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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各方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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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岭县城。赵家寿春堂后院。

    一颗树的阴凉处,此时摆了满满一桌子酒菜,赵掌柜陪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脸上不时出现略带讨好的笑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男子优雅的檫了檫嘴角。随即目光落在赵掌柜神上,这表示可以开始说正事了!

    赵掌柜立马说道:“有什么事差个伙计送封信来就行了!何必劳烦家主您亲自跑一趟!”

    原来这位中年男子正是整个北庭赵家的当代家主,赵建南。

    赵家主深深的凝望着他缓缓道:“我要是再不亲自过来一趟?我怕族兄就要给我们分家了。”

    “这……没有的事。”赵掌柜檫了一下头上的汗,脸色僵硬的说道:“家主何出此言呢?”

    “何出此言?”家主脸色古怪道:“这短时间风靡一时的压泵尽然是我们赵家人在经营,而这个家主却不知道?你说这怪不怪?”

    赵掌柜苦笑一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保证,我现在做的事如果做成了,将来对赵家会有巨大的好处。决没有分家的意思!”

    赵家主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没好气道:“下不为例。”

    赵掌柜其实是家主的堂哥,比他要大十来岁,小时候在本家关系都不错,他这次也只是敲打他一下而已,并不是真的来兴师问罪的。

    “这次家主亲自过来,不会是专门来训斥我的吧?”赵掌柜见家主脸色好看了,试探的问道。

    “我哪有那闲工夫?”说完家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皱着眉头道:“这次出来将附近几个县都逛了一遍,情况非常不乐观。”

    赵家主接着道:“这次的旱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除了你们这高岭县因为普及压泵较早,庄家长势不错外,其他县这次粮食最少也会减产一大半。这还是保守估计,而且就算现在开始卖压泵也晚了。”

    赵掌柜点了点头。这他能理解,北庭这么大地方,就算现在开始将压泵运往各县,等安装好,粮食恐怕都到收割时候了。

    赵掌柜犹豫一下道:“这次这么大的旱灾,朝廷就不打算管吗?”

    家主苦笑一声道:“李二现在恐怕都自顾不暇了,还管这北庭吗?这次的旱情可不仅仅发生在北庭地区,就连中原地区也很严重。前段时间突厥南下,他李二为了求和几乎都将国库给掏空了,现在他还拿什么来管这里人的死活?”

    在这个家族观念极强的时代,李世民杀兄囚父的行为,在天下世家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所以私下里都称他为李二来发泄不满之情。

    赵掌柜想了一下道:“可就算这一年收成少点,百姓们都咬咬牙,还是能挺过去的。家主在担心什么?”

    赵家主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前段时间大都户杨大人收到了户部的一封迷信,上面说,今年是不可能再得到朝廷的补给了,一切都要自己想办法。而且由于他李二郎得位不正,现在又全国大旱,经过有心人的推波助澜,现在已经开始谣言四起,都说是皇帝德行有亏这才触怒了苍天。这次一个弄不好恐怕就又要天下大乱了!”

    赵掌柜的目光闪了闪,试探问道:“家主的意思是………?”

    “他中原乱不乱,并不重要,不管谁坐皇帝都一样,现在的问题是中原乱不乱不知道,但这北庭这次恐怕是真的要乱了!”

    赵家主说完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接着道:“这北庭可不比中原,这里每个村子其实都是一座小城池,平时有粮食吃到也罢了,如果粮食一但绝收,而又没有朝廷的镇压,每个村子都会立马变成一个土匪窝点,这里一但乱起来,恐怕比任何地方都要乱。”

    “所以我的意思是将我们散在各县的族人都聚集到府城中,报团迎接这次的危机,等形式明朗了,再出来不迟。”

    说完家主看着赵掌柜道:“我的话说完了,说说你的事吧!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掌柜想了想,觉得可以适当透露一些东西出来。

    于是开口道:“这高岭县的唐家村与一位绝世高人旧,而我幸得这位高人赏识,在替对方办事。如果家主结识这位前辈的话,我可以先去询问一下前辈意思。”

    想了想又道:“我觉得如果这位前辈愿意结识家主的话,家主不防考虑一下将家族力量全都迁移到这里来,将来这里恐怕才是北庭最安全之地。”

    ………………………

    高岭县衙后院。

    只见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推开一间厢房,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一闪身钻了进去。

    “桑儿,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整天鬼头鬼脑的,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干坏事了似的。”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身穿公子装,身材高挑俊美异常的身影出现在小丫头面前。

    小丫头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我已经去踩过点了,老爷已经去午睡了,后门这一片现在没有人。”

    “你…”这位小姐恨铁不成钢的道:“越是干坏事的时候,就越要镇定,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这样…………哎…………!”

    “哦!知道了小姐。”小丫头吐了吐舌头,迅速开始换衣服。

    不一会,一个彷如瓷娃娃一般小书童,就变身成功。

    这时只见小姐打开一个梳妆盒子,对着镜子用笔墨等物在自己眼睛眉毛处略一勾画,俊美的容颜立增三分英气。

    现在让任何人来看,这位都是一个英姿飒爽的俊俏公子,而不会想到这是个女人!

    “公子,你这个样子好好看哦!”小丫头满眼小星星望着这位“公子”道:“我看你也别嫁给那个王正德了,不如你就娶了我吧!让桑儿来伺候你一辈子。”

    “你想的美。”这位“公子”捏着“书童”有些婴儿肥的腮帮子道:“我们这次出去必须要调查清楚那个王正德的长相和品性如何。将来本小姐要是嫁错人了,你这个陪嫁丫头也不好过。”

    这话令小丫头猛的一机灵,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将来小姐的夫君也就是自己的夫君,立马紧张道:“小姐放心,我们这次一定要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桑儿保证给你严格把关,过不了桑儿这关,我们老死闺中都不嫁。”

    很快两人就出了县衙,在城里左拐右拐,来到一条狭窄的小巷子的王捕头家里。

    这王捕头外号王麻子,原是这县城里面一伙扒手的老大,也是个狠人,一次偷了一个有势力的客商被抓进了县衙。可无论如何严刑拷打他都拒不交代同伙的藏身之处。

    陈县令无奈只能一直将他关在牢中,后来这不安分的陈家大小姐听说后,觉得此人是个讲义气的硬骨头,向老爹求情,不但放了这王麻子,还将他召入县衙成了一个吃公家饭的捕头,这下子可把老王感动坏了,立马带着兄弟们金盆洗手,二三十人一同穿上工服誓死追随大小姐。

    而且这种三教九流出身的人往往消息最为灵通,有这些人加入让陈家在这高岭县迅速站位了脚跟,很快就将城里的治安管理的井井有条起来。

    王麻子听到叩们声,猛的一机灵,这种有礼貌的轻柔叩门声,也只有大小姐来找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他平时的狐朋狗友来他这狗窝都是用脚踹的。礼貌根本不存在的,也没听说过。

    立马恭恭敬敬的打开门,强行在凶残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小………公子怎么有空来这里做客了!”

    他一看这位祖宗又穿着男装,就眼皮直跳,他真怕陪着这位不安分的祖宗乱跑的时候出什么意外,这位千金大小姐要是有什么闪失,将他王麻子扒下三层皮他也陪不起。

    这个时代的庶民面对士族都有一种天生的自卑感,在他看来陈家这等百年望族的大小姐,和天上玉皇大帝的闺女也没啥区别!

    “咦……!你就不能稍微收拾一下屋子吗?”小丫头皱着眉头,捂着鼻子道:“你王麻子现在也是捕头了,为何非要将自己的住处搞的像粪堆一样?”

    “这……”王麻子尴尬一笑,道:“也许是小的命贱,一但将屋子收拾整齐,就会走坐不安夜不能寐,还是这样随意一些。”

    小丫头开始仔细打量这王麻子所谓的随意一些是什么意思?只见这里明明是客厅,却满地都是脏乱的衣服,几乎无处下脚,桌子上堆满了没有洗刷的锅碗瓢盆,里面的食物残渣发出阵阵异味。令人作呕。

    最最不能容忍的是碗里还扔着一只臭袜子?

    但大小姐却对这种环境并不讨厌,径直来到屋里坐下,仿佛对这里的乱像毫无所觉。直接拿出一腚金子扔在桌上,道:“将你的兄弟们都叫来,分完钱后陪我去办事。”

    王麻子在金子上瞄一眼,就知道这块金子有整整三两重,这是一个神偷的基本素质,换成钱就是三万钱,自己有二十三个兄弟,就算每人分一千钱,自己也能剩下七千钱了。

    死死将金子握在手里道:“有什么事公子交代一下,让我们去办就行了,还给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