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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都给你放在这里了,我走了。诗韵,你好自为之。”
叶婉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提着药箱到了外头。
李夜璟就等在院子里,看到她出来,将她手中的药箱接过,随便丢给了侍卫。
“叶玺呢?”叶婉兮问。
“他四叔哪儿吃席呢。”
叶婉兮好笑道:“不是取消了两家的亲事了嘛,还吃什么席?”
“早在两月前,礼部那边就准备着,这婚姻的食材可是从天南地北运过来的,极为奢华,不吃怎么办?不吃全扔了不成。”
叶婉兮眼前一亮,笑道:“既然如此咱们还等什么?快快,咱们也吃去。”
两人欢天喜地的跑出景家,赶去梁王府吃席。
只是刚踏出景家大门,两人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
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看景家高悬的牌匾,为了这块牌匾,不晓得那个傻子妥协了什么。
吃完席后,叶婉兮先带着叶玺和叶长青回了家,李夜璟陪着李宴琦喝酒。
他坐在一边,看他喝得烂醉,看着满地的酒壶。
这些酒,可是自他们定亲那年就让人准备的,已经好几年了,都是好酒。
“三哥,你怎么不喝?”
李夜璟看着他淡淡的说:“我为什么要喝?”
“嘿,今天是我……呃……”他恍然发现今天不是他的大喜日子。
他苦笑一声说:“是哦,为什么要喝呢?”
李夜璟淡道:“这次我不喝,等你将来成亲,我一定陪你喝到烂醉。”
李宴琦笑了起来,“好,好啊,好啊,呵呵呵呵……”
他成亲?他什么时候成亲?何时成亲?与谁成亲?
他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让三哥陪着他喝到烂醉。
李宴琦笑着笑着,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试图站起来,却脑子一晃摔倒下去,半个身子摔到了李夜璟的身上。
他顺势趴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
“我从小就喜欢的姑娘再也不是我的了,不是了……”
要是平时,李夜璟早一脚将他踹开,难得这回他没有那么无情,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任由他像个孩子那般哭个够。
“以前我便看出她眼里没有你,不愿意嫁你,让你别执迷不悟,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弄成这样你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
“是,怪我,怪我自己……”
……
李夜璟回到楚王府,已是深夜,叶婉兮已经睡了。
他吩咐婢女弄来水,将自己好好的洗漱一番,才轻脚轻手的上了床。
李宴琦与景诗韵两人的悲惨结局让他触动很深,说真的,那会儿李宴琦以权压人,求着父皇与人家赐婚后,他挺看不起这个弟弟的。
大概因为他自己的遭遇,他对景诗韵的想法感同身受,也能表示理解。
那种被强迫的滋味儿,只有感受过的人才能明白。
可没办法呀,那个人是李宴琦。人都是自私的,感情上他当然偏向于自家兄弟,逐渐的,他觉得是姓景的不知好歹。
到现在,他已经分不清楚人谁对谁错了。
借着月光看到身边的人白皙的脸,李夜璟又觉得无比的幸运。
同样不幸的开始,他与她却能有个好结果,真好。
“嗯?”
他只想抱抱她,却将她弄醒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婉兮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强烈的睡意。
“我还以为你今晚就住在梁王府了呢。”
“那不能,我不是说了,绝对不会让你独守空房的嘛。”
“一晚上不要紧。”
李夜璟紧紧的抱着她说:“一晚上也不行。”
“嗯,松点儿,你嘞着我了。”
不想他抱得更紧了。
叶婉兮无语得很,挣扎了几下也放弃了。
“你受什么刺激了?李宴琦这小子,他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些事。”
叶婉兮遥想儿时李宴琦屁颠颠的跟在景诗韵屁股后头追,给家人鞍前马后的。
人家弹琴,他作为皇后嫡子亲自帮人家抗架子。
人家要办秋诗宴,他跑去找父皇借场地。
他这人为人和善,从来不以权压人,除了关于景诗韵的事。
若是谁说了景诗韵的不是,他必定会告诉那人,什么叫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皇族嫡子所拥有的特权。
同时,他也以权压了景诗韵。
想想这感情的事啊,还真是谁都没有特权。还真应了那句话,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李宴琦是,以前的叶婉兮是。
哦不对,他们不一样。
以前原主追不上李夜璟,无论是家世,才情,品性,原主叶婉兮都非良配。关键她也不像李宴琦追景诗韵那样舔啊,她就各种闹,李夜璟不理她她就去告状,李夜璟要是看了哪个宫女一眼,她能暗搓搓的弄死人家。她不被李夜璟喜欢,还被世人嘲讽,那是无可厚非的事。
可是人家李宴琦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这还失恋了,就让人惋惜不已,在外人看来,就觉得是景诗韵不知好歹。
……
李宴琦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却不是自己的梁王府,而是皇宫。
他什么时候进宫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李宴琦觉得自己脑子有些疼,他轻揉了揉,坐起了身。
“你醒了?”
不远处传出一道声音,让李宴琦猛的惊醒。
绘着山川河流的薄纱屏风后,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拿着笔挥墨。
李宴琦急忙起身,穿好鞋袜小跑着到屏风后。
“父皇。”
君上目光如炬,手上的动作未停。
纸上,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那字写得已是极好,可是他似乎并不满意。
搁下笔,将镇纸拿开,将已经写好的字揉成一团,随手丢进了一个篓子里。
“父皇,我怎么会在这儿?”李宴琦忐忑的开口。
君上坐了下来,看着下方的儿子,轻叹了口气。
“你喝得烂醉,朕让人将你抬进来的。”
李宴琦红着脸,几欲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好。
心想着,他已经长大了,出宫建府了,即便喝得烂醉,父皇也不用让人将自己抬到宫里来吧?
“你看看你这样子,朕瞧了都嫌弃,你还指望谁看得上你?”
李宴琦抬起头来,“啊?”
君上坐椅子上,瞧了他良久。
他从未对人说过,他的诸多儿子中,只有李宴琦最像年轻时候的他自己,尤其是……这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