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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尘的情况明显不太好，风尘仆仆，神色疲惫，双眸充血，脸色苍白如纸。
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沧桑了许多。
虽然洗漱了一番，可看得出来，胡渣是刚刮的，衣服是刚换的。
大小有些不符，风格也不是他平日的习惯。
这……还不知道是谁支援的干净衣服。
而且，经过处理的血腥味很淡了，却瞒不过柳芸的嗅觉。
显然，周尘有伤在身。
“你这是……遇见了什么？”柳芸诧异。
看情况，若不是她之前让韩芪给周尘调理过身体，还暗中支援了一些强身健体丸，这人此番早就玩完了。
周尘行礼：“微臣接到太后的消息就启程了。”
“可刚出帝京城就遇见了追杀。”
“微臣一边对付敌人，一边赶过来，这才耽搁了时间。”
“还请太后责罚。”
柳芸挥手让人起来：“其他的容后再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怎么会有人追杀你？”
“可知是什么人？”
周尘摇了摇头，神色哀伤：“微臣不知。”
“微臣急着赶来，并没有花时间去调查。”
“因为追杀，微臣绕了不少远路。”
“还是几位锦衣卫兄弟拼死保护，微臣才能活着见到太后。”
柳芸眸光一凝，看向了和周尘一起进来的锦衣卫。
还剩两人，那就不用特意去寻找其他锦衣卫的死亡地点了。
自己人，肯定会将小伙伴的卡带了回来。
“不必介怀，也是哀家没有考虑周到，没有让更多的人保护你。”
周尘一直在御林军里呆着，日常就是看护皇宫，安排巡视。
就连皇帝都很少召见他，也几乎不参与朝政。
低调得像个隐形人一样，谁会这么执著的要他的命？
周尘：“微臣惭愧，对方明显是针对微臣来的，怎好让太后娘娘操心保护？”
“所幸微臣活着见到太后娘娘了，那些人就是为了阻止这个，应该慌了。”
柳芸若有所思：“正是如此，既然到了，你就下去好好养伤。”
“过几日大军将会全速赶去谢氏大本营。”
“到时候，这仗……”
“要不，攻打谢氏，你先观摩？之后的敌人再交给你？”
周尘微微一笑，显得更加虚弱了：“有劳太后娘娘操心了。”
“其实微臣娘亲弥留之际说过，八大家是一座比皇宫还精致的牢笼。”
“如果有来生，她其实并不想做八姓女。”
“对于谢家，微臣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娘亲挣扎了一辈子，其实已经释怀了。”
柳芸叹了一声：“好了，先休息吧，这些事情，后续再谈。”
周尘应声离开了。
两名锦衣卫落后一步，将小伙伴的卡交给了太后。
考虑到周尘亲眼看见他们死去，据说还死得挺惨的，柳芸只能让他们稍微改变一下容貌重生。
见主子忙完，橙叶才让人将膳食摆上来：“主子，已经晚膳了。”
柳芸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谁会这么去杀周尘呢？”
橙叶摇了摇头：“奴婢也想不明白。”
“难道只是不让周大人来攻打八大家吗？”
柳芸：“不清楚，可没有周尘，还会有别人，阻拦有什么用？也解不了八大家的危机。”
“哎，这云昭的牛鬼蛇神果然很多。”
坐在桌旁，柳芸感觉到了饥肠辘辘，拿起筷子祭奠五脏庙。
“这事儿让六扇门的兄弟去查查，也传信给白沐，让他日常注意一下，指不定能发现什么。”
“周尘也是，逃命虽然难，可怎么不送点消息出来？”
若是早知道，肯定让人去守线索了。
最近一直关注八大家和敌军，居然没发现周尘被追杀。
橙叶：“周大人当真不介意攻打谢家吗？”
柳芸挑眉：“不清楚。”
“不过，其实不用纠结。”
“他不是他娘啊，他现在理解的未必就是对的，指不定将来会后悔。”
“我也不是一定要他去打谢家的。”
“现在的谢家，对我来说还有用，皇帝的事……还需要敌人来配合。”
“让他暂时先随军，多跟云豹军接触接触，将来能更好的带兵攻打其他七家。”
“无需纠结谢家。”
当初从长公主手中接手云豹军，皇帝就是让周尘去的。
所以，周尘跟云豹军的关系本来就不错。
那时也结了不少善缘，周尘要融入云豹军可比其他人容易得多。
不然柳芸也不会这么打算。
这几日，便是亲征军的狂欢。
主帅新发了军饷，还赏赐了不少肉食，不管伙头军做得怎么样，对常年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来说都是大餐。
轮流起来，每天还可以有一定时间去城里打牙祭。
云豹军几乎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手里有银子就会想去消费，好好浪一浪。
否则，下一场仗就回不来了，也没机会浪了。
这三日，府郡城的商家都乐得合不拢嘴。
几万人的热闹，也驱散了大家之前的阴影。
等大军开拨，还有不少人依依不舍的送了亲征军一程。
“太后娘娘，此地的驻军请求加入大军，一起讨伐谢氏，你看这……”刑部尚书乐明抢先说道。
朱庆：“……”
这人抢话抢得这么明显吗？
柳芸：“驻军……也有三万人吧！”
“加入，太多了。”
她真的需要兵马，自然有随时待命的白袍军。
启王的遗留部队还需要好好调教，她可没这心思，或许也没这本事。
柳芸不疾不徐的说道：“虽然不能跟大军同行，可哀家也有其他的任务交给他们。”
“南方水患，需要很多的苦力。”
“因为不好强迫老百姓干这种体力活，刚好……最近抓了不少俘虏，就由他们将人安稳送过去吧！”
“这任务也不简单，希望本地驻军能做好了。”
听到传话，驻军立刻跪下谢恩，神色特别高兴。
有任务，还能走很远。
可比整天关在军营强多了。
当他们想上战场吗？还不是在一个地方待烦了，心里总是骚动不已。
特别是几天前的攻城战，谢黄军一直想不通亲征军哪来那么多兵马可以不分兵。
那是他们也没将地方驻军当回事儿。
地方驻军训练不行，经验不行，并不比守城门的城防兵好到哪里去。
而且，很多地方驻军都是兼任城防兵的，换班驻守。
平日里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上战场……不拖后退就很好了。
所以谢黄军并不知道，其他三门遭遇内部攻击的时候，城外各方都站着一万人马迷惑城墙上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