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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这些后,只能断定死者是从河边被拖尸到这里,他的这身衣服肯定是被换过的,而且还没换全,里衣、里裤和鞋子都未换。
自杀和谋杀之间,胡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这正常人看见水里有浮尸,要么当做没看见,有良心一点的,会报官。
除了杀人凶手才会想着把尸体伪装好,好摆脱自身嫌疑。再一点,很可能是熟人作案,不然凶手是怎么知道死者的家在哪里?
还把死者一路抬了回来,摆在他的书桌前。有力气能把死者一路抬,同时也说明了,凶手很强壮,应该是男性,力气和耐力肯定不错。
了解了这些,胡休重新把尸体整理好了,从尸体和尸体的周围来看,就只能看出这些了。
没过多会,那药童终于带着几个衙门的小史过来了。也是碰巧了,史大粒和史大劲和之前见过的那个辛都头都在其中。
这幸都头,一看见胡休在这,上前就笑着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胡大人。”
“不必多礼,死者为张神医…”
“不不,大人,死者名叫张成元,听说以前是个弃婴,后被石府的人扶养长大。学了些石府简单的医法,也有了些自己对医术的见解,他也算是半个石府的人吧。”
胡休一阵挠头,他也是才知道,这张神医原名叫张成元。这辛都头,的确是有些能力,不是什么都不会的草包。看来,也不全是靠阿谀奉承当上的都头,这打铁也需自身硬不是?
“人好像还是被淹死的。”
都头兜转了几圈,粗略的看了看,就得到了胡休看了许久才得出的结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人你看啊,死者的下面的地板上,有一大滩的水渍,而且看他面色有些发白。应该是泡在水里时间不长,口1唇青紫,一看就是溺死的。”
辛都头颇为得意的道。
“是这般啊。”
胡休摸着下巴,微微点了点头,这有经验的人,看尸体啊,一看就能看出个大概的死因。
“大人估计也看出来是淹死的,那大人您是要自己经办此案,还是一起?”
“一起吧。”
他性子又不孤僻,像前身的主人一样,喜欢一个人办案子。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这和衙门合作利大于弊,他们人多,在百姓间威望又大,自己能省许多麻烦事。
“既然是一起,那大人能和我讲一下进屋之后,看见了什么?我们衙门也得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不是?”
辛都头姿态虽然低,但说话却也不卑不亢。
“我是破门而如的,在我来之前,这处屋子是完全密闭的一个空间,门窗全都反锁着的,木门的木门栓是从内被栓紧的。
屋内没有脚印,很可能是杀人凶手伪装好尸体后,把留下的印记都给弄了个干净,现在能看出来的就是这些。
这是个很典型的密室杀人案件,凶手应该和死者是熟人,或者是对死者熟悉的人。要不然不可能在户外杀完人后,还能把尸体准确运回他家。”
辛都头听的连连点头,像是有了想法。
“史大劲、史大粒,把尸体搬回衙门,交给仵作,看到底是什么死因。”
“别叫这俩兄弟了,让他俩跟着吧,让其他小史来搬。”
胡休对这对兄弟映像还不错,还是有喝过酒的交情。一上来就叫人搬尸体回去,总感觉有些过分。
“那你们俩个过来,搬尸体回衙门。”
辛都头又指向例外俩个小史,那俩人把带着的担架放下,尸体搬上去,众人也一起下了二楼。就看到一地因胡休巨力,而碎了一地渣的木栓,胡休随意的巴拉了俩下。
却没想到巴拉出个除了木头的其他东西,是个铁钩子。但他也没有大声声张,从衣襟里取出个手帕,这手帕是他小厮给他的,上面他的鼻血已经被洗干净了。
(具体情节忘了的,请参考小说的第四、五章)
在人不注意他的时候,把碎掉的木屑轻轻一包,不得不说,这木栓大,但却很轻,这么多些的木屑,拿在手里却有种轻若无物之感,也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木头。
这脑海里想起严允的脸,便突然问道:
“药童,你可知道你家先生亲近的人有哪些个,最近可有被尾随过,可有人于他发生过一些过当的争执?
“亲近的人啊,也不多,先生不爱与别人交谈。和他能聊起天来的,也就我还有他的那俩个徒弟和他的儿子张其身。但先生对他人都很好,不和别人结仇,自然也不会有人尾随。
至于争执,最近倒是骂过他的那俩个徒弟,但没有吵起来。但前几日,他儿子来过济世堂,一来,便向张先生要钱花,结果俩个人就大吵了一架。”
“要钱便吵起来了?”
这个逻辑好像不怎么通顺,儿子向他爸要些钱。即使他爸不给,也不会吵起来吧。
“如果只是因为做生意,或者其他事情没钱了,张先生自然会给。但是他儿子张其身却是个要赌,在是最近几个月里,他突然迷上了赌博,败了家里好多钱。”
“哦~原是这样啊,那你知道这张其身现在人在何处嘛?”
“通常这个时候,人应该在万利坊。”
“好,严允,你可以跟着那几个小史先去衙门,做个口供就可以走了。”
看着药童和搬尸体的小史走远了,便顺着门轴处往下看,微微一笑,胡休已经知道凶手,是怎么做到在一处封闭密室里抛尸了。
“大人是发现什么了嘛?”
辛都头问道。
“发现凶手是在密室里抛尸出去的方法了,很简单的一个方法,你看这木门轴处的缝隙是不是很大。”
“是很大的缝隙啊,那又怎么样啊?”
辛都头仔仔细细的瞪着眼睛看,也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看看这。”
“只是一条很细的划痕啊。”
“再仔细看看,这是什么类型的划痕。”
“像是线摩擦出来的划痕,上面还有些若有若无的细绒毛。”
“再给你看看这个。”
胡休敞开手掌,一条小铁钩子,在手的正中心。
“凶手的密室手法其实很简单,我看过也摸过了,木栓所用的木头很软,也很轻。
这铁钩子很容易就能戳进到木头里,然后拽住原先已经系上鱼钩,并且穿过木门轴处的缝隙的细线。
再通过用来拽细线,把木栓完全拽入,达到闭合木栓的目的,最后再用力拽断鱼线,这就实现了完美的密室。”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辛都头问道。
“先去万利坊看看那个张其身在不在,如果没有什么结果,再去衙门问问你们仵作尸体看的如何。
对了,你们仵作验尸,是不是见到尸体,就要把尸体解剖啊?”
“也不是全要解剖,意外死亡、或者老死,家属因为各种原因报了案,是不需要的。但这个是凶杀案,仵作拿到尸体,自然是需要解剖的。”
……
玄武街,万利坊内人声鼎沸,万利坊作为全平安城最大的赌场。昨晚已经有许多赌徒,在这里赌了一夜了,这空气中充满着臭汗味。
常人在这个地方,估计一秒都难呆的住,但这些赌徒却视若无睹的。玩单双的、骰子、牌九、打马吊、四门方宝,在这里几乎你想玩什么都能有。
“大大大!”
一个青年,怒拍着桌子,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面前的荷官,不过不是盯着人看的,而是盯着荷官手里的宝盒看。
“开!”
“哎呀~”
青年看着盒子里的点数,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点背、点背,又输了。我还就真不信这个邪了。都输了一个晚上了,我还能输不成?”
看着自己压的银子有被赢走了,还不见他收手,他又掏出了银子,他还是要赌。此时他的眼睛里已经满是血丝,他入了魔,而像他这样的人,赌场里比比皆是。
可就在他拿出银子,继续赌时,赌场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就见几个官差,带着个公子爷就进来了,这在赌坊里的真好有几个见过世面的。
哎呦喂~这可不是简单的官差和一个公子爷啊,那走在那公子旁边的,是刚刚上任不久的辛都头。最近挨了皇帝赐下来的板子,最近是混的是风生水起啊。
那公子哥,更是了不起,乃是胡非为,胡阎王的独子,是个王爷,可不是那些有名无权的侯爷之子。
最近坊间更是有传闻,再过几年汉王将把帝位传给他,这皇帝地位是何等的高。
可怎么这俩人,来赌坊逛了?听闻胡休的性子一直很冷淡,从不拉帮结派,今个怎么带着几个差爷大摇大摆的进了赌坊里了。
“张其身,张其身何在?”
胡休闻着万利坊内,难闻的味道,皱紧了眉头,大声的喊了几声,为了找到人,他得先受着这罪受。
“喂~差爷在找你呢。”
人群中,有一人用胳膊肘,捣了下旁边的青年。胡休眼睛尖,看见了这个小动作,便走上前去,赌徒也纷纷让开了路。
“你就是张其身?”
“是我,差爷找我有什么事?”
张其身唯唯诺诺的回道,他就是刚刚那个点背的青年。
“你爹都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赌钱?”
“什么~那老不死的死了?差爷您可别骗我啊,昨夜子时他还来逮我呢,怎么就死了?”
嘿~这人,他老子想让你改邪归正,他倒是骂上他老子老不死了。
“死了便是死了,哪有那么多缘故?”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死的,差爷你们肯定在开玩笑对不对。”
胡休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如…如果他死了了,那我欠的那些钱怎么谁来还啊,我还年轻,我还有大把的年华。”
张其身一听是真的,像是魔怔了一样,一把拽住了胡休的衣袖。然后又像自我否定的不断的摇着头,一点一点的蹲了下来,像是要卑微倒了尘埃里。
“什么钱不钱的,张其身,昨天是发生什么了嘛?给我说清楚喽。”
胡休听的一阵糊涂,这张其身是傻了嘛,说着糊涂话。说什么,他爹死了,谁来还他欠下的钱?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为人子的本分呢?
越想越觉得不舒服,这厮现在还要跟他装孙子,蹲在地上跟他装傻充愣。那好嘛,那我上起就是一脚,就把他踹翻在了地上。
……
ps:古代的仵作相当于现在的法医。
宝盒是指传统的用来摇骰子,猜点数的用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