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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
陆听酒坐在化妆镜前,做完护肤的最后一步。
浴室内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陆听酒落在偌大复古化妆镜上的目光,微微的顿了顿。
霍庭墨单手缠着纱布进去的。
没有叫一个人。
静了好一会儿。
陆听酒才把手中的精华瓶放下。
但她刚起身,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转身时,陆听酒刚好对上他的眼睛。
不知出于什么意识,陆听酒低眸,看向了他缠满白色纱布的手臂。
隐隐约约可见,渗进了一些水渍。有被打湿的痕迹。
陆听酒的目光,停了几秒的时候。
霍庭墨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还不休息?”
走得近了。
陆听酒才看见他手臂上的白色纱布上,渗出的点点血迹。
不经意看过去的视线停住,随后滞住。
喉间微微干涩。
陆听酒低了眸,“去换药。”
霍庭墨看着她眉眼间看不清楚情绪的神色,温声道,“我没事。”
对于他而言,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伤。
陆听酒手下握住的精华瓶,一下紧了几分。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时候,陆听酒随手将手里的小瓶扔到了桌上。
霍庭墨看着她,看着她的动作。
安静了几秒。
霍庭墨上前,伸手拾起她扔在桌上的小星钻瓶,单手打开。
随后霍庭墨在陆听酒面前,微微倾身,嗓音依旧温和低缓,“酒酒生气了?”
“怎么用,你给我说,我帮你弄。”
霍庭墨指的是他手里拿着的星钻瓶。
男人低沉温和,但明显又带着哄溺的话音,落在陆听酒耳旁。
陆听酒没应。
霍庭墨便学着他之前看到陆听酒弄过的,准备把精华液倒出来。但许是要观察着陆听酒脸上的神色,又或者只是单手不好操作。
霍庭墨手下没控制好力道,整瓶精华液都被他倒了出来。满手的湿润。
“我……我重新让人给你买……”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陆听酒起身的那瞬间,霍庭墨以为她要走。
“酒酒!”
一只手满手的精华液怕弄脏了她。霍庭墨另外一只一直垂下的受伤的手,丝毫不在乎伤势,抬起手就要去拉她。
下一秒。
被抱住的那瞬间,霍庭墨整个身体微微僵住。但随后,他更加紧紧的回抱住陆听酒。
她主动的这个动作。让霍庭墨心间蓦地生软,嗓音微低,“酒酒,不生气?”
陆听酒环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低音喃喃,“霍庭墨,去换药。”
“好。”
一秒钟没犹豫的,霍庭墨快速应了一个好字。
……
换药的时候。
陆听酒趴在霍庭墨怀里。霍庭墨依旧按着她的脑袋,没让她看伤口。
说不清楚心里是怎样的感觉。
霍庭墨没让她看,陆听酒便只是安安静静的在他怀里。
家庭医生换的药。
换的时候,那医生止不住的看了好几眼趴在霍庭墨怀里的人。
但随后,霍庭墨一个凛冽的眼神看了过去。
无声无息的带着警告。
当即医生没敢乱瞟。认认真真的包扎好伤口便退出去了。
霍庭墨低眸,看了眼安安静静待在他怀里的人。
蓦然想及,如果酒酒能够在他怀里待一辈子,也是好的。
……
霍庭墨手受了伤,便只能在星湖湾办公。
他没有开口让陆听酒一定陪着他。
但隐晦的,透露出这个意思。
就比如陆听酒早上要去剧组的时候,他寸步不离的跟在陆听酒身后。
要上车的时候。
陆听酒察觉到还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转过身看他,“我去剧组,你要跟着我一起?”
“我就看着。”不打扰。
霍庭墨对上陆听酒看过来的眼神时,低低沉沉的开口。
静了有那么两三秒。
陆听酒看着他,视线没有移开分毫。
“我陪你。”
陆听酒淡淡的开口。
我陪你。
霍庭墨看着她的模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更靠近她一点。
男人嗓音低沉,“你拍你的戏,我就看着。”看看就好。
然后。
他说,“在我触手可及的范围内,酒酒,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陆听酒微微怔了一秒,随后轻轻的笑了笑。
她抬眼,望进男人深黑的眼底。
有的时候,她觉得霍庭墨,矛盾至极。
她想做的事情,在他的意愿下,才是她能够做的。
“那你不要跟着我。”陆听酒开口。
霍庭墨看着她,沉默不语。
很明显……没可能。
陆听酒在车身上倚了好久,霍庭墨就看了她好久。
最后还是霍庭墨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蛋,哄她,“嗯,你不去剧组的话,在家陪我。”
陆听酒眉眼淡凉,遂了他的意。
……
霍庭墨受伤的事情,早就被他下了令,不任何人透露出去一字一毫。
但容祁瑾包扎的伤口,他自然是知道的。
容祁瑾知道了,那必定代表着,贺涟詹也会知道。
下午的时候。
贺涟詹到星湖湾来了一趟。
因为之前孩子的事情,贺涟詹找了陆听酒好几次。
后来霍庭墨知道了,便出面限制了贺涟詹见陆听酒的次数。
霍庭墨护陆听酒,向来护得很紧。对于自己兄弟,也毫不例外。
贺涟詹来的时候。
客厅里,陆听酒正陪着霍庭墨在看文件。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开始,霍庭墨让陆听酒替他在文件上签字。
但后来。
霍庭墨让她签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签了也不生效。”
陆听酒签完最后一笔时,才缓着音道。
闻言。
霍庭墨没说其他的。
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带着陆听酒的手签了一遍她的名字。
“酒酒的名字,任何时候都生效。”
霍庭墨低淡随意的道。
陆听酒看着签在文件末尾的,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蓦地喃喃出声,“好像我自己的字迹。”
霍庭墨侧眸,看着她清净白皙的侧脸,精致得没有任何的瑕疵。
完美而姣好。
似朦胧在微光中。
猝不及防的,霍庭墨心底涌现出些许软意。
好像捡起她扔下的草稿纸,一遍又一遍私下练习模仿她的字迹。
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好像那原本,就是他应该做的。
“带着你的手一笔一笔写的,字迹自然像你。”
贺涟詹走近客厅时,先是听到这一句话。
随后淡淡抬眼,才是看到了眼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