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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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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息九抬眸看她,狭长的凤眸是沧桑岁月漫长时光沉淀下的深不可测,“除了九儿,这一切都无趣至极。”

    他说的平静,却让忍九的心起了波澜。

    “师父说笑了,九儿何德何能。”

    “呵呵呵”

    笑着起身,左息九朝软塌走去,他本来就是陪她来看,自己对这些确实没有兴趣。

    目送左息九懒懒地躺在软榻上小憩,忍九才收回目光看向黑色试台。

    八名女子衣袂纷飞,纤白的胳膊绕着红色丝绸款款飘下,赤足踏在光滑的黑卵石台上,脚腕上的红铃铛随着她们的舞步叮当作响。

    红的衣,白的肤,黑的台,组合在一起像是勾人性命的魔魅。

    只是铃声随着她们的脚步越来越短促,之后戛然而止,琴声如流水泻出,一白衣女子蒙着面纱,盘腿从空中落下,琴在膝上,白嫩的手指拨挑琴弦,奏出的声音和这试台极不相搭,宛如仙人。

    不过也恰恰因此让众魔称臣,更显绝色动人。

    忍九这边看的叹为观止,却不知三楼的风刹也看了她许久。

    那名白衣白纱女子便是上一届的花魁怜冰,表演结束便款款离开。

    之后的台上也有许多争夺花魁的女子表演,不过珠玉在前,剩下的显得有些瓦石难当。

    忍九看的有些无聊,看向周风意方向,发现她正低头和一女子说着什么,那女子看起来天真烂漫的模样,圆圆的杏眼在略显婴儿肥的脸上甚是可爱。

    只是周风意好像和那女子起了什么争执,那女子甩袖而去,周风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面色不佳。

    忍九皱眉起身,那女子分明就是往二楼的方向去了。

    只是二楼也有几十个房间,忍九一时不好确定她去了哪里。

    黑卵石台上的表演暂歇,上来的一男两女,好像是什么拍卖的行当。

    阴缺冷漠地抬了抬眼皮,然后也无聊地阖上了眼睛。

    忍九:……

    你们这样搞得跟就我一个人没见过世面一样。

    而实际也确实如此。

    没了人跟自己一起欣赏热闹,忍九的兴致也降了下来。

    再加上拍卖的大多兵器丹药一类,忍九的眼皮也开始打架。

    在房间里用过餐,依旧是拍卖会,直到申时,那无聊的拍卖会才结束,忍九伸了伸懒腰想要叫醒左息九回去。

    突然听到台下齐刷刷的扇子打开的声音,忍九伸出脑袋往下看。

    同样的九名青衫男子,个个清秀英俊,执着扇子跃在台上。

    起舞蹁跹,如拚风舞润,游龙过海,大气动人。

    忍九的注意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男子跳舞也这么好看,跟女子不一样的好看。

    而且中间那名男子,动作难度一看就知道他武功非凡。

    忍九正看的津津有味,突然眼前就被水墨竹林的扇面挡住,正准备推开扇子继续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连忙转头,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左息九。

    “怎么,他们比为师好看么?”

    左息九“刷”的一声合上扇子,走了出去,看着台下的表演。

    又是诡异的安静,除了下方舞蹈的伴乐,无一人说话。

    周风意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那美极至妖的存在和身后磨磨蹭蹭走出来的忍九。

    其余人也看到了左息九和忍九。

    左息九一手摇着扇子,懒散地倚在二楼栏杆上,一举一动皆是无限风华。

    下面起舞的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抬头望去,手中的扇子有些灼手,惊艳之余便是深深的自愧不如。

    忍九顶着众人的视线,硬着头皮,“他们这些凡人怎么能与师父相提并论。”

    左息九斜视她一眼,“刚刚九儿看的可是很开心呢。”

    忍九大着胆子伸手拉他胳膊,将他拉回来房间,隔绝了众人的目光。

    只是到了房间,左息九就甩开她的手,俊美的脸上写着不高兴。

    忍九失笑,“师父可是吃醋了?”

    “吃醋?我在这里只喝过茶何时吃过醋。”

    阴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忍九笑的更开心了,“好啦好啦,师父不要生气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左息九皱眉看着她,“庆府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了?”

    庆府就是阴缺在夏城的府邸,也就是他们到夏城一直居住的地方。

    “师父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啊!”忍九眉眼弯弯说的理所当然。

    阴缺又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左息九开心了,将忍九拉到怀里装作吓唬她的模样,“那九儿还三番四次离家出走。”

    话音刚落,左息九就感受到了忍九有些僵硬,随即便是她的轻微颤抖,让他心下微痛,沉浸的美梦突然惊醒,现实刺人冰冷。

    忍九自然也感觉到了左息九的气息慢慢变得阴沉危险,当机立断推开他,“什么嘛,师父就知道吓九儿!”

    “九儿怕什么,还想离家出走不成?”

    “师父您开什么玩笑,九儿无亲无故能去哪里。”

    左息九冷笑,看向周风意的方向,皙白的手指抚上眼尾红痣,“无亲无故?杀了她才是无亲无故吧。”

    忍九快步走到他面前,试图让他收回看向周风意的目光。

    他也的确收回了,只是目光阴沉冰冷的看着忍九。

    “师父您到底想怎样?”

    左息九怒极反笑,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如果不是你的颤抖,你的害怕,我会迷失在你的欺骗中多久!那个华绍比我重要,就连这个周风意都比我重要!你竟然还为了她跟我生气?

    “呵,呵呵,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忍九握了握拳,深呼吸,“师父,我不会再不经您允许离开,你相信我。”

    “你可有做过让我相信的事”

    忍九无言以对,你从来不曾信任过我,我又该如何去做让你相信的事。

    “师父,”忍九将语气放软,默默伸手扯着他的衣服,被他甩开,“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继续伸手拽他衣服,又被甩开,再次拽上,死死地攥着,“九儿做的不好的地方,九儿改,九儿不会的地方,九儿学,可是师父要给九儿时间啊。”

    左息九冷漠的表情有些松动,忍九见状,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晃啊晃,“好不好嘛师父~”

    左息九想摸摸她的头,手伸到半空却又硬生生落下,推开她,转身回到软榻躺着。

    “嗯”,声音小的差点听不到。

    阴缺听见了,又抬头看了忍九一眼。

    忍九看了阴缺一眼,那厮正在装空气。

    慢慢走近左息九,坐在软软的地毯上,刚好能够跟他平视。

    只是他却闭着眼睛,表情依旧有些冷漠。

    “师父,那我们今晚总不能就留在这里吧。”

    忍九看了看内室那张奢华巨大的床,香纱帐慢,香炉之中升起冉冉香烟,这场景,她见过一次。

    左息九睁眼看了她一眼,“为何不能。”

    忍九有些为难,“这也睡不下这么多人。”

    “九儿跟我睡就好了。”

    左息九说的极为自然,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忍九:……

    这不合适吧。

    “这,这,九儿都这么大人了。”

    “九儿又不是没有跟为师一起睡过。”左息九丝毫没有察觉出忍九的尴尬,他还有些疑惑,上次她喝醉那晚,不是自己抱着她睡了一个晚上吗,还是她拉着自己不让走。

    阴缺闻言,没敢再抬头,只是手指微微抽搐了些。

    忍九:……

    您老人家不觉得此情此景说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那阴缺使者他们呢?”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忍九拉阴缺下水。

    阴缺有些震惊的抬头,你不要害我啊!

    看到了他家尊主平静的目光,阴缺“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后面的四个黑衣人,立马也跪下。

    “尊主,我等自会在门外看守!”

    忍九:???你先给我说清楚你看守什么,还在门外!

    感觉到左息九的目光从阴缺身上到了自己身上,忍九笑的极为温柔贴心,“可是这样的话,万一阴缺使者他们疲困过度,我会很担心师父的。”

    阴缺:小姐,我跟你有仇吗!你的心用得着这么黑,黑翼和白羽是瞎了眼吧才会觉得你温柔善良又大方!

    “还望尊主和小姐放心,属下若如此无用,当以死谢罪。”

    忍九脸上得体的笑都有些挂不住,“那这样,真是极好的。”

    忍九和阴缺的暗暗较劲被外面的欢呼声打断。

    忍九和阴缺同时向外看去,黑卵石台上那个让人惊艳的上届花魁,又成功当选为此次花魁。

    “夜幕将近,寻欢楼中自该觅醉寻欢,下面应花魁之邀,将陪一位贵客把酒言欢,共度春宵!”那个主持拍卖的男人说道。

    “我不是听错了吧,风月楼花魁竟然还主动要求陪客??”

    “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得到。”

    “要是我有这个福气”

    “你想都别想,二楼那些人都是吃素的。”

    “你懂什么,万一花魁见多了那些显赫富贵,想改改口味呢!”

    旁边的人看了他一眼,“如果真是这样,那花魁口味可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