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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成亲三年都没有子嗣,可是临幸完大周妃后便一年被上天赐下来三个孩子。便对大周妃也有了改观,觉得她是赵王室的子嗣福音。又因她生下了自己第一个王子,便顺理成章的封了她为后。
至于阿余……自然也被小周妃视做了眼中针、肉中刺。
赵王别说是心里了,就连眼里也自然是没有阿余娘亲的,便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自然,对阿余更是谈不上喜爱。他只是觉得周贵妃委屈,且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致周贵妃接二连三的生气,动了胎气而致不能再生,便事事顺着她。除了在祭祀场合,私下里是从来也不愿意让周贵妃屈居周王后之下。
长久下来,于是,在场的所有人对于今天的坐席安排一点也不觉奇怪。
周贵妃今年已经三十多了,却不减当年风采。岁月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哪怕她被自己的姐姐抢了后位,哪怕她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但她却有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丈夫,有个漂亮的女儿,慢慢便也知了足。
也不赵王正不知被周贵妃的一句什么话逗得笑得合不拢嘴,还不忘一手拿着葡萄往周贵妃口里送。
不用内侍通报,阿余便笑着依次给和风殿上的各位请安。
走到嘉南跟前时她便站了起来,“阿余来啦!”她外着一件赤色嵌银丝的轻纱,青春飘逸;头发轻轻盘起,似云轻倚,笑起来两个酒窝很是能让人沦陷而不自知。
“公主今日真漂亮!”阿余由衷地赞美。嘉南确实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了,她继承了她母妃的所有优点:白皙的皮肤、婀娜的体态、乌黑柔顺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小嘴……动若芙蓉迎风浮水,娇似杏花粉面含春。
“你这是什么话!”阿余刚说完,太子刘昕便哂笑道,“什么叫今日漂亮?嘉南哪日不漂亮。”
嘉南便抿着嘴轻笑起来。
“嘉南是当之无愧的赵国第一美人了。”太子刘昕自豪的说,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哥哥就不要取笑我了,赵国第一美人是我母妃,我可不敢抢母妃的名头。”嘉南笑着挑眉。
“对!对!对!”刘昕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立马纠正,“贵妃是赵国第一美人,妹妹是天下第一美人。”
见嘉南正掩嘴而笑,刘昕更加得意,“常听人说利川国的长宁长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我看啊,这天下第一美人大概是利川国仗着自己国土面积大自封出来的!要是见过嘉南的话,这位长公主也不好意思忝居此号啊。”说完向四周看了一圈,除了他的母后斜觑了他一眼,其他人都点头赞同。
阿余也笑着附和。
嘉南以前也没少听过这样的赞美。她高兴地一手托肘一手扶着头上的发簪笑盈盈地看着阿余,“阿余你看,这是父王送给我的及笄礼。”
阿余微微一笑,她没有父亲,即使有,她父亲也从不让她叫自己“父王”。阿余在这赵宫里是个没有身份的人,连姓也没有,只有名。这个名字是周贵妃给的,阿余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这个名字能时刻提醒自己:自己在这宫里,在父亲的眼里就是个余出来的人;可自己也是娘亲余在这世上的唯一。
阿余的这点心思,嘉南大概不知道。嘉南只是从小便听说自己竟然还有一个连姓都没有姐姐,于是便总爱在阿余面前炫耀自己的父王。
只是这种炫耀一点也伤不到阿余,阿余对于父亲的渴望早在自己娘亲的怀里就一点点冷掉了。她现在一点也不在乎这种炫耀,她只看到嘉南头上的发簪。
这是阿余第一次见到这个发簪,听说,它就是赵国的国宝。之前一直藏着,不示于人前的国宝——水月簪。水月簪果然像小笠打听到一样,它并不多漂亮,事实上,它就是一个木质的发簪。据小笠打听,水月簪之所有珍贵并不是因为它的材质,只因为它系着一个秘密。
按说水月簪这样身藏秘密的宝贝谁都想要。可是,周王后却不想要,连带着太子也对它提不起兴趣。俗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这样的引人争抢的宝贝,与其让它放在赵国太子的手里,还不如让嘉南拿着。
赵王和周贵妃却不这样想,他们想觉得只有他们的宝贝女儿才能佩得上这件宝贝。所以,它也在嘉南及笄时,顺利的插到了嘉南头上。
阿余看着水月簪静静的卧在嘉南的头间,它一头扎在嘉南如云的发髻中,只露出外面半截。它身上除了有木材自身的纹理,还被凿出一些毫无规则的纹路。
“很像地图!”阿余心里想着,只多看了一眼便把露在外面的外形和纹路记了下来,便垂下了头,道“王上和贵妃疼爱公主,给公主的自然是好的,这样的宝贝也只有公主才配得上。”
可惜看不到水月簪的全貌!阿余心想。
嘉南高兴地点了点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道:“哎哟,阿余你是不是今天也及笄啊!”
这里大概没有人不知道她俩是同一天吧,但是……
嘉南轻轻一笑转身喊了声“长宁!”
在座的人都愣了一下,直到她身后的一名小宫女走了出来,大家才反映过来,她叫的是自己的宫女而不是那位利川的长公主。
这位叫“长宁”的小宫女并不漂亮,大概她以前并不叫长宁!阿余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就见这个小宫女颤颤巍巍走出来,再在大家的注视下用发抖的手从头上取下来一个发簪,轻轻的放在嘉南伸出的手里。
嘉南脸上便酿起两个小酒窝,把手里的发簪递给阿余,“这是我送你的及笄礼,你晚上回去,让小笠给你插上吧!”
阿余也微笑着接过了发簪,“多谢公主赏赐!”
好歹这个发簪是个银制的,虽没有一两银子,但也能让小笠换两个肉饼吧。只是,嘉南的赏赐,她可不敢轻易的拿来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