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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你常年在外,对京城朝局都不了解,一个拨款会牵动多少人的利益?还有,你这说话直来直去的,在军中就罢了,可是在朝堂之中说话,很多时候都得绕着弯子来。我晓得你不怕得罪人,可现在,你所求的,孤家寡人可做不成。”
“哦?依你之见,我应当如何?”
叶婉兮深吸一口气,问道:“东军军营离京多远?”
“不足二十里。”
不足二十里,也接近二十里了。
早出晚归,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少不了。
“你不用每天都去上早朝,隔三岔五的突击一下。至于要不要夜宿军营嘛,看情况,遇到刮风下雨的,你就住在那里,平日里就回来。你不回来我派人去请你回来,若是父皇问起,你全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便是。”
再次感叹原主基础打得好啊,反正她就是个蛮横无理的人。
若依原主的性子,李夜璟日夜宿在军中,她不闹才怪。
李夜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那岂不是又连累娘子担上悍妇之名?”
“悍妇就悍妇,总比老实巴交的被人欺负强。”
他俩有钱有兵权,与赵家相比,唯一不足的就是差人。
李夜璟没有母族,因常年在外,在京城中也没什么交情好的朋友。
而叶婉兮的娘家,嚯,不找事儿就谢天谢地了,有还不如没有。
叶婉兮让他赶紧将朝服换下来,自己则是去找叶玺去。
这小家伙,弄了半天还没过来,也不晓得在干啥。
李夜璟叫了蓝炜进来帮着换衣服,蓝炜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他开口问道:“我记得有个叫凌天阁的地方,官场江湖上,都喜欢找他们买点儿消息。”
蓝炜手上的动作一顿。
“王爷想要买情报?哟,不巧,凌天阁现在不接生意。”
李夜璟挑眉,“为何?”
“听说他们的阁主遇上些麻烦,不小心卖了不该卖的情报,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对方扬言要他的命,集结了江湖上诸多势力对其讨伐,若不出意外,凌天阁怕是要在这世上消失了。”
“哦?他惹上的是谁?”
“这个……嘿嘿,干他们这行的,人家对他们又怕又恨。怕他们将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说出去,恨不得这种组织在世上消失,一旦有人牵头讨伐,那就是墙倒众人推。对了,沈公子应该会知道得多一些。”
蓝炜已经帮李夜璟换上衣服了,李夜璟也没再多问,准备改天找沈莫聪问问。
想到沈莫聪,他又想到了那几天书的事,一阵恶寒,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用的一本他留着了,另两本他觉得伤风败俗,给烧了。
“爹爹,你好了没有?”
院子里传来叶玺的小奶音,听得人心中一暖。
李夜璟忙走出门来,见到叶婉兮与叶玺一大一小的站在院中,一个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裹。
“怎么?我儿要宿在国子监中?”
叶婉兮一脸无奈的说:“这都是你儿子给小伙伴们带的礼物,原本我让他挑个几样,谁知他一股脑的全带上了。”
李夜璟笑着上前,将叶玺抱了起来。
“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这两包东西送出去,还愁交不到朋友?还是我儿有远见。”
叶婉兮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遥想李夜璟当年在国子监上学,他聪明,学什么都快,加之他身份尊贵,又有丽妃与君上的宠爱,他看别人的眼神,总是带着轻蔑。
他是没有朋友的,估计在他心中尔等凡人也没资格与他那种天资过人的人交朋友。
勤奋好学,没有狐朋狗友,院中夫子们就喜欢他这样的。
如今他有些后悔了,并不希望儿子再走他的老路。
一家三口坐着马车到了国子监,与门房的人说了,便直接带着他们去见了孙祭酒。
想来,祭酒大人知道他们近日会来,便早告诉了门房的人。
“楚王殿下,王妃娘娘,小皇孙,快快里边请。老朽,已经等候多日了。”
孙祭酒很是热情,让人给他们备了上好的茶叶,还有匆忙的书香气息的茶果子。
孙祭酒招待他们的厅里,不光是屋里的装扮充满了书香气息,就连一茶一水一点心,都充满了书香味。
“孙夫子,犬子可就送来给您照顾了,顽皮得很,还劳烦孙夫子多费心。”
“哈哈哈,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楚王殿下,王妃娘娘,容老朽做主,带你们去看看小皇孙将要受课之处?”
“好,孙夫子请。”
古代的学府里,并不是只教人四书五经,还有君子六艺,丰富的兴趣课。
若是送了闺女过来,这里还有为大家闺秀们专立的刺绣课程等等。
国子监他们熟悉,带着走一圈,不过是走走过场,不一会儿就走完了。
孩子留下来,有专人送去他学习的地方。
他的一生有很长的路要走,父母不能事事为他开路。
一切安排妥当后,孙祭酒亲自将他们送出去。
两人遣走了马车,漫步走在大街上。
正是花开的季节,东池国的人爱簪花,大街小巷上,男男女女都头戴着各种正值盛开的鲜花。
走进闹市中,路边还有许多小摊子上,摆着各种新鲜的花朵。
若在平时,妇女簪花以绒花、珠花、绢花等等为主,可在春天簪新鲜的花朵,便没那么多讲究。
觉得哪个好看,便可簪在发鬓上。
李夜璟在一卖花的老妪那儿买得一朵红花,簪在叶婉兮的头上。
“能好看吗?”
“当然了,婉兮簪什么花都好看。”
叶婉兮表示怀疑。
毕竟这朵红花,可是有她半个头大呢。
“不信啊?前面河看看去。”
河边杨柳依依,有浣纱女就着春水浆洗着衣服。
这河正在国子监附近,多是风流才子。
也有年轻俊俏的公子们乘船经过,对着姑娘们念一句酸腐的诗句,引得浣纱的姑娘羞涩低头。
“公子,您念的什么,奴家听不懂。”
对面船上的公子大声道:“我说,姑娘长得像朵初初开放的花儿似的,好看。”
船上岸边之人,皆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