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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殷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顾饶饶忍不住道：“你是门神吗，干嘛不进来？”
殷九顿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他就把傅亭渊送来的礼盒放到地上，然后把自己的水果放到上面，道：“我这个是刚买的，新鲜。”
顾饶饶：“……”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顾饶饶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不容忽视，但殷九却像是没看到一般，自顾自地站着。
殷九很高，顾饶饶站着时，他都比她高一头，更何况顾饶饶现在还是坐着的。
她仰着头看殷九时的样子，好像是在看一个巨人。
“你站着干什么？”顾饶饶道：“坐下啊。”
殷九顿了顿，然后从顾饶饶的床头抽出两张纸巾来。
顾饶饶一愣，刚要问你什么时候还洁癖上了，就发现殷九是将纸巾放到椅子上，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他是在怕自己坐脏了椅子。
顾饶饶一时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干什么，直接坐啊。”
殷九闷了一会儿，说：“我乐意。”
顾饶饶被噎了一下，倒也不气，问：“你是刚训练回来？”
殷九不光衣服上有灰有泥，连帽子都是脏兮兮的，看上去十分狼狈。
“嗯，”殷九顿了一会儿，道：“毛荣说的，我怕你死，就过来看看。”
殷九说怕她死，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怕她死，不含讽刺的那种。
顾饶饶的嘴角轻抽一下：“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才死不了呢！”
“白苑是谁？”殷九忽然问。
“白苑？”顾饶饶愣了一下：“你不认识她吗？在《星光璀璨》这个综艺里，她当过飞行嘉宾，还是你的导师呢！”
殷九似乎想起了这个人，眉头轻蹙一下。
“你做出这副表情干什么？”顾饶饶迟疑地看着他：“不会是想给我报仇吧？”
殷九嗤了声：“美得你。”
“真的？”顾饶饶啧了一声：“那就好。你要是想给我报仇还得再等几年。”
“嗯？”
“她已经进监狱了啊！”顾饶饶道：“看吧看吧，法律是可以保护好我们的！”
殷九：“……”
“我背的马哲比你吃的饭都多，”殷九道：“有这时间多看些和科学有关的书，别天天搞那些封建迷信。”
顾饶饶又中一箭：“你滚啊，我这是正经职业！你知道现在的道士都有证吗？”
“你有吗？”
顾饶饶：“……”
“合着你过来不是看望我的，而是来气我的啊！”顾饶饶眯着眼睛：“你缺德不！”
“我也不知道来看望你还需要排队，”殷九道：“我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顾饶饶眨了眨眼睛：“怎么？刚刚你一直在外面等着来着？”
殷九别过脸：“想得美。”
顾饶饶忍不住弯了弯眸子：“没办法，谁叫我人缘好呢！不过你来看我，我还真挺意外，洛川说你最近训练特别忙呢。”
“请假了。”
顾饶饶哇哦一声：“好感动哦！”
殷九瞥她一眼：“你还敢再虚伪一点儿吗？”
“我说的是真话，你还不信！”顾饶饶道：“我真的很感动呢！要不是我受伤了，今天肯定是要请你吃饭的！呐！”
顾饶饶抬了抬下巴：“苹果，吃吗？”
“不饿。”
“哦，”顾饶饶说完，便靠在床头。
“没人看护你？”
“啊？”顾饶饶愣了愣，道：“昨天节目停录，我留了一大堆的烂摊子，大金花正处理着呢，等她工作完会来陪我的。”
殷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了一个自己买的苹果，问：“吃吗？”
“不用，太麻烦了。”
这就是想吃的意思，殷九起身，将苹果洗干净，然后又找到水果刀，削起了苹果。
顾饶饶的眼睛亮了亮：“哇，你的刀好快啊！”
这还不到半分钟，殷九就削好了两个苹果！
殷九嗯了一声，递给顾饶饶一个苹果。
顾饶饶僵硬地伸着自己被缠了无数圈的爪子，迟疑了一下：“没事，给我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殷九许是想翻白眼，却只瞥了顾饶饶一眼，便将苹果切成一小块，用刀插着，递到顾饶饶的嘴边。
期间，殷九一直是别着头的。
啊这……
其实这个动作是有些亲密的，若是平时，顾饶饶断不会接受，但今天不一样。
主要是殷九不一样。
殷九看起来比顾饶饶还要害羞很多倍，连看都不看顾饶饶一眼，只别着头，露出红通通的耳朵，要不是殷九黑了些，说不定脸也是红的。
看到对方比自己还要尴尬，顾饶饶便舒服了许多，张口吃掉那块苹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饶饶的错觉，顾饶饶竟然觉得这个苹果非常甘甜。
殷九垂着眸子，又切了一块，再度别过头，然后将那块苹果递给顾饶饶。
顾饶饶忍不住翘了下嘴角，一边美滋滋地吃着苹果，一边欣赏殷九的窘态。
哇哦！
他好害羞啊！
殷九比顾饶饶遇到的所有男孩子都要害羞！
等等，顾饶饶怎么记得自己和殷九在地下城时，殷九并没有这么害羞呢！好吧，他那时候恐怕都没当自己是一个人。
顾饶饶的视线从殷九通红的耳尖一直滑到殷九高挺的鼻梁，又到他微红的脸颊……
忽然！
殷九转过了头！
顾饶饶被吓了一跳，失措地抬起眼，和那双又黑又沉的眸子对个正着！
殷九的眸色很深，黑漆漆的，一望望不到底，却像是漩涡一般吸引着人探究，但此时他的眼却是清晰明亮的，眼里清晰的倒映着顾饶饶的影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饶饶才开口道：“我……”
不等她说完话，就看到殷九受惊一般地颤了下手，水果刀将他的手指划个正着！
“靠！”
尴尬气氛瞬间消散，顾饶饶连忙坐起身：“你没事吧！怎么不小心点！”
殷九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顾饶饶，一字一顿道：“你偷看我。”
“啊？”顾饶饶懵了。
“你刚刚偷看我，我感觉到了，”说完，殷九垂下眼睑，评价似地开口：“你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