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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整个中三千最大、传承最深远的宗,??光是宗门的占地,赤霄门便远远甩开其他几个一流宗门,一直稳坐在各宗之首。
虽是清晨,??但天际却被阵阵微光点亮。
无数带着长长荧光拖尾的修士驾驭法器,??飞快地朝着赤霄门内门山间而去,??就像是无数流星划过,??十分震撼;
破风之声接连不断,漫天都是赶往大比之地的修士。
赤霄门的,??也各个外来宗门的。
越过无数大小峰头,??一直往里,一处天然的群峰谷地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哪怕是目力极好的内门修士,??一眼也几乎望不到边。
此处便是赤霄门最大的演武场,被称为‘天堑’,占地约数万平方米。
场中密密麻麻的禁制将此处割裂成上千个小型演武场,??彼此间相隔一小段距离,令人直呼赤霄门大手笔!。
仿佛只是看看,便能想象出数万年来门中前辈们在这里挥洒的热血。
已经近万人围在了‘天堑’的外围,被一层巨大的防护罩隔绝在外。
四周满是看台,??姗姗来迟的修士一进场,便能在半空中看到下方人山人海。
看台上一大半都是各个宗门前来参加天下大比的核心弟子;
剩下的,大都是赤霄门内、和跟着各宗门长老出来前来观战的弟子。
一眼望去,??各个宗门的特征都非常明显。
赤霄门人最多,最容易分辨。
除此之外,南境御火祠弟子因为修习火系功法、常年体热,无论男修女修都较为清爽;
鸿蒙殿中弟子大多衣缎华美配饰精致,不像是道宗弟子,??倒像是富商家的孩子集体出来游街玩乐;
居中为忌佛寺的僧侣,来的人不多,但却十分显眼……
仅在这‘天堑’之内,便可窥探中三千大小宗门的风采。
陈隐三人来到‘天堑’之后,也被眼前这幅壮观场景给镇住了。
虽然早有过预想,但只有真正看到这场天下盛开端,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氛围。
前来参赛的基本都是内门弟子,按照各自峰头不聚在一起,喜欢收徒的长老一门下就有近百人。
陈隐一个人就代表了一个峰头,余关山和周敦恒自然也就和她在一起。
相比之下们仨根本就没啥气势。
四周都是修士,印象的,但更多的则是眼生的。
陈隐的视线掠过那些各大峰头弟子时,也许多人的视线在偷偷打量她。
那日伏天碑一举冲入五百名,便足以让众人记住陈隐这个名字;
赛前一天,关注名次变化的修士发现她又往上爬了几十名,现在在四百三十六名。
周敦恒在陈隐和余关山耳边低语:“看到启川门下打头的那个没,就是我和们讲的刘xx;那边那个,穿杏『色』内门服的,就是那个特别强劲的赵师姐……”
通过的一一提点,陈隐渐渐将脑海中的那些名字和一张张脸对上。
正当这时,周敦恒些惊讶地“咦”了一声。
“居然也报名了,也对,肯定要来参加的……”
陈隐顺着说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孤零零的青年修士站在人群之中;
很特殊的是,一身外门弟子服,是除了周、余二人之外的外门弟子。
陈隐觉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身边余关山一说,她才想起来。
这不就是曾经和她同期进入宗门的那个殷实琮,据说是某修士大世家的嫡系弟子,入门时名头很响亮,当时被向宏那批人欺辱时,便是他站出来在其他新入弟子之前。
没想到这人也报名了大比,看修为也不低,和周敦恒差不多。
人群之中,几个修士正望着陈隐的方向。
为首的是个蓝衣青年,面容坚毅,身边跟着一个面『色』狰狞的玫『色』袍子的男修,看起来很是浮躁。
若是陈隐在此,一下便能想起这两人是谁。
这不就是当时打破自己小木屋的那兄弟俩,那日的场景她犹记于心;
要不是这两个齐家弟子,她或许也不会和余关山交集。
玫『色』衣袍的青年便是曾经入门时声势浩大的齐名,可惜两年过去,才引气五段,还是用大丹『药』堆出来的,早就被余关山远远地甩在身后。
几个月前还能耀武扬威的时候,还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去挑衅余关山。
可是他怎么想不到,曾经那个只能缩在柴房中任他打骂折辱的年,已经今非昔比。
被余关山一通毒打,直接打折了一条腿扔到了外门山脚下,被来往的门用异样眼光打量。
等搬来兄长当救兵,余关山已经好好的去山中幽闭室思过了。
虽然这位齐名小少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个很厉害的内门兄长,旁人也不敢讥讽奚落他。
齐家长子齐靖宇,两年前便已经是筑基六段的修士,是齐家这百年来最出息的子孙;
这两年间他又意外了机缘,现在已经是筑基八段,也是这次能夺取筑基名额的热门人选。
齐名阴狠的视线死死盯着余关山,对着身边兄长道:“哥,那个余关山不自量力,竟然也敢参加大比肖想岐台道院的名额,这次一定要帮我报仇!至少要打断他两条腿,让他爬都爬不起来!”
看着不成器的弟弟,齐靖宇的眉头紧皱。
余关山到大荒山本家的时候,已经入了赤霄门,只在一次下山回家的时候见过一面。
那个时候老族长已经去了,而余关山也被赶去后院柴房,吃的连们家下人都不如。
依稀记得第一次见时,那少年眼中冷冰冰的光。
对几个弟弟堂弟折辱这人,是不赞的。
齐靖宇知道,这个小年心『性』比几个不成器的弟弟要强许多,若是有朝一日他了势,欺负最狠的齐名定然没好果子吃。
事后证明,猜的没错。
这个余关山比想的还要难对付。
竟然能自己跨越半个洲拜入赤霄门下,还如此大胆将齐家的阴私之事都抖搂出去。
就连天赋也比齐名这个废物好上千倍。
这样的天才,为何就不是他的胞弟呢?
若是当时族中人能好好待,定会给齐家带来一大助力!
就算当时没拉拢,也该早早将这人解决掉,而不是留着后患无穷。
现在的余关山已经成长到连齐靖宇都不不正视的地步了。
听着身边那个废物弟弟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很不耐烦道:“闭嘴,我自然有数。”
家里也传来了通讯,让他务必在这次大比中,将这余关山弄废,不能再让他继续成长下去了。
就算齐家不来信,齐靖宇也是这么打算的。
谁让这余关山和们齐家作对!
忽然,那边一视线倏尔扫来,冷如寒霜刺入了齐靖宇的眼底。
心头一凛,再一看去,便发现那女修已经移开了视线。
好敏锐的感官!
若是他记得没错,余关山周围那两个修士都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青平大周山的那位小少爷自不必说,虽说现在在外门看似被周家放养了,但这不是他们齐家能招惹的人。
而另一个名为陈隐的女修,虽然毫无背景出身草根,但天赋比余关山还要恐怖。
视线明明很隐晦了,但还是被陈隐直接发觉。
齐靖宇面『色』微沉。
只要这两人不要妨碍的事情,那便可相安无事。
可若是他们要淌余关山这趟浑水,那便别怪他不客气了!
*
随着一巨大的钟声敲响,整个‘天堑’之中都回响起钟鸣声,顿时便将偌大的内场扫平喧嚣。
紧接着,一直鸾鸟从主台之下腾空而起,盘旋在‘天堑’的外围,阵阵金『色』流光从展开的五彩翅尾落下。
这是乾清人的伴生灵兽,也是赤霄门的镇宗灵兽,一只即将三/级后期的大妖。
鸾啼如泣血,长啸声一直从赤霄门传到了宗门外的山脚下,无数等候许久的修士闻声也振奋起来。
“要开赛了!”
片刻之后,防御罩子中的数千演武场纷纷开启,一时间整个‘天堑’中只能听到轰隆隆的巨响。
只见无数演武场拔地而起,离地约五六米,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鸿蒙殿下首,奚存剑作为大师兄站在师弟师妹们的最前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空中翱翔的鸾鸟,嘴里喃喃:
“我的老天爷,说这赤霄门有钱我还以为能有多钱,今日一见简直富流油!”
眼睛滴流滴流转,见众人的视线都被上升的演武场吸引过去,一抹灵气从他指尖溢出,『射』入那鸾鸟的尾羽。
只听一被掩盖在轰隆声之下的清啼,一片流光溢彩的羽『毛』晃悠悠地飘落在奚存剑的脚边。
嘿嘿一笑,捡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储物戒中。
本以为自己的行径没人发现,实际上主台上首的一众各宗长老都看到了。
一肩上绣着断岳宗纹路的长老呵呵笑:“知秋友家的公子倒是有趣,看来这些年身子养的不错。”
鸿蒙殿现任掌门的侣、时也是奚存剑亲娘的知秋人文汇雅面『色』微僵,不冷不热笑了一下,“陈友说笑了,是犬子没个规矩。”
文汇雅在心里暗骂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眼皮子浅,鸿蒙殿是亏了吃穿用度了,竟然在人家宗门当着人家掌门的面儿,薅了人家镇宗灵兽的『毛』!
可尽管她心中嘀咕自己的儿子,也轮不到断岳宗的老匹夫多嘴多舌。
更何况奚存剑的身体问题,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当即上首的女修便皮笑肉不笑:“听说贵宗掌门人修行出了点问题,我鸿蒙殿有上好的灵『露』,不如这次大比结束,陈长老带去些。”
断岳宗掌事的宗主前些日子破境失败,这半年来一直在闭关。
戳人心肺管子当谁不会呢!
乾清人当着和事佬,“贵公子若是喜欢鸾尾,我府中还收集了不,等大比结束后再拿给。”
十声钟鸣一过,乾清人的嗓音便借助音波武技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天下大比,各宗弟子汇聚于我赤霄门。凡是参加大比之人,每人一个小型演武场,抽到相同数字者为一组,届时两个演武场会合并为在一起,进行比斗切磋分出胜负。”
“每人基础分值为十分,每输一场自动减去一半分值,归入胜者的名下。大比为期四十天,前二十天为抽签制,后二十天为挑战制。期间分值低于三分者自动淘汰,分数越高演武场便会升的越高,最后取分值最靠前的三十人为胜。”
“此次蜕凡之上共有两百零四人,取前二十为胜;蜕凡之下共一千四百八十一人,取前十人为胜。胜出的三十人,将会获得进入岐台道院的资格,而没有获得资格的剩余弟子,取最前一成发放各宗门的奖励,以此为激励。”
“希望大家秉承着对同门同袍的友好,比赛期间严禁刻意残害比斗对手,若是对方认输必须立刻停止。”
“这是一场天梯赛,希望们中人能直入云霄!”
乾清人的话音落下,在场所修士都心情激『荡』。
哪怕赛场还未开启,但从这全新的规则中也能提前感受到即将来临的赛事多么残酷。
听到蜕凡之下的人数,周敦恒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再看陈隐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情。
:“看来我还是没上进心些好,上进太痛苦了。”
不乏有很多弟子神情兴奋,恨不立刻就能站上演舞台大展拳脚。
陈隐很冷静,她在回想着赛事规则。
这场大比的精妙之处诸多,前期更像是抽签,只要运气好一路碰上比自己修为地的,便能一直加分;而后期的挑战赛又大大减少了运气的占比。
并非是分数越高便越安全。
因为分数高,便意味着一旦赢了便能平步青云,因此分数越高的修士后期守擂反而越难。
真正能守住的,一定都是实力运气都不差的。
而此次大比又设计精妙,将演舞台变成了可升降的,分数越高站的越高。
没有一个修士能抵挡得了傲视群雄、将所人踩在脚下的渴望。
天梯搭建的越高,可能会摔的越狠,但这绝对会刺激上层的修士追逐高分。
等众人都了解了赛事规则后,乾清人大手一挥,顿时每一个参加大比的弟子身前都出现了一个玉简。
陈隐将手贴上去,片刻之后,一行数字浮现在玉简之上。
‘四百一十二,对战涂山坞筑基三段卢大河。’
她一抬头,看了看两个伴身前的玉简。
周敦恒运气不错,抽到的是一个小宗门的引气弟子,而余关山抽到的却是本宗一个筑基一段的修士。
见状周敦恒松了口气,耸了耸肩道:“看来我不用第一轮便被淘汰了。”
随着众人抽取完数字,们身前的防护罩顿时开启,整个‘天堑’就在眼前。
已经修士率先上台,去往自己的演舞台上。
陈隐沉沉呼出一口气,神『色』沉了下来。
天下大比,开始了。
她和两个伴对了下拳,“尽全力就好。”
余关山抱着剑轻笑一声:“放心吧,我也不是这么好赢的。”
周敦恒嘻嘻笑:“打不过我符箓丹『药』多啊,还别说,就是筑基修士我也能‘炸’一下。”
三人各自上台,朝着自己的演舞台而去。
余关山的位置就在外围,看了看手中的数字和姓名,静静等候。
忽然,身前一灵息停住,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后神『色』微冷。
齐靖宇就站在他的演舞台边缘,两人的视线对上。
齐靖宇面无表情,将余关山上下打量一番,忽而面『露』怜悯道:“看来这次大比是你运气好,碰上了这么个抽签制,保佑自己不要运气这么背碰到我。不过就算不碰到我,二十天的时间,就凭你一个引气修士,怕是也撑不住几轮。便宜了。”
说完,便离开了余关山的演武场。
场中白袍青年面『色』冷肃,一双沉沉的眸底满是寒意。
知道齐靖宇是什么意思,是在讥讽自己过不了抽签的前二十天,也是在威胁自己,若是他们二人碰上,齐靖宇会让自己不好过。
不远处一个演舞台正在缓缓朝着余关山的方向靠拢,只听‘咔嚓’一声,两个台子最终合并在一起,而两人之间的禁制也变成了一个。
在台子的另一端,站着一个手持长剑的青年修士。
长得尖嘴猴腮,一双倒三角眼满是不屑地打量着余关山,“怎么么小鱼小虾都敢参加了,就是那个不知死活敢招惹齐哥的小瘪/三儿?”
这便是余关山第一轮的对手,赤霄门洪强,一个三年前筑基直到现在依然是筑基一段的修士。
天赋一般般,便选了齐靖宇当个跟班小弟。
看到第一场对上的便是齐靖宇要整的外门小子,直接在台下拍着胸/脯给齐靖宇保证:“齐哥,这样的小喽啰哪里需要您亲自出手啊,您看着吧,我会让那小子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竟然敢招惹您!”
听着那一串污言秽语,余关山眉『毛』都没动一下。
抬眼时,无数冰霜在他脚下淡淡飘落,薄薄的唇扯起一抹弧度。
洪强使剑。
恰巧,也使剑。
这头陈隐刚刚踏上自己的演舞台,便发现自己脚下的台子正在缓缓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动。
她心知这应该便是要和另一个修士合并演舞台了。
台上的众人不知道,整个‘天堑’的最上空有一面巨大的岚水镜,将整个‘天堑’的场景都映入在内。
与此时,赤霄门的山脚下,无数等候许久的散修们看到天空中浮现出阵阵蓝『色』的光幕,并在不断地朝着远处扩散。
很快,们整个头顶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像。
正是此时的‘天堑’!
这场天下盛事会用地级法宝岚水镜投放,让所在等候的、无法进入赤霄门的散修都看到。
随着演舞台停止移动,陈隐的视线中出现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她看清了自己的对手的模样。
这是个极为健壮的汉子,一袭黑『色』的短衫,手腕脚腕都束紧十分干练,鼓鼓囊囊的肌肉将袍子撑起。
点意思的是,这汉子身无长物,就这样空着手上了场,没拿任何武器。
卢大河也看到了自己的对手,那个叫陈隐的赤霄门修士。
女修看着肤白如玉身形高挑,一袭红『色』的武打袍更显英气『逼』人;
虽不是弱不禁风,但在卢大河的眼中,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糙着嗓子:“咋第一个就抽到一个丫头片子呢。”
瞧着陈隐那‘一吹就倒’的小身板,大汉很情心地道:“自己认输吧,爷不想和打,别真打出个问题来在台上哭了闹了。”
陈隐眉头一挑,并未说话。
她心中战意慢慢燃烧,忍不住攥了下拳头。
若是她看的不错的话,眼前这个卢大河是个体修,纯力量的那种体修。
这是陈隐第一次真正地见到一个专门锻体的修士,顿时兴味和战意便升腾起来。
涂山坞一向隐,练的功法多偏阳刚,体修众多,宗门中多收男修。
卢大河自认为自己很给陈隐面子了,让她直接认输,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小姑娘一言不发,一双黑黝的眼眸就这么看着自己。
而后她抬起了手,朝着自己勾了勾手指。
大汉咧嘴一笑,“呵,点意思。”
话音一落,一个巨大的拳头便狠狠地从天而降,朝着陈隐的方向砸来。
别看卢大河修的是体修一门功法,但身法丝毫不弱,庞大的身子十分灵活。
就在那带着破风的拳头就要砸在陈隐的身上时,那一直静立的红『色』身影才脚尖一点,朝后一跃。
尽管陈隐动的极晚,晚到那硕大拳头近在咫尺,晚到卢大河心中叹息。
俺不想打女修,可她偏要挑衅我!
拳头落下,卢大河分明看到了落在陈隐身上,可拳上却打了个空,巨大的惯『性』将大汉的身子带的前仰,这才发现自己哪里打到了陈隐?
打的是陈隐的残影!
好快!
卢大河面『色』一变,察觉到侧身飞来的凛冽的灵息,稳住身子正要躲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条直接侧扫而起的鞭腿狠狠甩在了卢大河的颈侧,将脑袋踢的‘咯嘣’一声,壮硕的身子止不住地往后退了数米。
直到稳住身子,才捂住自己的脖颈转了两圈,再次看向陈隐的眼神中便没了轻视,而是格外地认真和凝重。
“要不是俺修的是体修,头都要给踢飞了。小丫头,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陈隐想说就是因为知道是体修,才敢放心的踢,但她并未开口,因为眼前的大汉已经像一头出了笼子的猛兽一般猛然扑向了她。
她并没有掏武器,而是就这么空着手卢大河打了起来。
这是她初次对战体修,想用体修的方法来对战,正好再检测一下自己的炼得如何。
一黑一红的两道残影飞快地碰撞在一起,声声沉闷的撞击声不于别的演舞台中,这个台上没有灵气斑斓『迷』人眼,也没有刀光剑影金石碰撞。
的只有一声声皮肉击打的闷响,光是听着就让人牙酸。
陈隐修习的锻体功法其实是从燃血禁术中剥离的,每每两人手掌对抗时,抗住的皮肤上都会泛起淡淡的红,很快又消失。
她越打越兴奋,因为这大汉的肉/体强度也大到惊人。
这是她第一次在纯肉/体的对抗中如此酣畅淋漓!
卢大河的体修功法更加正统,功法运转时浑身都像是石化的硬皮,看着些发灰,而双臂如猿类一般涨大;
这让他的攻击范围很广,一对包含巨大力量的手臂能从四面八方击打陈隐。
很快,陈隐的脊背上、甚至是脸上都被抽了几下。
哪怕她已经将第一层‘铜皮’炼到了大成,可依然会被这强悍的力量震的头皮发麻。
再次退后之时,陈隐甩了甩被震麻的双臂,眼底兴奋之意不言而喻。
对面的卢大河已经从重视、到震惊、到现在一张脸拧巴起来,微喘着粗气死死盯着陈隐,
“是体修?!,一个道宗弟子怎么会是体修?!”
陈隐『舔』了『舔』渗出一丝血的唇角,“我不是体修。”
卢大河想说放屁,不是体修还能把我打的脑仁现在还在‘嗡嗡’响。
但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陈隐怎么看怎么都是个该掐着法决、拿着剑的修士,偏生她袖子一卷,打架比/妈涂山坞的师兄弟还凶!
已经很久没在纯肉/体的力量中吃亏过了,更何况还是在一个女修身上吃亏。
卢大河郁闷、不解。
可是陈隐并没给太多郁闷的时间,拳头一紧主动扑了上去。
场上的每一幕都被上首的众位宗门长老收入眼底,这些长老时不时交谈几句自己对下头比试的弟子的看法,或者再说说场上哪个亮眼。
时间过很快,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
场中一些演舞台已经分出了胜负,已经人获了积分,脚下的演舞台往上升了一格,而输的人则是下落到地面,面如土『色』。
连输两场的话,们的分便会掉到三分之下,直接被淘汰!
很多势均力敌的修士打完之后消耗很大,要么就地坐在演舞台上恢复反思,要么便饶兴趣地看着周围还未比完的台子。
而陈隐和卢大河的比试,也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涂山坞的弟子从演舞台上一跃而下,没有看到自己师弟的身影,再一抬头,发现师弟还在台上打的热络。
对手是个红衣女修。
这涂山坞弟子擦了一汗,眼睛瞪得老大,“草!老四怎么回事啊?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
身前另一个已经结束战斗的师兄面『色』凝重。
“那女修很不一般,她也是个体修,而且并不比老四弱。恐怕这次老四要出师不利了。”
或许是因为这本该一刚一柔的两人打太凶残,上首的周围长老也注意到了这个演舞台。
天元门的长老面『露』惊讶,:“这女修可是道宗的修士?怎么走的是体修的路子?”
涂山坞的长老一直在关注自己徒弟的情况,闻言心中也是一顿跳脚。
一个道宗弟子怎么跑去锻体了?!
一般来说,普通修士用刀剑、武技法决,虽然肉/体会被灵气淬炼的结实一些,但要想当人形兵器,那还差得远了。
许多体修靠着肉/体强悍的优势,一旦能找到机会近身修士,便很容易在打斗中占便宜。
可若是一个又学武技还练武器、更锻体的,那就太犯规了!
偏生这长老还看出陈隐锻体成,并不是半吊子水平。
她功法极为特殊,似乎能将肉/体上的击打伤自动吸收入血肉,直接锻炼肉/体。
涂山坞的长老从来没见过这种体修功法,但能看出这功法的恐怖之处,如若这女修受伤不深,岂不是能在打斗中不断锻体?!
她只会越打越强,恐怕自己的徒儿凶多吉了。
涂山坞长老苦笑一声,看着上首的乾清人叹息道:“崔师兄门下简直藏龙卧虎啊。”
乾清人只能笑笑,因为陈隐这功法并不是赤霄门所记录的,应该就是她消失时在秘境中所获。
台上,卢大河死死咬紧牙关,一双铁臂微微鼓胀。
这是因为他在和陈隐肉/体对抗的过程中,对方也在不停地打,甚至比的力量还要强!
双重大力下,已经些吃不消了。
场中大汉汗如雨下,而陈隐的体力也消耗差不多了。
她神识死死锁定住场中的卢大河,在他脚步微微迟缓的一瞬间,整个人借力一翻,抓紧卢大河的手臂便飞身而起。
那双看似纤细的小臂登时肌肉绷紧,淡淡的青筋在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下骤然清晰,卢大河还没反应过来,陈隐那双灼如烈焰的眼眸便近在咫尺。
眼前天旋地转,眼睛瞪大这才反应过来。
,一个两百多斤的大男人。
就这样被一个比自己矮小半身的姑娘一手掀翻了?!
身子重重砸在地上时,发出‘咚’地一声闷响,卢大河宽大的手掌扒住地面想纵身跳起,却发现自己喉咙一紧。
头顶的女修额间沁着细密的汗,一双清冽的眼眸此时微微垂下,像是盯紧猎物的狼,让他脊背生寒。
“别动,再动就捏断你的喉咙”
卢大河吞了一口唾沫,耳根子后有点红,松开攥紧的拳头,整个人放松身子躺在地上。
“输了输了,俺认输。”
声音一落,陈隐听到自己腰间的身份牌滴得一声响,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份牌上显示的数字是“15”。
她赢了。
卢大河的初始分数是10分,输了要匀出一半划入她的名下,所以她现在就是十五分。
陈隐轻笑一声,站起身子。
她听到身下的演武场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原本合在一起的台子之间出现一条裂缝,而后卢大河身下的台子开始缓缓下降。
不对,不只是卢大河的演武场在下降。
而是她的也在上升。
感受着眼前的景『色』一点点往上抬,陈隐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从她现在角度,她已经看不到身下的卢大河了,但是她能看到远处脚下的无数人,近大半的人都在她之下。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上瘾。
陈隐回身一望,才发现已经结束了的周敦恒站在不远处。
一直在观战,此时见陈隐的望过去,咧开嘴冲她竖了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