坚持自己的决定,要离开灵南山,但此刻看着站在面前的师父,他怎么也无法再开口提一句离开的话。

    就像当初在二叔家,林语书收他为徒时,自己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师父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像是天生就带着让他沉迷的感觉在里面,不由分说地就会陷进去出不来。

    等等吧,等春天到了再作打算。

    戈聿心里有了安排,近些日子是不会走的,至少要帮师父把柳桠种上。

    林语书见小徒弟半天未出声,呆呆地站在原地,便又俯身抱了抱他,一边用手轻拍着后背,一边说道:“你不走了吧,我看出来了。不走就好,师父还要闭关八个月,你在练功时也不可懈怠”

    “嗯,我知道了。”戈聿比师父矮一个头,此刻靠在林师尊肩上,闷声应道。

    在他不曾注意的地方,一双眼睛将他俩方才发生的事看了个清楚。

    何须本来是偷偷跟在戈聿后面的,但一直离得远,进了后山入口处就把戈聿跟丢了。入口处有两条路一条通往药草地,另一条他从来没去过,也就是静地的路。想想之前戈聿从林师尊庭院出来后的匆匆忙忙,他便认准了戈聿不是去药草地,于是便一直在入口外面等师弟出来。

    等了有一会儿,何须更加觉得奇怪了,这戈聿师弟去的莫非就是林师尊闭关的地方?

    何须心里想到:难道他要把那件事告诉林师尊?说就说呗,总之林师尊知道了更好,师父就也轻松些。

    当他不准备等下去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快速瞟一眼后看到戈聿师弟那一脸落寞的神情,不远处还有林师尊远远跟着。他觉得不上前去为好,躲在这外面看看他们师徒俩要做啥。于是,他看见了刚才的一切,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何须又想了想:或许,是他误解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肯定是林师尊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徒弟离开罢了!话说,戈聿为什么要走?难道怕自己的存在给山中带来危险?

    “好了,你先回去练功吧,我过些时日才能出关,你可不能偷偷离开灵南山。”林语书看着小徒弟认真说道。

    戈聿苦涩地笑了笑,师父这样说他又何尝不想就这样留下呢?只是在心中师父终究是胜过自己的,没有师父又怎么会有如今的他。如果时间回到以前住在二叔家的日子,没有遇见道长和师父,他只会像寻常人一样娶妻生子。过着最简单的生活,没有家底经商,没有资格读书。左不过一个落魄商贾之子,能奢求什么辉煌的前途和人生?短短几十年便会化成一副白骨,一抔黄土,谈什么长生不老,飞升为仙。

    芸芸众生,他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不起眼也不特殊,或许都不会得到师父的驻足停留。

    现如今有缘成为他的弟子,动了不该有的情也好,成为绊脚石也罢,就只谈师父对他的照顾,他都不该冒风险留下来。

    何须见戈聿一脸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模样,猜测起戈聿到底有没有和林师尊说起山中近日发生的事。

    林语书也不再等着小徒弟答应他的话,伸手揽住戈聿又抱了抱,抚顺他的愁思和忧虑。

    “你回去吧,别多想了。”林语书温声劝道。

    “嗯。”戈聿闷闷地应道。

    林语书目送他离开后,便回了静地。当时在后山入口,他察觉到了有人在偷看他俩,但知道是何须也就没在意。那弟子心里藏得住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算是这些年混迹于江湖的唯一有益之处了。所以林语书不担心何须会说出去,也就懒得去理他。

    戈聿出来时,何须早已离开,他才不想和戈聿碰个正面,不想给师弟留下自己偷窥偷听别人谈话的印象。

    所以,难得的一下午:戈聿和何须在一间练功房修炼,彼此之间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是何须不说不疑惑,可总归是做了偷窥这事,他开不了口问戈聿。即使看到的是比较惊人的画面,他也暂时可以接受,唯一忍受不了的是自己的尴尬。

    戈聿是更加不说话,他没有发现何须有跟踪自己,也不知道和师父的谈话被偷听了。目前最紧要的事是怎么说服师父,自己的离开才不显得莫名其妙。

    掌上继续着练习,心下默然细想。

    “哎,这可怎么办啊?!”戈聿心里想着竟念出了声,回过神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想得太深入了,完全忘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何须咳咳两声,他知道戈聿想的啥,但在一间房内被人忽视,他还是挺尴尬的,就像是之前的偷窥。

    “咳,师弟,你刚才说啥呢?”何须故意装作没听清一样。

    戈聿恢复平常的样子,双眼眨了眨,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何须师兄,方才我有说话吗?我自己都没注意呢。”他又轻松地糊弄过去,心里想着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你没有吗?难道师兄幻听了?哦!我这年纪估计是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何须也便顺着接下来,他还不想拆穿戈聿的想法。

    “嗯,师兄可要注意修炼呢,这身体老化可不行。”戈聿眼神注满关心地说道。

    “咳咳,会的。”何须继续问道:“师弟,那只兔子你真的把她放回去了?”

    “是的,放回去了。”戈聿语气淡淡地答道。

    “它在庭院里能找到吃的吗?这冬季寒冷,要不还是每日给它送点吃的过去吧!”何须提议到。

    戈聿听到他的话,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他正想着哪天再去和师父说说离开的事,这不,如果可以给兔子送吃的,就有机会偷偷去静地了。

    戈聿便应道:“这样当真是极好的!我每天还可以去看看它。”

    “要师兄陪你一起去吗?”何须故意这样问,他知道戈聿肯定不会让他一起去。

    “师兄想去就去吧。”没曾想戈聿竟同意了。

    这下何须变得不知所措,他就随口一问,没想师弟会同意。知道戈聿在灵南山修炼的日子不多了,自己怎么忍心去打扰他找师父。

    “行,我有时间就陪你去。”

    戈聿觉得奇怪,何须师兄明明很想和他一起去,这样说倒显得推脱了。

    “嗯,师兄我们回住处吧,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来吧!”

    “行,收拾好东西我们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