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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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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31日,深海卫视跨年晚会现场直播。

    1月1日零点到来,主持人倒计时后说了结束语,现场的人们忽然开始尖叫、哭泣、疯狂地嘶吼,将当晚的氛围推到了高-潮,好像到了此时才迫不得已地接受了凌澈没有来的事实。

    天王凌澈,从四年前出道起就一红冲天,短短几年,他几乎就站在了乐坛的顶峰,从未经历过低谷。

    前一周乐坛爆出惊天丑闻,一位omega女性歌手不慎被其出轨对象彻底标记,引起群嘲。因凌澈与她男友算得上朋友,媒体便追着凌澈询问看法。

    围追堵截中,凌澈冷淡地说了一句“omega本来就是不能自我控制的生物,能决定他们是否被标记的是alpha”,此话从他这个alpha口中说出,很快引起轩然大波,当天便占据头条并持久不下。在omega人权敏感异常的年代,这句话发酵后官媒也下场转发声讨,事态进一步扩散了。

    谣言传闻凌澈已经被封杀,歌迷们痛哭不止,无法相信凌澈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纷纷在社交软件、论坛等地刷起了“#凌澈我们不能没有你#”“#o权不是o权癌#”“反对omega道德绑架”“#alpha言论自由#”等话题。

    而这晚,凌澈缺席早就定好并宣发的跨年晚会,让许多歌迷难以承受。

    直播结束前,不知道是谁在现场起的头,歌迷们合唱起了凌澈的成名经典作《行星》。

    “环绕一个星河内的圆,

    轨道固定为亿万年。

    无法阻止想再靠近你一点,

    越冲动,却距离你越远……”

    许棠舟睁开眼睛,跨年夜的窗外夜幕浓稠,烟火绚烂。

    他一个人在公寓里的沙发上睡着了,若不是电视机里传来熟悉的旋律将他吵醒,他估计能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凌澈该不会真的被封杀了吧,许棠舟有点遗憾地想。

    第一次在电视里看到凌澈的时候,许棠舟就被那人与生俱来的超级气场给迷住了,他从没见过那样的alpha——

    凌澈并没有传统alpha标志性的虬结肌肉或野兽一般的体魄,他身材高而瘦削,五官立体得有点像动漫里神秘的吸血鬼,完全可以用俊美来形容。

    当凌澈在mv里的高清特写下看向镜头,琥珀色的眸子透出傲慢与懒散,那强大的alpha信息素似乎无需介质的传递,就足以让任何透过镜头与他对视的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媒体曾经评论,凌澈是天生的巨星。

    可如今要试图将这颗巨星拉下神坛的,也是他们。

    电视里的直播切断了,现场合唱《行星》的歌声戛然而止,跨年晚会正式结束。

    两秒后,屏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深海卫视图标,浮现一行小字:“新年快乐”。

    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接连震动,许棠舟从一股油然而生的怅然里被拉回了思绪,露出微笑。

    今天是他的生日。

    那些“生日快乐”的祝福短信里,有来自亲人长辈的,也有来自死党损友的,更来自于他社交软件上的粉丝。

    许棠舟打开手机flow,爬上了flow直播,一上线房间里的弹幕就不要命地刷了起来。

    [舟舟生日快乐!![蛋糕]你终于粗线了!!!]

    [555舟舟22岁生快!qaq]

    [新年快乐加生日快乐![爱心][爱心][爱心]]

    [天啊大一岁的舟好像更漂亮了啊啊啊啊我死了]

    [崽崽皮肤好白啊眼睛好好看……]

    许棠舟的flow粉丝只有小几万,其中大多数都是他未成年时走t台那段时间留下来的真爱粉。虽然他对那几年的模特生涯都没有印象了,但是他的粉丝们还是对他爱得深沉,所以他的flow一开通,他们就立刻关注了他。

    经纪人黄千对此感到很满意,鼓励他时不时地与大家互动,可以帮助保持他的人气。

    许棠舟以艺人身份出道后拍了一条广告,最近很是火热,不少新来的粉丝都夹杂在弹幕里祝福他生日快乐。

    “大家新年好,谢谢大家的祝福。”许棠舟看着不断刷新的弹幕,问了声好,又说,“你们这么想我的吗,新的一年也在闭着眼吹我的彩虹屁。”

    [嘤嘤嘤今天也被爱豆嫌弃了,卑微]

    [卑微+1]

    [崽崽感冒了吗,声音有点沙哑]

    [这声音好性感啊,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

    “只是微微而已?”许棠舟轻轻展颜,笑意一晃即过,“那快别了,一点都不尊重我。”

    这一笑,莫名地生出一份不自知的勾人意味。于是弹幕疯涨,在线人数很快达到了一两千人。

    许棠舟长了一张让人惊艳的脸,凤眼薄唇,是带着些攻击性的长相。再加之冷白皮,不笑的时候像是一个冰雪雕琢的人,高冷得生人勿近。

    不过只要是他的粉,就绝对没人会相信许棠舟高冷这种鬼话。

    [哈哈哈哈舟舟又开车]

    [什么开车,舟舟刚刚才从我身上走开(危险发言]

    ……

    “你们这些坏蛋,我是刚从沙发身上走开,刚看跨年晚会不小心睡着了。”许棠舟看了眼弹幕,带着鼻音念出弹幕网友的名字,“‘纯o失控’,嗯……我看你也快失控了,mist信息素阻断剂了解一下。”

    mist,中文名迷雾。

    第三代吸入式阻断剂,适用于所有omega,能在三秒内迅速阻断信息素传播。它尺寸小巧造型精致,还能根据各人喜好定制口味,是目前全球最受欢迎的日常阻断剂品牌。

    许棠舟和星境签约后拍的第一个广告就是mist上线的新口味。

    [hhhhh广告猝不及防,舟舟生日都在带货]

    [我已经买了!!买了!]

    [看完广告就买啦,冰淇淋口味超棒的!每吸一口都像在舌吻我崽崽~]

    [呸,看我来滋醒你,舟舟是我的]

    ……

    弹幕上有人问许棠舟今晚刚才在看哪个频道的跨年晚会。

    许棠舟说:“我刚刚在看深海卫视。”

    [哭辽。扎心。]

    [我澈没有去。1551深海卫视虚假宣传!!nmsl]

    [还好没有凌澈,不然我会吐。直a癌凌澈去死去死去死]

    [+1我也对凌澈路转黑了]

    ……

    房间里的弹幕渐渐歪了,有人问:[舟舟怎么看深海卫视呀,大胆猜测你也是凌澈的小行星]

    “嗯,不算真正的小行星,就和你们看我的直播差不多吧。”许棠舟说,“我是一个很肤浅的人。”

    弹幕一片问号。

    [???什么差不多,我不肤浅]

    [??????]

    [脱粉警告??我才不是只喜欢舟舟的脸!我我我还喜欢舟舟的腿舟舟的手舟舟的喘息]

    [前面那个我怀疑你搞颜色]

    许棠舟不介意,慢吞吞道:“别害羞嘛,看脸的时代……谁还不是个颜粉呢。先说好,在反转没有到来之前,我这里谁都不可以骂我的爱豆。八卦不扯他,文明靠大家。”

    话音一落,在这次的风波里被带了节奏、特别反感凌澈的人粉纷纷刷起了辱骂的弹幕。

    [呵呵,还说不是小行星,脑残澈粉实锤了]

    [又一个alpha崇拜者?大脑是用来生歹直的?还有什么反转?]

    [呕,跪舔alpha,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一个omega,小心被打脸]

    许棠舟眨眨眼:“骂我,拉黑再反弹。你的大脑才是用来生歹直的,里面装了一百八十个生歹直腔。”

    话音刚落,系统就提示用户xxx、xxx被拉黑。

    [哈哈哈哈哈哈暴躁小孩在线拉黑]

    [笑死我了,我崽年纪还小,你们骂他他是会还嘴的哈哈哈哈哈]

    [一顿操作猛如虎666正面干他!]

    “一不留神就开麦说大话了,应该不会被打脸吧。”许棠舟自言自语地对着弹幕祈祷,“我这么单纯善良,那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xswl哈哈哈哈哈哈我der妈呀]

    [这是什么宝藏男孩哈哈哈哈哈]

    拉黑是来不及拉黑的,直播间里什么人都有,许棠舟无法将所有人都禁言。

    很快有人说他一个三十八线小明星装什么小行星蹭凌澈热度,许棠舟肉眼可见地开始掉粉。大家在里面吵了起来,有真爱粉立刻转移话题问他今天生日准备做什么。

    许棠舟不太在意掉不掉粉,他将手机放在桌上,托着下巴艰难地想了想:“唔,生日啊,我今天要去参加公司的新年年会,听说会抽大奖,搞不好我都不用给自己买生日礼物。”

    [公司?舟舟现在签的哪家?是不是要继续走秀了!![星星眼]]

    [崽子终于签公司了!!妈妈哭得好大声,事业粉过年了喂!]

    [等等?崽你关注的点为什么是抽奖(闭嘴你就不能让他美一会儿]

    “不走秀啦。”许棠舟随意道,“小学鸡也要奋发图强了,现在签了一家叫星境的公司,今天就是经纪人叫我直播的,没想到大家都还没睡。”

    弹幕还在刷着。

    “祝福我收到啦,都去睡觉吧。”许棠舟完成任务,困极了,“新的一年你们也要开心哦。”

    他眼含泪花,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一边打哈欠一边关掉了直播。

    他不知道的是,粉丝群都因为他透露的信息都要炸了。

    “笑什么?”

    车里,年轻的男人正闭目假寐,下颚线优美流畅,透着股疏离与漠然。

    不比外界想象中的愁云惨淡,凌澈姿态还是惬意的。事实上,他们现在就在从深海卫视会场回家的途中,不是什么传闻中的封杀,是凌澈自己放了深海卫视的鸽子。

    助理小安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小声安利道:“哥,最近有一个新人超超超可爱的,你看。”

    凌澈大发慈悲抬起眼皮,看到屏幕上一个静止在打哈欠状的模糊人形:“……”

    “嗯?怎么关直播了。”小安完全没发现他安利失败,拿回手机兴致勃勃地说,“他就是最近拍mist广告的那个,你看广告了吗?黄千刚签到手的。”

    凌澈冷道:“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日子很特殊,每到新年开始的第一天,凌澈都会莫名其妙地低气压。

    他这种心情往往一直要持续到晚上才会好一点,周围的人已经习惯了。

    这次再加上出言不慎引起的风波,凌澈更是心情不佳。

    小安想耍宝转移他注意力,便故意夸张感叹一声:“哎,他真的长得很好看!我一个beta看了都心动,我找找那个广告片给你看。对了,他好像还很喜欢你,说是你的颜粉……”

    除了音乐,一切事物在凌澈眼中都是无聊的。

    于是他屈起长腿,重新闭上眼睛:“没兴趣。”

    再好看的人,这辈子认识过那一个就够了。

    不值得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