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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誓卷的生意
杨顺一直觉得，做为一名杂灵根弟子，能在坊市的麒麟阁找到一份活计是很不容易的事。虽然只是一名站在麒麟阁门口负责迎宾的店伙计，但他对自己负责的事宜依然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这活杨顺已经做了九年，由于为人机灵，会察言观色，而且能言善语知情识趣倒也使他十分胜任这份工作。加上一贯的勤勉使杨顺得到了麒麟阁孟大掌柜的赏识，告诉他只要做满了十年，就把他薪水中的灵石翻一倍。这让杨顺平常干活时更加的尽心尽力，甚至连麒麟阁门前那一片空地都经常被他打扫的干干净净。
此刻杨顺靠在麒麟阁门前那座巨大的麒麟石雕的底座上，沐浴着阳光，有种身上暖洋洋，心里懒绵绵的感觉。这是午后的闲暇时光，基本上这会是没什么客人会来光顾。
微闭着眼睛杨顺在心里盘算着自个的家底，每月一瓶合气丹和一瓶淬体丹以及二十块灵石的收入解决了自己修炼中丹药的需求，而麒麟阁包吃包住又让自己的灵石节省下来。再加上一些大方豪气的顾客几块灵石小费的打赏，除了必要的支出，谁也不会想到杨顺这十来年已经存了近三千多块的灵石。
入宗近三十余年，杨顺一直很刻苦努力的修炼。不到二十年，就跨过了炼心三阶的前两阶，现在已经是炼气九阶了。再过七八年，杨顺相信自己一定能升上炼气十阶，到达炼神阶段。
那时自己应该有六千来块灵石的积储吧，杨顺心想，到时和孟大掌柜好好说下，也许他会同意给自己打个折，这样自己就能买到玄品五阶以上的灵材做符器了。如果孟大掌柜许诺的明年给自己的灵石翻倍是真的话，那每月就有四十块灵石的收入了，自己的手头也会宽裕些。。。。。。。
再修炼十来年自己应该就能筑基成功，那时自己还不到六十岁，未来冲击真元境就有了很大的希望。如果自己能成为真元仙长的话，就能返回俗世，成家立业，开花散叶，建立起一个小型的修行家族了。。。。。。
正想的美好，一片阴影遮盖住了身上的阳光。杨顺抬头一看，原来是一架香云轻舟正在徐徐降落。杨顺忙揉了揉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然后带着谦和的微笑肃立在一旁恭候。
香云轻舟上下来的两名女弟子光彩照人，穿着打扮明艳而不流俗。杨顺估计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的炼气修为，不过从打扮举止来看，很可能是宗门哪位大老的后代亲戚。自己得小心侍侯好了。
穿紫裙的女子秀丽端庄，天生一股大家风范，穿绿裙的女子活泼烂漫，一看就知道在家里是被宠坏的小公主类型。绿裙女子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话说个不停。杨顺在旁听出端倪，原来是为了家里一个二姐成功的升上筑基境特意前来选购一件做为祝贺的礼物。
杨顺直接引导她们上了二楼，一楼那些哄骗低阶炼气期弟子的东西想来也入不得她们的眼。
“不知二位小姐想买些什么？我们麒麟阁有各式符器，灵器，有属性和无属性的护身法宝，还有各种属性的功决以及五行属性灵材和变异属性的灵材。二位小姐如果有中意的请吩咐一声，小的这就带两位过去选购。”到了二楼大厅门口，杨顺便低头向两位女顾客请示。
“这个嘛，伙计，我们要给家里的二姐买件礼物，你看看有什么适合筑基女弟子的都带我们去看看，最好价格要实惠，东西还要好。”绿裙女子提出了要求。
“呃。”杨顺无言，这要求范围有点广，自己刚才报的那些都适合筑基女弟子，不过要说价格实惠又不符合要求了，总不能带她们回头到一楼去买那些低阶货吧。
“小妹，别胡闹。”正当杨顺左右为难之时，紫裙女子开口了：“伙计，是这样的，今天我们是来为家里刚筑基成功的二姐买一件庆贺礼物。灵材就不必考虑了，她已有了。功决法宝这些也不用去看，我们买不起。你就带我们去看看上品符器和灵器吧，我们希望买到一件既实用又有纪念意义的礼物。”
不愧是大家闺秀，说话得体又落落大方。杨顺暗赞，连忙恭身相引：“请两位这边来。”
“两位小姐请看，这是提花鹤尾壶，中品灵器，很适合女修士使用，目前售价只需三千八百灵石。这是赏月花纹镜，下品灵器，造型古朴美观，很适合作礼物，现在售价一千五百灵石。。。。。。。”杨顺引着两女来到二楼大厅左侧的一个罩着方形水晶罩子的柜台前，指着罩子里的灵器开始介绍起来。
当炼气弟子修炼到筑基境，在自己的丹田里开辟出灵海后，便可将已经上手的符合自己属性灵根的符器用精血祭炼收纳入自己的灵海内蕴养，这就是本命灵器。等到了真元境还要用高阶的同属性灵材重新祭炼将之升为本命法器，如果能到金丹境再将本命法器祭炼便可成为本命法宝。
一般而言，本命灵器是不轻易而出，除非到了生死紧要关头手上没有了其他武器。对筑基弟子来说，本命灵器有所损耗就相当于自己元气大伤，会给修炼进阶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筑基弟子平常对敌使用的就是杨顺所介绍的灵器，这些灵器根据炼制灵材的品阶高低又分上中下三品，
从一个筑基弟子使用携带的灵器品阶高低和数量上就可以看出其身家是否丰厚。这些灵器虽然不能纳入灵海蕴养，不过有所损伤的话还是可以靠输入真气或者法力来慢慢的回复。
还有一种灵器也象本命灵器一样可纳入灵海蕴养，那就是护身法宝。护身法宝品种类型极其繁多，既有无属性和有属性之分，又有可用和不可用之别。
护身法宝和本命灵器的相同点是都是筑基境起步，同样是灵器，同样纳入灵海蕴养，随着修士境界的提升通过灵材的祭炼成为法器成为法宝。不同之处是护身法宝损伤不会伤到修士的根基，反而可纳入灵海蕴养来回复。还有就是护身法宝的祭炼要求比本命灵器更复杂更怪异。
护身法宝有属性和无属性之分的意思很简单，无属性的护身法宝不管什么属性灵根的弟子都可祭炼。而有属性的护身法宝要求就很严，比如金木火三属性的护身法宝就只能由金木火这三种属性灵根的弟子来祭炼，别的属性灵根的弟子就是祭炼了也没用。
至于护身法宝可用不可用之别的意思是说，可用的护身法宝在筑基境就可召唤出来做为灵器使用，再随着修士境界提升用灵材祭炼威力慢慢增强。不可用的护身法宝开始做为灵器蕴养在灵海，一直到金丹境祭炼完成才能做为法宝使用，不过这样的法宝威力极大。
紫裙女子含笑听着杨顺不停的介绍推销，步伐却不为之停留，只是走过时随便浏览一下。而绿裙女子却眼带不屑，仿佛这些杨顺口中的精品灵器全是垃圾一样。杨顺心中暗叹，知道这些中下品灵器还是没能入的两位女顾客的眼。
如果接下来的上品灵器还是没看的上的话，那就带她们去三楼看看那些护身法宝类的灵器吧。杨顺正准备带两位女顾客去看上品灵器，却意外的发现两位女顾客停下了脚步。
“伙计，怎么你们麒麟阁还卖白符纸？”紫裙女子好象很迷惑，抬头看向杨顺。
杨顺一楞，什么时候我们麒麟阁卖起白符纸了？我们麒麟阁不是坊市第一阁吗？怎么可能卖白符纸。上前几步低头一看，杨顺笑了：“这位小姐，这不是白符纸，这是心魔大誓的誓卷。”
“心魔大誓？这是什么东西？”旁边那位绿裙女子插嘴问道。而紫裙女子似乎也没听过，好奇的眼神直盯着杨顺。
“心魔大誓是一种发誓的保证方法，把要发的誓言写在誓卷上，输入一滴精血，再念诵一遍，只要心中没违背书写和念诵的誓言，这誓卷就会无风自燃，化为灰烬，从此便在冥冥中约束着发誓人遵守誓言，如有违背轻者修为终生不得寸进，重者走火入魔，神智不清。”
“所以有些需要保密的修士在合作前纷纷要求发下这心魔大誓，以防止发生泄密之类的意外。不过这种誓卷需求不大，毕竟很多修士相互合作靠的是信任，不是发誓，发了这种心魔大誓之后反而会失去信任，下次就合作不成了。”杨顺很耐心很详细的给两位女客讲解。
“伙计，你很会讲话呀。”紫裙女子很赞赏的看了杨顺一眼，开口道：“你这誓卷标价要一百二十块灵石一张，能不能问下你们库存有多少？多买能否打折？”
买这个？杨顺一惊，难道说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竟然需要这么多心魔大誓的誓卷。
正在心中措辞该怎么回答才好，却听那绿裙女子很疑惑的问道：“姐姐，你干吗要买这个誓卷？”
对啊，干吗要买这个誓卷？杨顺八卦之心大起。
那紫裙女子幽幽一叹：“妹子，你还小不懂，我们女子的命运从来就不曾自己把握过。在家靠父母，出嫁靠夫君。将来嫁的是实诚君子还好，若所托非人就惨了。”
“你看大姐，整天以泪洗脸。现在二姐筑基成功，我们送礼物是一次性的好还是一辈子的好？那个花公子天天缠着二姐，甜言蜜语把二姐哄得茶饭不思。我们这回就送这誓卷给二姐，让那花公子当众立下誓言，保证善待二姐，那我们也就真心祝福他们幸福美满了。”
这一番话听得绿裙女子若有所思，连杨顺也心有戚戚。却听绿裙女子又问：“那你干吗问库存多少？”
是啊，问库存干吗，送礼物一张就够了啊。杨顺也想知道。
紫裙女子笑着拍了下绿裙女子的手臂：“傻丫头，你忘了我们闺阁会多少姐妹了吗？好几位姐妹这两年也会筑基出嫁，多买点就可以每人一张，也算我们姐妹在一起这么久的见证和祝愿了。”
杨顺恍然大悟，这紫裙女子好聪明啊，能想出这样的方法给那些筑基女弟子将来的婚姻生活带来保障，就可怜那些娶这些女筑基弟子的男修士了，把柄握在老婆手里，可想而知以后在家里地位如何了。
见紫裙女子将目光转向他，忙回道：“两位请这边坐下，稍微等一会，我马上去请示店里的掌柜，很快就给两位一个答复。”
紫裙女子微微颌首，杨顺又敬上了灵茶请两位品尝，自己匆匆去找孟大掌柜了。把那紫裙女子问库存的事一说，又把自己在旁边听来的话跟孟大掌柜叙述了一遍。
孟大掌柜眼神一亮，拍大腿叹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这心魔大誓还有这么个商机在里面，亏得那女子聪明。以后就多进这个誓卷，在坊市我们多挂点条幅，点明这个誓卷是证明男女山盟海誓的最佳见证，相信那些被感情冲昏了头的筑基弟子会趋之若狂的。”
说完孟大掌柜便拿起帐簿，让杨顺带自己去见两位女顾客。
绿裙女子正等得有点不耐烦，东转转西看看的委实一副呆不住的表情。而紫裙女子却端坐椅上，手捧茶盅，偶尔轻缀一口。孟大掌柜心中暗赞：好一个大家风范的女子。走上前，先躬身施礼：“有劳小姐久候了。”
那紫裙女子忙起身还礼，眼神看向后面的杨顺。
杨顺上前介绍：“这是我们店里的孟大掌柜。”
紫裙女子冲孟大掌柜轻轻点了下头：“不知孟大掌柜有何见教？”
孟大掌柜先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小姐方才询问那心魔大誓的誓卷库存有多少？老夫查了帐簿尚有三十八张，不知小姐如何打算？”
“恩，”那紫裙女子沉呤片刻，问道：“如小女子欲全部购买，不知贵店可有折扣？”
“若小姐全部购买，本店向来是打九折。不过若小姐肯应允本店一个小小的要求，老夫做主，可以每张一百灵石的价格售于小姐。”孟大掌柜抚着稀疏的胡子回道。
“哦，不知贵店对小女子有何要求？”紫裙女子很疑惑。
“呵呵，不满两位，刚才本店伙计向老夫转述了两位欲买此誓卷为交好姐妹保障未来的想法，老夫不免为两位的玲珑心窍感叹。正因如此，老夫便想日后也以此为由，推出此誓卷为欲成家的男女筑基弟子做个感情见证。不知两位可否应允本店行此生意？”
孟大掌柜解释了自己准备用那个为女子保障未来的理由推出誓卷这个生意，意思就是如果紫裙女子同意那以后就不得为这事起纠纷，毕竟这想法最初是这紫裙女子的。
却见紫裙女子裣身向孟大掌柜深施一礼：“小女子只是为手帕姐妹打算，却未曾想过其她筑基女弟子的幸福。贵店欲行此生意便是行善事，何需小女子应允。此一礼，便是小女子对孟大掌柜一片善心的敬意。”
孟大掌柜高兴的呵呵大笑，一不小心连胡子都扯断了几根，心疼的一哆嗦，感叹道：“这世间男女纷争，多是争风吃醋，见色忘义。如老夫，虽家中老妻粗鄙不堪，但老夫仍与之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此方为和睦之道，家室兴旺之理。行此誓卷生意，虽不免仍有薄情之徒，却也为和家齐福多了份保障啊。”
杨顺在旁心里暗自菲薄：“明明是怕了家中的母老虎，偏偏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还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呸，谁不知道你孟大掌柜是个妻管严啊。”
却见孟大掌柜要他去取库存的誓卷来。那紫裙女子取出灵石匣子打开，点了三十八块中品灵石堆在桌上。等杨顺取来誓卷，交易很快完成。紫裙女子又点了十块灵石，赏给杨顺做为其一番辛苦的小费。
孟大掌柜在旁看得频频点头，只觉此女真是温恭贤良的典范，真不知将来哪位男儿有福能娶得这位美娇娘。
千恩万谢的恭送两位女子离开后，杨顺见孟大掌柜在招呼，连忙过去。却听孟大掌柜很满意的说：“小顺子，今天表现不错，老夫决定下月起你的薪水灵石就翻倍。”
不提杨顺如何向孟大掌柜表示自己滔滔不绝的感激。那载着两女的香云轻舟在总坛附近那专门供女弟子租住的住宅区停下，收起香云轻舟，两女进了一处房屋。
一进屋子，那绿裙女子便大声抱怨：“累死了，林姐，亏成子出的这么个鬼主意，让我们扮大家女子，搞的我说话行事特别难受，好象带了副面具似的。”
这女子却是方玲，而那紫裙女子正是林红所扮。
“成子这样的主意却是能避免引起他人好奇，连那个店里的大掌柜都为这个借口叫好，就算有人好奇也不可能去打听谁使用了誓卷，只能当女子之间的秘密不好意思公开而已。”
林红接着又皱着眉头说：“虽然不知道成子他们在搞什么，可我觉得如果连他们兄弟之间都要使用这誓卷的话，那他们要保守的秘密一定非同小可，希望他们能顺顺利利，平安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