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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商业咨询公司?
这是要拖到猴年马月、拖到FT解体的节奏?
不过,林溧君那个老小子撑不住也不错,他正好可以把FT这块香喷喷的蛋糕一口吞了。
换这个思路想,裴清文又不急了,毕竟他只是个小股东啊。
而就在这时候,观众席上再次爆发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听声音一个比一个兴奋。
他知道,又到了那个观众们喜闻乐见的情节上演的时刻了。
幸好两个都是他的人,不然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头顶发绿,他暗自庆幸地想。
舞台上。
傍晚,王子和公主有说有笑地并肩散着步,追光将他们交叠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当他们并着肩来到初见那面开满月季的宫墙外的街道上的时候,王子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朵带着晶莹露珠的鲜红月季,半跪在地上向公主求婚。
陈伊在此起彼伏的“哇哦”怪叫声中微笑着俯身伸手接过这朵月季,凑在鼻端轻嗅一下,蓦然扭头面向观众席,灿然一笑。
手腕一扬,拿出标枪运动员的专业水准,将手上这朵有点扎手的高拟真塑胶月季花扔了出去。
随即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开了舞台。
王子不知是表演功力出色还是当真懵了,音乐都结束了却仍旧黯然地单膝跪在舞台中央,而灯光师傅似乎也没能从“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念头中走出来,没有及时撤掉追光。
舞台下。
陈伊不按剧本出牌的行为,在内场的观众席上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闪开”
“我的、我的、那是我老婆给我的定情信物!”
、、、、、、
“啊,是给我的!!!”
某男粉狂喜的欢呼声响彻了体育馆,然而乐极生悲,向他飞来的月季就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抄了一下,尽管白皙小手的主人也没能达成入手月季的目的,却改变了它的运动轨迹。
方向偏移的月季飞行速度减缓,歪歪斜斜地坠入了的第三排正中间某平平无奇男士的怀中,并滚落到他的大腿上。
陆严有些神思不定,他的手生锈了一般,不知所措地缓缓伸向横躺在他大腿上的塑胶月季。
坐在他一旁的裴清文可比他敏捷多了,一把子抢过月季,双手暴力地七扭八扭,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将其蹂躏得妈都不认识了。
“漪漪表演完了,我们也该出发了,不然家里人都等急了。”
裴清文起身的时候,已经收起了身上那股短暂爆发过的,熊孩子得不到玩具时候的怒气勃发。
陆严迷惘的眼神重新变得清亮,尽管到现在为止,他的脑子里还在回放着台上那个夺人心魄的妩媚回眸,耳朵里回荡着的尽是“awsl!!!”“我漪的眼神好钓!!!”、、、、、、“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之类的怪叫声。
但他确实已经从迷惘中走出来了,回想起刚刚自己身体和心理的种种变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时的他心很慌,鼓点密集而又杂乱,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遇到的状况。
那种慌乱让他晕乎乎的同时又充满了勇气,在这股膨胀得不太真实的勇气的加成下,他有了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或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动作的冲动。
饭偶像的感觉很奇妙,他有点理解那些疯狂的粉丝了。
他的心一平静下来,裴清文对台上那个眼神勾人的即将成为自己便宜妹妹的女孩的异样就无所遁形了,某些传闻的真实性在他心里又明了了几分。
这裴家果然是很乱的,幸好母上大人跟他保证过——即便是结了婚,也还是会住自己家里的。
化妆间里,陈伊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弯腰提起化妆台下“自己”提来的一大一小两个袋子,再把化妆台上的化妆包塞进大袋子里。
这个时候,躺在化妆台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顿感晦气。是骨科患者裴某发来的:
“快点换好衣服出来,我在C区大厅等你。”
今天的整场演出只开放两个出入口,A区是观众出入口,而C区是演出及幕后工作人员出入口。
所以姓裴的笃定地在C区大厅一堵,确实能百分百把陈伊堵住。
她以为她已经够快了,简直称得上是光速换装,可还是
不过,姓裴的真以为就这样能吃定她,那也太天真了。
她退出手机短信界面,打开飞信,上滑打开最近对话时间为昨天的某个对话框,拨通语音告诉那边:
“裴清文现在就在C区大厅,三分钟内会离开回裴家,今天是裴老太太的寿辰。
你的惊喜,遇到了最佳的解锁机会,自己好好把握吧。”
陈伊心底嗤笑:渣男贱女配一脸,最好是就此奉子成婚,相爱相杀到永远。
打完这个语音电话,陈伊欢快地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向外走,手正要放在化妆间的门把手上边又见机后退了两三步。
因为,门把手它自己动了。
下一刻,脸色又黑又臭的白悠然走了进来,语气生硬无比地对她说:
“你粉丝在网上骂我!”
这姐们脑袋有坑吧,她又没指使粉丝骂她,对她兴师问罪有毛用?
而且,陈伊现在满脑子都是“赶回裴家”“不要迟到成为焦点”“不要在裴老太太心里种疙瘩”,完全顾不上区区粉丝骂战之类的事情。
“粉丝的事情,我们管不着吧,悠姐与其把时间花在为网上冲浪大动肝火上,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多多直播固粉之类的,粉丝多了战斗力强了,挨骂的就不是你而是别人了。”
2G网民陈伊不管不顾地怼了上去,她才懒得继续维持跟这女人的塑料姐妹情,所谓的“青柚CP”不管从哪方面哪个角度BE,都很美。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才是网上被骂的最惨的那个。
不过即便她知道了,也会一笑置之的,跟悠姐闹掰的代价,她付得起。
此刻白悠然的脸色黑如锅底,眼神中充溢着的嫉恨让陈伊心头一突。
糟了,忘了老祖宗告诫过我们的“宁过于君子,勿失于小人”了。
就在陈伊顿感不妙之际,白悠然冲到她跟前,使劲推了她一把。
防备不足的情况下,她这个灵魂是国家一级田径运动员、身体是唱跳俱佳年轻舞蹈演员的被推了个结实,后腰被化妆台的边缘撞得生痛。
“你今天事先不跟我商量一声就临时改剧情,实在是太过分了!太不尊重我这个搭档了!!!”
舞台上跟不上趟的感觉实在是太别扭了,她当时尴尬得恨不能找地缝钻下去,而她的搭档却表现得堪称完美。
所以,这个心机婊,一定是事前处心积虑准备了很久很久的,就等的这一天让她出丑!!!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你有意见你早说啊!!!
这样表面跟我是好姐妹,背后暗中挖空心思地算计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算什么本事?”
白悠然扭曲着脸又凑过来狂喷,右手扬起,就要一个巴掌甩陈伊脸上。
这次陈伊没让她得逞,左手精准地将其右手捉住,右手落后半拍抓住对方那只左手生力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用力将其向后推了一把。
老实说,她不是故意的。
但是她并不是那个叫做裴清漪的小丫头。
她不会把别人在她孤单寂寞的童年里简简单单的一句“你吃饭了吗?”记上一辈子,感动一辈子,并因着这份感动,原谅这个人带给她的所有伤害。
在她陈伊的字典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对于他人的恶待,她只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有意见吗?当然有意见。
我的新号码,昨天才办的,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但是今天有第二人打了我的电话。”
得到答案的白悠然有点慌,原来那是一个陷阱,裴清漪这个小妮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有心计的呢?
“这是一个测试,悠姐。
还记得你当初说要帮我吗?你就是这样帮我的?
以前是在家里被裴清文骚扰,现在是在家、在公司都要面临裴清文的骚扰。
还有,把我捆得死死的合同陷阱,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情吧?
我常常在想,被粉丝尬吹高颜值高学历三观正偶像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
陆严跟裴清文一起,站在C区大厅连接化妆区的走廊前端等待。
几分钟后,台上那个从头到脚都灵动得惹人心痒难耐的女孩已经褪去妆容、换上了浅蓝色牛仔裤、宽大的灰格子衬衫和低帮的休闲鞋。
休闲的打扮掩蔽了女孩的几分光彩,不过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和透着几分淡漠疏离的天然清冷面孔,又为她平添了几分丹顶鹤般清冷高贵的气质。
两年来,她能始终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是靠脸吃饭的圈里鹤立鸡群,这份独特的气质也有不小的功劳吧。
一头洗剪吹太多次的蓬松长发随意地披散着,随意得显得有几分凌乱,而稍嫌凌乱的头发又透着几分疏懒。
有一瞬间,陆严有种想要冲过去帮她把头发捋顺的冲动。
不过,女孩似乎是在穿行于墙面反光的走廊的某个瞬间发现了自己头发的凌乱美,便把右手上提着的袋子加到同样提了个袋子的左手上。
对着可以当镜子用的墙面,右手五爪张开,以最简便的方式整理着仪容。
就在这个空档,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越过她飞奔到裴清文面前,期期艾艾的,似乎有什么话要单独跟他说。
裴清文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个对着墙面不进不退跟他空耗着时间的蠢女人,烦躁地转身走向大厅中的无人角落,妆容精致的女孩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你就是华东伟业集团的陆总,对吗?”
裴清文一走,那个刚才还透着几分疏懒的女孩就精神焕发了,迈着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陆严的面前。
“我是陆严,你”
一确认陆严的身份,不等他继续说什么,陈伊就把话头抢过来:
“奉劝你和你背后的华东伟业一句,FT不是一个优质的投资对象。”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身为员工,即便做不到爱岗如家,也不应该诋毁自己公司的形象吧。”
陆严正色道,像是偶像滤镜破碎了一般,看向陈伊的眼神不再是欣赏,而是浓浓的质疑。
他不希望这个未来的异父异母的妹妹是个没下限的人,这样会给他家母上大人带来麻烦,因为他得到的资料告诉他:那个男人对这丫头视如己出。
陈伊道貌岸然的人见多了,才不在意面前这个生了一副好皮囊却跟裴某那种渣渣为伍的家伙是真嗔还是假怒,她不过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给该死的臭不要脸的FT捣捣乱,补充道:
“众所周知,林溧君先生身上流淌着那位已经成为传说的湾湾娱乐大亨的血,不过说白了也就是个私生子罢了。22岁以前跟母亲一起在溧阳小城里过着普通人的日子,大学上的也是本地学院,但却在22岁的时候陡然摇身一变成为了S市的娱乐圈新贵。
有人说他是得到了湾湾林家的资助。
而这里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道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陆严听了脸色又严肃了几分,抛开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他心里的那三个字,认真地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FT现在遇到了危机,而这个危机跟湾湾林家有关?”
陈伊笑了,眼睛弯弯的,整个人都因这个笑增光添彩了。
随即,她耸耸肩表示无奈道:
“啧啧,白嫖还想保真,陆总不要太严格唷!”
这丫头真粗鄙!
陆严平平无奇的老脸一热。
陈伊那双残留着笑意的眼睛里,满满的戏谑之意,仿佛在说:
男人,你的名字叫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