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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消息!就如先前被掳走的那些女子一样,没有一点消息。即便秦风给出了极为离谱的悬赏价格,即便他发动了一切可以发动的人,经过了一整夜的搜寻,夏荫儿便如石沉大海,没有在水面上飘起一丝涟漪,她消失了,毫无痕迹可寻。
柳大娘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心绪激荡且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她本就不太好的身子立刻就抗议起来,她病倒了,高烧不退,整个人迷迷糊糊地躺在塌上,嘴里无意识地喃喃念着夏荫儿的名字。
秦风得信后立刻去了东村,顺带帮忙叫上了大夫,又留下了一些钱财,嘱托大牛好生照看,他便又回了城。
夏荫儿的失踪让秦风的心弦立刻紧绷起来,六神无主之下头脑一片空白,他自己都不知道昨日究竟是怎么过的。直到今日,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紧绷着的那根弦不堪重负,终于断了。心弦的崩断并未让他的思想崩溃,秦风反而彻底地冷静了下来,他不再奢望夏荫儿能毫发无伤,现在只求将她救回,没有了那催命似的压力,他这才得以冷静下来,好好地去想,仔细地想。
就在方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即便未必行得通,不过任何机会都值得一试。秦风入城后,立刻赶去了西华街,并按着心中的记忆,在周边几条街道开始搜寻起来。
“在哪,在哪呢?”秦风左顾右盼,心中不断地呐喊,终于,在西华街北侧第三条街道的拐口处,他的目标找到的。熟悉的人群围成了一个圈,从缝隙处似乎隐约能瞧见一个熟悉的说书人,依然是那一席灰色长袍,手中一把破破烂烂的纸扇不断摇摆,津津有味地向听众说着故事。
秦风赶忙快步迎了过去,分开人群,待看到那熟悉的脸庞,他不由大喜道:“可算是找到你了!”
故事被人打断,说书老者微微一愕,他抬起头看了秦风一眼,认出他后便咧嘴笑道:“哦,原来是秦小哥,许久不见了,今日怎么有空来寻老夫?”
秦风不由分说,将他搁在身旁的木质招牌一脚踹开,拉起他便走。“换个地方说话,你家在哪?”
“哎哟,小哥莫要动手,老夫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拉扯。”说书老者怪叫着将秦风抓住他袖子的手掰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有话这边说就是了,当街拉扯,成何体统啊?”
“一言难尽,还是找个地方详谈吧。”
见他满脸严肃,老者略白的眉毛微微一挑,想了想,才颔首应道:“老夫家就在临街,你随我来吧。”
说书老者的家的确不远,过了街道拐个弯就到。那不是一间宅子,只是小屋一栋,比起柳家婆媳的住处似乎还要小上一些,简直就跟秦风家的茅房差不多大小。本就局促的小屋还用布帘分隔出了三间,除去卧室与厨房,那客厅恰好摆上一张方桌,四个木制小板凳。
对此,秦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看这老家伙的德性,显然是穷鬼一个,否则谁没事闲得上街摆摊说书,就为赚那几个铜板?甭管房子是大是小,能在城内买屋,那已是相当了不起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老家伙竟不是一条单身狗,他竟有家室。
两人入屋之后,便有一个四旬上下的中年妇人从卧房迎了出来,给他们斟茶倒水。这妇人不施粉黛,五官极为精致,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全身透着一股恬静的美态。她穿的是一套家居睡服,竟是丝质的,裙下一条分割线替得颇高,裙摆如同中分一般向将大小腿外侧包裹进去,大腿正前方有一段肌肤暴露在外,隐隐可见上头有一片粉色花瓣。
这是。。。纹身?秦风的目光不由渐渐古怪起来。他对这个世界还不算太了解,但无论从哪个地方看,都要比后世保守的多,在他接触过的女人中,即便是那些追求潮流的小太妹,刻意去纹身的也不太多。即便有,也都会选择纹在手臂,后腰,后颈这三个位置,至于纹在大腿根部,这种惹人遐想的私密地带的,的确少见。
那妇人给两人泡好茶水,便静静地在老者身后站定,不言不语,只是微笑着看向他们。
“小哥,这就是我家了,有话你就说吧。”
说起正事,秦风立刻放下了心中那些古怪的揣测,收敛心神后沉声问道:“告诉我,本县最近的那些人口失踪案,究竟是谁干的。”
“哦?”老者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稍稍一愣,便又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秦风道:“先前那些案子闹得风风雨雨,官府用尽了法子也查不到半点线索。老夫不过是个靠说书混日子的,你何以认为我会知道?”
“我不知道。”秦风摇摇头,黯然道:“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而已。先前曾听你说过不少故事,都是在周边府县真实发生过的,且很多事见不得人,根本不该为外人知晓,而你却能如数家珍,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我明白,这世上不存在未卜先知的神人,也无人有顺风耳,千里眼的能力,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必然有你的特殊渠道。所以这些案子虽然官府不知,你。。。却有可能知道。”
秦风说完,老者面上的不解之色也渐渐转变成了恍然,他微微一笑,用手顺了顺颌下的胡须,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些事,老夫的确略知一二。”
“你真知道?”秦风闻言不由大喜过望,他本不抱太多希望,找他也不过想试上一试,纯粹是一种不想放过任何希望的心态。不曾想,竟真得到了他想,却又不敢去想的答案。
“不错,老夫知道。”老者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风,又道:“问题是。。。老夫凭什么要告诉你?”
秦风想也不想,便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往桌面上一拍。“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的。”
“钱财是好东西。”老者笑着摇摇头,抬手将银票重新推回秦风面前。“但这不是老夫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秦风愕然。
“你得先回答老夫,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说书老者沉吟片刻,喃喃道:“若是你有那份行侠仗义之心,想要救回那些失踪的女子,要问早该来问了。何以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方想起来找老夫询问?”
“其他人我不管,但其中有一个女人我必须得救。”
“她。。。对你很重要?”老者目光微微一闪,意味深长地问道。
“是,无比重要。”
“有多重要?”
面对老者似乎越发咄咄逼人的问话,秦风稍稍一顿,便毫不犹豫地说道:“重过性命!若是失去了她,我不知往后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我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看不出,小哥还是颗痴情种子。”老者笑了,笑得十分满意,十分畅快。“你想知道的,老夫会和盘托出,一点不漏地全部告诉你,但在这之前,你得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你说。”
老者一捋胡须,傲然笑道:“拜老夫为义父!”
认爹?秦风愣了。这。。。这算是什么条件?以秦风这种利益至上的性格,若是换了穿越前,别说认个爹,就是认贼作父他都不会有任何思想负担,有好处就行!当然,该翻脸的时候他也会无比爽快地大义灭亲。问题是,他现在有爹有娘,虽然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便宜爹娘,好歹这层关系是在的,再要认爹。。。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见他似乎有些犹豫,老者淡淡一笑。“老夫的情报涉及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故而情报只能给老夫的至亲之人,你若认老夫为义父,那从此往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夫自然要尽力相帮的。你若是有所顾忌,不愿如此,那就请回吧,便是搬来金山银山,老夫也不会向你透露半。。。”
老者话未说完,就见秦风豁然起身,绕过木桌走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捞起袍裾便跪了下去,极为爽快地磕了一个头,朗声道:“孩儿秦风,拜见义父!”说完,他抬起头问道:“名字不用改吧?”
“不。。。不用。”这下换成老头子愣住了。这。。。你这也太爽快了!回过神后,他不由暗暗苦笑,早知这小子脸皮极厚,只是不曾想,自己依然还是低估了他,这哪是厚脸皮啊?压根是没脸没皮啊!方才那犹豫的模样,是在骗你自己还是在骗我呢?
老者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真是好气又好笑。不过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这些小节自也无需再去费神理会,他忙起身将秦风搀扶起来,满意地打量着他,颔首道:“好,好!我儿请起,坐吧。”
让秦风坐下,他想了想,继续说道:“你我如今既是父子关系,对为父,你也该有所了解。为父姓韩,单名一个林字,乃是白莲教隐宗宗主。”
“白莲教?”秦风嘴角微微一抽,好熟悉的名字呐!
韩林点点头道:“关于我教起源,老夫便不与你说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目的。”
“改天换日,君临天下?”秦风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了。。。这事真不用想,白莲教啊!不干造反的事业,怕是都对不起这个响当当的名字。
“不错。”对秦风的插嘴,韩林颇为满意。“不过么,却也不完全正确。白莲传教至今已有数百年光景,名虽一统,但实际上分裂已久。如今的白莲教大致可分为四宗,显,隐,杀,千!老夫所执掌的,就是隐宗。改朝换代实则已不算是目的,而是一种寄托,咱们的目的,是要发展自身,将隐宗根基扎遍天下,谁当皇帝并不重要,只要我隐宗能世世代代成为这天下的地下皇帝,无冕之王,这就足够了。”
老家伙的意思是。。。想要洗白自己了?秦风暗暗琢磨,不得不承认确有远见。造反有什么意思?不说这条路凶险重重,一个不慎便是毁家灭族的下场,即便成功坐了天下,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就能把人给逼疯,所以说十个皇帝里怕得有九个变态,心理都不太正常。而且还是时时提放别人总惦记着自己,哪有当一个黑道教父来的自由自在。
秦风就是道上混的,对这种行业自然不会有任何排斥,略显浮躁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见他似乎没有多少反应,韩林才继续说道:“我隐宗本是父子相传,不过老夫当年为争这宗主之位,曾受过重伤,以致膝下无子。为了使隐宗基业不至毁于一旦,老夫从十多年前,便已不再过问俗事,转而游遍天下,寻找天资聪颖之人着意培养。风儿,你是老夫第五个义子,也就是我隐宗的五公子。白莲教只讲强者为尊,没有朝廷那种传长不传幼的狗屁规矩,只要你够强,比你那四个兄长更强,不但隐宗是你的,甚至整个白莲,整个天下都有可能是你的。”
唉!天下果然没有凭空掉馅饼的事,四个兄长?那是往好听里说,根本就是四个催命阎王好么?这宗住之位怕不是这么好争的,老家伙不就付出了代价么?无子嗣?受伤怎么可能影响生育,他怕是被人伤了要害,连男性能力都一并失去了,自己也要与他一样走上这条你死我活的权利游戏?想到这,秦风只觉胯下似乎有些隐隐作痛。
那里,是蛋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