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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天还算比较自由的校内活动对京里八尺来说好多了,但是也很糟糕。
好就好在不用再与特级咒术师对抗练习了。
糟糕的事情就是要找机会修复手臂,用‘混沌咒力’填补‘不完整的楔’,已经在东京都生活十七年的京里八尺如今能够适应这副‘虚构人类’的身躯了,即使‘楔’出现了裂痕也完全不会失控。
京里八尺一个人出现在了外庭环廊,要去往高专外...
咒术高专外部是庭院式建筑,沿着山阶上攀就能进入活动区域,唯一充满禁忌的就是一些严禁学生进入的房间。
能够勾起少年们好奇心的东西几乎哪里都是,掉落在地上却无人捡起的锯齿状硬币、漂浮在夜空中的白色塑料袋、分类垃圾箱中被遗弃的异形手办、再就是传统建筑中的标志物、传说中用来侍奉神明的神龛...
有些不便于理解的东西,最好只是带着敬畏之心扫视一眼即可,没有必要去触碰。
万一,本来相当‘稳固’的结界被打破了,失足落入了被隐藏的世界就得不偿失了。
......
东京都..
傍晚19:30分。
到了这个时间点,提着手提包的男女们都朝着地铁站入口电梯里涌。京里八尺融入这样的人群中,但他忽然意识到现在需要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情。
京里八尺掉头去往另一个方向,手机上是几条未读信息。
18:20七海建人:‘最近不要出什么差池,做好接受任务的准备。’
18:49东堂葵:‘我们都在校舍里喝酒,你来不来?路过食品店时帮忙带一些吃的来’......京里八尺立马用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回复了一条信息。‘我不喝酒,如果再晚一些你们还没睡着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带去。’
19:10京里娅:‘我已经放学了。你电话完全打不通,我先回家了,你自己想想该怎么跟爹妈交代吧。’......京里八尺看到这时心跳开始加速,觉得自己今天算是玩完了,索性关掉了手机。
收到信息的东堂葵看了一眼微亮的手机屏幕,跟狗卷棘对看了一眼,狗卷棘早就已经处理好一条秋刀鱼作为主菜了。而禅院真依得知京里八尺没有参加这次小聚的意思时,她也接受了东堂葵的邀请,同意了大家一起吃晚饭。
「人越多越热闹嘛。」只要能抽出些时间聚会的学生基本都这样想。
傍晚19:45分。
一个黑色头戴鸭舌帽,脖颈上贴着几簇灰发的少年停下了那辆租赁自行车。
周围行人不多,空气很好,环境也很整洁。
唯一在整个环境中有些不太协调的地方就是京里八尺,这个不协调的点不是他左边袖子是空的...而是他即将要走进的地方。
这个年纪的少年怎么都不该是跟此处有所交集的。
京里八尺步伐稳健,那条拖地喇叭裤下的拖鞋踩在混凝土上没有发出什么动静。
他抬眼望去...是一个经年失修的破烂灯牌,那光芒一强一弱的闪个没完。
「奈绪病疗院」
表面上看来是个普通的社区医疗站,稍微留意下就能看到地上的宣传单。
这里实际是收容一些精神病患者的,而且没有专业护工以及医师看诊。在这里服务的大多都是一些接受了福利机构招募的兼职学生,要么就是一些社会志愿者。
总之,条件要多差有多差。
院内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在京里八尺耳鼓膜中一阵又一阵袭来,他的心理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因为,他是‘楔’。
如果曾经溺水过就对水产生恐惧的话,那么京里八尺即使溺水过也不会对水有什么抵触。也就是说,即使身体出现了怎样严重的裂痕,都不会留下心里阴影,因为可以无限修复。
二楼监控室,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趴在报纸上睡觉,他就是因为心理素质超级强才会选择在这里兼职(睡觉),即使通过监控画面看到有病人挣脱了固定带逃出来也不用去阻止,给福利机构的管理人员打电话就好。
每个星期,只有两到三次才能见到医生、护士的病人经常发狂,他们的身份跟情况可能都有些特殊。可能没有家人,也可能家人不知道他们移至哪个病院了,总之都断了联系。
摄像画面中,一个带着口罩的少年扯下了在铁门上绑了好几道的复杂铁链,一个坏掉的环型铁锁被他丢在了地上。不过那个声音比起那些哀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紧接着,摄像画面中似乎像是突然花了屏,出现了一道模糊残影。
那个步伐平常的少年竟然出现在了几米外的长廊上,他又踏出一步,整个身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样,站定在了楼梯口。
屏幕前,那个打扮神似落魄学者的年轻男人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又埋头睡去...
京里八尺眼中出现一丝阴霾,倒不是因为这里气氛太奇怪了,而是来自不同喉咙的只言片语交织在一起,不仅嗓门奇大还断断续续的,根本让人听不清他们在吼什么...
京里八尺的判断格外准确,很早的时间起,他就选择这个特殊地点作为他补充‘楔’的秘密基地,他所需要的那两种‘正’‘负’概念的能量恰好这里都有。
支撑正面言行的东西,其实对京里八尺来说不是特别重要。那个所谓‘赝品’的东西,其实更符合‘礼、礼节’这个说法,在他看来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有些人还是不喜欢这种东西,因为有些人是被迫的表现出‘礼’,有些人是自然的表现出‘礼’。优秀的‘礼’再得到赞同及认可时那个变化就很接近‘爱’了。
而负面情绪的累积是没有得到发泄,积蓄久了就会变成诅咒...
‘正’与‘负’无关善恶,都是在日常中比较常见的。
京里八尺现在正在接受的就是混合在一起的东西,精神病患者剧烈的情绪起伏中恰好包含了这两个部分。
他所要做的就是彻底分解吸收掉这些东西,在没有积蓄成诅咒之前就拔除根源。
把手掌贴在脱漆墙壁上时,越来越多的声音通过手掌与他体内复苏的咒力有了共鸣...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老子关在这里!我可是下一届的区长候选人!”
“丑陋的现世啊!恐怖的人类啊!赶紧崩坏吧!毁灭吧!”
“我要工作、工作、工作、工作...我可以!我可以同时打十份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父亲的手脚在配送时被碾碎了!呜哇!呜哇!喵呜!”
“哈...哈哈哈哈!整个东京都!整个日本!还有谁是本大爷的对手?”
“我是被继母陷害的,父亲大人!我真的没杀人!放我出去!”
“谁能救我出去啊...感激不尽!求您了...”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班长的文具盒里放着一块耳朵...”
“呀呀呀,我该呆在监狱里,而不是在这里...有没有人来啊!我好饿呀!”
“有没有漂亮的女人在?快来我这里吧,我们一起唱歌...”
“放我出去啊!我不是疯子!我只是有轻微的躁郁症!有诊断证明的!”
...
每次在隔着墙壁聆听这些声音时,京里八尺都不太清楚是自己贴着墙壁的手有问题,还是耳朵有问题。
这些患者们的故事还有情感一个比一个跌宕起伏,错综复杂!
其精彩程度不亚于720集的热血动漫。
京里八尺手背高抬,伸出中指,直指虚空,释放了一个简单的咒术。
他口中念念有词。
“无欲之境!”
所有人都停住了声音,缠绕无数粘稠而浑浊的丝线正渐渐从他们身上剥离...
结束尾音的京里八尺只觉浑身一阵恶寒,被分解成两道浊流的‘正’与‘负’两种能量融合为一道强烈的‘混沌咒力’灌入京里八尺全身。
京里八尺逐渐充裕的咒力也一点一滴在提升,持续良久之后,终于抵达了瓶颈,积微而盛。
与此同时,他浑身倒数的汗毛又恢复了正常,重新睁开眼睛后视野也变得更加清晰,有了现实感。当他瞳中的焦点出现在左边袖管时,那里已经出现了一条崭新的手臂,伸握自如。
他放下贴在墙壁上的右掌,朱红色的‘混沌咒力’褪去后,京里八尺隐约有一个感觉。这次的分解、融合、吸收过程比较上次而言,至少快了有一倍。
京里八尺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答案。
整个奈绪病疗院一片死寂,所有患者都没有了反应,但仍有生命体征,如呆滞的木偶一般,瞳孔中彻底失去了焦点。
京里八尺在路过一个房间时,看着那个坐在床上不动的患者已经见怪不怪。
没有欲望、没有规则、没有怨念,所有人的心境如一潭死水般寂静。再也不想着要冲出奈绪病疗院这个囚笼,而他们原本的执念也再也不会觉醒了...
哪怕再回想起那些执念,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只剩下麻木与无欲。
已经完成目的的京里八尺毫不客气的走出了门外,他即使强制抽离了这里所有人的正负能量也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到了一定的时间后,患者们的情绪就会再次恢复,而京里八尺说不定也会再来收割一波。
而那些患者的反应更像是刚接受了镇定药物一样,显得特别安静...
监控室的男人醒来时,四周一片昏暗,但不知怎么了,反常的静止...
他擦了擦镜片,靠近了患者们,整个病院的患者脸上都挂着干涸的泪痕...
空洞的眼神、紧紧贴合的嘴唇...表情都不再有变化...
兼职的眼镜男踩到了一张光滑的宣传单,一个踉跄后跌坐在地上,向门外最亮的路灯下逃去。
京里八尺双手搭在自行车把手上,压低了鸭舌帽...看来这哥们要辞职又是板上钉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