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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逸谨眸色一痛:“影儿说,玉琼露可以让已经怀孕的女人滑胎,可以让没有怀孕的女人终生不孕,她还说,这是你让父皇‘赏赐’给她的,而她不但曾经的孩子失去了,今后也不可能做一个母亲了。她以为是你为了保全柳毓璃母子,所以牺牲了她,可是她不明白,如果你怕她会母凭子贵伤了柳毓璃母子,又为何要留她。她把整颗心都交给你了,可是你却将她伤得体无完肤,最后还把她逼上了绝路,她说她想不透……”
莫逸风刹那间朦胧了视线,也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她知道了当初休书的真相后还不愿原谅他,不但如此,每一次她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欲将他碎尸万段的恨意。
难怪他们即使在三年后重新住在一起,心还是相隔天涯。难怪她说,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他的孩子,他一直以为她是在说气话,可是如今才知道,她说那句话时心有多痛。难怪她那天满是愤恨地质问他为什么要给她玉琼露,却原来……
他们都被算计了,都被一个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人算计了。
“三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逸谨此时相信莫逸风是不知情的,可是那玉琼露确实是他求来的不是吗町?
莫逸风缓缓松开手,颓废地靠在车壁望着前方,眸中一片空洞:“三年前,父皇召见我商议国事之时,冯德拿来了一瓶玉琼露给父皇,见我好奇,父皇就说这是友国进贡的,说是能治百病,没病可以强身。我想到了影儿的头疾,而且她还中了冰蚊针,我便想要拿这玉琼露试试,就算治不好,也可以让身子康健,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父皇精心安排的……”
“三弟,你好糊涂啊,明知道父皇不喜欢影儿,又怎么可能大方地将珍贵的玉琼露给你?”
莫逸风摇了摇头:“因为在这之前,我听宫人说,父皇也赐了一瓶给柳毓璃,父皇这么护着柳蔚父女,想必不会有问题,更何况在这之前,我亲眼看见父皇倒了一杯尝过了,不但如此,我也尝了一口,确定没问题后才请求父皇赐给了影儿,可是没想到……谟”
他千防万防,仍是百密一疏。
“父皇怎么能这么做?他是要让你断子绝孙吗?给柳毓璃也就罢了,怎么还对曾经视作亲生女儿的影儿?他怎么可以?影儿一直与人为善,却落到如斯田地!”莫逸谨气得脸色铁青,看起来柳毓璃并没有喝下玉琼露,否则她怎么能生下莫云廉。
莫逸风没有再说话,而他眸中却迸发着熊熊怒火,指尖深深嵌入掌心,骨关节发出骇人的响声。
然而当他思及若影之时,眸色沉痛不堪,她从来都不愿卷入各种斗争,却被当成了泄愤的牺牲品,当初的一切根本与她无关,她还那么小,却经历了丧母之痛导致丧失了当年的记忆,而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却始终不愿放过无辜的她。
他的父皇让他最爱的女人终生不能有子,而他却是间接的凶手,从今往后,他该如何面对她?
若影在萧贝月回去后便看着莫逸萧将柳毓璃送回了靖王府,只因为柳毓璃在看见莫逸萧对萧贝月母女心软时气得不愿跟他离开,也对他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她看得出莫逸萧对柳毓璃是全心全意的,只是对萧贝月,怕只是愧疚。
站在靖王府门口,柳毓璃的马车缓缓停下,当她看见若影站在门口时,心虚地脸色一变。
“王妃可算是回来了。”若影一语双关,即使柳毓璃刻意隐藏情绪,她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安。
“三爷回来了吗?”柳毓璃担忧地问道。
若影道:“倒是还没回,不过应该差不多快到了,若是王妃再不会来,属下可就要受罚了。”
柳毓璃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莫云廉朝着紫霞阁而去。若影一直将柳毓璃送到紫霞阁,这才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柳毓璃凝眸看着她的背影骤然唤了一声:“莫若影。”
若影顿住脚步,转眸打量着四周,而后拧眉问道:“王妃看见了什么?”
柳毓璃眸光一闪:“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间好像看见了三爷的侧王妃。”
若影详装不悦道:“王妃也不怕吓到了端郡王。”抿了抿唇,她缓了缓语气道,“以后王妃若是想出去,便让春兰知会属下一声,如若属下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
说完,她立刻转身疾步离开了紫霞阁,一边走还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一副担心周围有鬼怪的模样。
柳毓璃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的猜忌也尽释了,只是想起莫逸萧的话,心中不免慌乱。若是莫逸风将她视作人质,她留在这里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可是真要让她离开,她却不甘心。
怡情香会让人产生幻觉?这是真的吗?
柳毓璃失神地让春兰将莫云廉抱走,而后站在园子内愣忡。
难道这几年来莫逸风在她园子里过夜都是她的幻觉?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立即摇了摇头,如今她连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是幻觉?
然而莫逸萧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让她怎么都甩不开他的声音。蓦地跌坐在石凳上,心一点点下沉。
莫逸风回到靖王府时已经是深夜,身上沾满了酒气,当他看见若影站在他门口时,心中骤然一喜。
“影儿,你在等我?”带着一抹不确定,他含笑将若影拥入了怀中。
若影僵硬着身子拧紧了眉心,鼻尖充斥着浓浓的酒气,她怎么避都避不开,伸手将他推拒,言语十分冷硬:“三爷早些安置,属下告退。”
既然他已经好好的回来了,那么她的职责也算尽到了,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莫逸风却是拥着她一转身进了房间,抬脚将门关上。
“放手!”若影不悦地低斥。
“不放!”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饮酒的关系,他竟是变得如孩子般倔强起来。
若是换作以前,若影定是心头不忍,随他要抱多久都行,可是现在的她却对他的依赖满是不屑,也不想再让自己愚蠢下去,抬脚重重地踢在他的腿肚上,趁他吃痛之时巧妙地躲开逃了出去。
莫逸风顺着房门缓缓滑下身子,头痛欲裂心痛如刀绞。
“影儿……对不起……”他抱着头无声地泪流满面。
他知道她不会原谅他,哪怕并非是他直接害了她,也是他的缘故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他又该如何弥补才好?
翌日,莫逸风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正欲抬手按太阳穴,然而下一刻,一双软弱无力的手便替他覆了上去,轻轻地打圈柔柔地按捏。
他浅浅勾唇抬手握住那一双手哑声道:“影儿……”
“三爷醒了?”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在耳畔回响,莫逸风心头一悸,蓦地睁开眼睛,下一刻他的脸色顿时黑沉不堪。
只见他的房中竟是站了四五个妙龄女子,一个个身子玲珑腰身纤细胸部饱满,且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笑脸盈盈,不用想也知道她们都是些什么身份。
“来人!”莫逸风朝门口怒吼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奴才做了这种事。
那些姑娘见他震怒了,微愣之后皆满脸噙笑,用那玲珑的身子朝莫逸风贴去:“三爷,做什么生气了?难道觉得我们姐妹几个都长得不美吗?我们可是长春院的五朵金花,三爷出高价将我们姐妹几个带到府里,我们一定会好好伺候三爷的。”
莫逸风惊得瞠目结舌。
他出高价将他们带到府里?他何时做过这种事情了?以往若不是莫逸谨谈事就要去那种地方,他根本就不会去踏足,更别说将青楼女子带到府上。
就算他昨夜喝多了,也不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一无所知,昨夜与莫逸谨分别后他就径直回到了府上,并未在任何一处滞留,回来后见到若影,他还记得抱过她,隐约还记得她踢过他。
思及此,他立刻挽起裤腿瞧去,果然有一块淤青,她还真是卯足了劲。
“三爷受伤了?让奴家给三爷揉揉。”说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姑娘就伸手要去揉,而其余的几个也都涌了上去。
“滚出去!”
莫逸风腥红着眼眸一脚将那姑娘踢开,那姑娘捂着肚子疼得在地上嗷嗷直叫,而其余的姑娘也都被莫逸风一个个丢下了床。
竟然敢擅作主张让女人爬上他的床,他倒是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才做了这种好事。
“来人!”也不知道那些奴才都去哪里了,竟是一个都没有进来。
可是,当他满含怒气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护卫的说话声:“安护卫,三爷在叫咱们呢。”
若影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后依旧挡在门口:“你怎么知道在叫咱们而不是叫里面的姑娘轮流伺候?”
“这……也不像啊。”小护卫为难道,“若是三爷当真在叫咱们,咱们却站在门口不进去,岂不是失职?到时候可是会受罚的。”
“你想搅了三爷的好事吗?还是你也想参与其中?”若影靠在门上把玩着手指道。
小护卫脸色一红:“属下可不敢,只是……”
他话音未落,只见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内打开,若影没有防备,硬生生朝后摔去,最终落在莫逸风的怀中。
小护卫看傻了眼,此时也忘了行礼,待到反应过来时若影已经双颊通红离开了莫逸风的身子,随后朝外走了一步后躬身一礼:“三爷。”
“三、三爷……”那小护卫也急忙对莫逸风行了个礼。
莫逸风拧眉抿唇朝他扬了扬手,小护卫背脊一身冷汗,闻言急忙退了下去,转身之际抬手擦了擦额头,当真是被莫逸风刚才的神色吓掉了魂。
待那小护卫离开后,若影低咳了一声后站在他身侧,余光看向房内的几个姑娘,心中揣测连连。
“在想着我有没有跟他们上床?”莫逸风第一次用了如此粗俗的词。
若影抿了抿唇朝他淡淡睨了一眼后道:“既是如花美眷,三爷尽情享用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莫逸风气急,“难道你还希望我上她们?”
他一口一个“上”字,让她听得心里很不自在,明明是她安排的,可是如今倒是觉得他用的词极为刺耳。
“三爷想要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与我何干?”若影淡淡一句,不夹杂任何情绪,听得莫逸风青筋暴起。
“滚出去!”莫逸风突然怒喝一声,仿若晴空霹雳,吓得房内房外的人都身子一颤。
若影暗暗咬了唇畔,深吸了一口气后拾步准备离开,谁知刚踏出一步,手臂却被他骤然拽住,回眸之际见他冲着房中的几个姑娘怒道:“信不信本王剁了你们的腿?”
那几个青楼姑娘闻言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雅歆轩,丝毫不敢逗留。
若影拧了拧眉,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被他毫无顾忌地突然揽住了她的腰逼近自己。
“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他神色认真浓眉紧蹙,只有那眸中强压的怒火证明他确实是怒了。
若影警惕地朝周围看去,幸好她早就让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否则此时此刻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你放手!”她试图想要将他推开,却未果,只得杏眼圆瞪地凝着他道,“如果三爷觉得那些青楼姑娘配不上伺候三爷,那下次就换良家妇女如何?”
莫逸风眸色一沉,面部线条绷得僵硬,若影以为他会直接气恼地将她甩在地上,谁料下一刻,他竟是将她朝自己怀中一带,紧紧地将她拥住,下颚抵在她的头顶,缓缓垂首,唇畔拂过她的耳廓。
“影儿……以后不要将我推给别人。”他发现这个感觉真的很不好。
若影身子微僵,却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既然知道自己再挣扎也没用,便任由他去了,心如止水亦不过如此。
感觉不到她的一丝回应,莫逸风难免失望,缓缓放开她的身子垂眸看向她,若影得到解脱,立刻冷冷转过身,却在转身的那一刻脸色骤然一白。
莫逸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秦铭带着苏幻儿站在不远处,此时此刻竟是进退两难的尴尬神色。见莫逸风和若影发现了他们,秦铭讪讪一笑走了过来。
“爷……”他看了看一旁的若影,顷刻一声后道,“爷的生辰就要到了,幻儿说要提前给爷带些好酒来尝尝,若是觉得好,到寿诞之日也能拿来宴请宾客。”
苏幻儿闻言这才将视线从若影的身上移开,而后浅浅勾唇看向莫逸风道:“是啊,就是不知道三爷喜不喜欢。”
莫逸风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若影后道:“不如今夜本王就尝尝这美酒。”
若影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得很不适,转眸移开视线拧了眉心,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缓声开口道:“秦护卫看来伤势已经全好了。”
秦铭未料她会突然有此一问,转眸看向莫逸风后愣愣地点了点头。
若影闻言转眸看向莫逸风道:“既然如此,三爷是不是可以让秦护卫早些回三爷身边?否则旁人还以为秦铭被三爷逐出靖王府了。”
秦铭不知道眼下又是什么情况,也不敢随意开口说些什么,与苏幻儿对视了一眼后静等莫逸风的吩咐。
莫逸风倒是没有反对,点了点头道:“也好,今日就再放你一天假,明日就来复职。”
秦铭一喜:“是。”
说实话,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段时日一直呆在自己府上也确实浑身不舒适,听莫逸风这么一说,倒是开始感激若影的提议。
若影也没想到莫逸风当真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倒也称了她的心意,有秦铭在,想必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肆意妄为。
莫逸风又岂会猜不透她的心思,但终究还是答应了她。
苏幻儿跟着秦铭离开雅歆轩之际,心头的疑虑更甚,眸光一敛,脑海不停翻转。
秦铭见她低头不语,伸手拉住她的手问道:“在想些什么?”
苏幻儿蓦地敛回思绪后笑言:“我在想……过几日就是三爷的生辰,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一起过来,三爷会不会觉得我的出身会污了靖王府的名声……”
“不许胡说!”秦铭心疼地抱住她安慰道,“你是我秦铭的妻子,是秦府的少夫人,有谁敢轻视了你。”
苏幻儿靠在他胸口浅浅笑起:“嗯,你别到时候有了新人忘了我这个旧人就成。”
秦铭无奈地宠溺轻斥:“净胡说,我有你一个妻子就够了,哪里敢要多了自寻烦恼。”
苏幻儿笑而不语。
秦铭亦是勾唇浅笑,可是当他的眸光落向不远处的身影时,顿时僵了身子。
紫秋紧了紧手中木托盘,茶点茶点散了一地,三年光景,她还是学不会若影的淡然从容,看来她还需要修炼身心才行。
僵硬着身子转过身,脸色青白不堪,眼底终是不争气地泛起一丝潮红,一丝温热顺着眼角滑落。走到拐角处,她缓缓顿住脚步,眼泪落在糕点之上,却忘了接下去要做什么。
“糕点泡了盐水可就不好吃了。”
一道声音在身前响起,紫秋抬眸望去,眼泪越发不可收拾:“主子……奴婢是不是很没用……”
明明知道那个男人不喜欢她,可是她却还是喜欢了这么多年,时至今日都没有忘记。
若影将她手中的差点放到回廊的美人靠上,心疼地将她抱在怀中:“谁说你没用了,这么好的姑娘,是秦铭没有这个福分。”
“奴婢该怎么办才能忘记?心……好难受。”刚才看见秦铭对苏幻儿这般百般呵护,她的心好似被针扎一般难受,明明希望他过得幸福,如今苏幻儿对他也照顾周到,可是为何她会这般痛苦?
“傻丫头。”若影抚了抚她的背脊轻声安慰,“忘不掉就放在心底最深处,人这一辈子,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让自己有个回忆也是幸福的不是吗?你要感谢秦铭没有要了你却心里放着别人。”
“主子……”紫秋心底一颤,抬眸看向若影,果然看见她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当初莫逸风在要了她的时候,心里的确还放着柳毓璃,这或许是她一辈子的伤痛,换作是任何一个女人,怕是都难以承受这样的痛吧?不过好在现在莫逸风幡然醒悟,对她极好。
“主子还会接受三爷嫁给三爷吗?”紫秋抬手拭去脸上的泪迹问道。
若影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再愚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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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逸谨从莫逸风口中听得若影的所作所为后笑得前俯后仰。
“这种事情怕是只有影儿才做得出。”莫逸谨一边笑一边道。
莫逸风郁闷地拧了拧眉:“二哥你还笑。”
莫逸谨放下茶杯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道:“真是太好笑了,不过三弟应该感谢影儿才是,长春院的姑娘可都是拥有绝色之颜,想必那五个姑娘都是出类拔萃的,三弟真是好艳福。”
莫逸风眯眸凝向他:“明日我也让人将那五位姑娘送到你房间,顺便让你家王妃在门口守着。”
莫逸谨脸色一变:“三弟!”听他提及洛昭阳,他不由地拧了眉心,“就算你让她站在我床边,她都不会有感觉,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没有感情的,她的心里只有那个北国的青梅竹马。”
他的话虽然是在说洛昭阳,可是莫逸风听了之后却是心头一缩。
青梅竹马……
曾经的她是不是也因为他的心里只有柳毓璃而难过?
“三弟,你在发什么呆?”莫逸谨朝他挥了挥手问道。
莫逸风浅浅勾唇泛起一丝苦涩。
莫逸谨知道他不愿说的话无论别人怎么逼都逼不出半句,便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想到那日所说的话,不由地心底泛起担忧:“你跟影儿说了吗?玉琼露的事情根本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是我害了她。”莫逸风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无论是他还是他父皇的过错,他都难辞其咎。
“三弟!”莫逸谨忍不住想要训他,“你若是不说,影儿会一直恨你的,以后你们还怎么重归于好?”
“说与不说,伤害已经造成,而且……我不知道怎么对她说,我怕提及后等同揭开她伤疤。”莫逸风眸光涣散地望向天际,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声,心里乱作一团。
莫逸谨话语一滞,这倒是他未曾顾及到的,若是莫逸风说了,就等于让若影再痛一次。无论谁让她喝下了玉琼露,结果还是一样,只是,若是不说,怕是他们这辈子都难以和好了。
如此一想,莫逸谨暗暗打定了主意。
“二哥,你和二嫂真的不可能了吗?”莫逸风敛回思绪轻叹一声,视线落向外处的身影上。
莫逸谨闻言依旧是放荡不羁地勾唇一笑:“强扭的瓜不甜,我何必自讨没趣。”
“或许,你该主动些。”莫逸风看着抬眸朝他们看来的人对莫逸谨道。
莫逸谨轻哼:“那你怎么不对影儿主动些?整天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以前影儿怎么受得了你,就跟她欠了你债似的,你以前对柳毓璃可不是那样的。”
莫逸谨原本想要扯开话题,可是突然发现自己仿佛扯远了,而且还扯到了不该扯的地方。见莫逸风脸色一僵,他立刻噤了声。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捧着茶杯移开视线,却在看见楼下集市上的身影时一口茶噎在嗓子眼。
她怎么来这里了?
洛昭阳看见莫逸谨发现了她,不自然地垂眸收回视线,在摊位前驻足顷刻后转身匆匆离开了。
“王妃。”身后的冰儿立即跟了上去,见她只顾着低头行走,不由地无奈摇头,“王妃这是又何苦,明明想知道这几日二爷去了哪儿,如今见到了怎么又走了?”
“你胡说什么?”洛昭阳嗔了她一眼低声道。
冰儿撇了撇嘴:“奴婢说的是实话,王妃明明心里有二爷,又为何不愿意踏出这一步,偏生要与二爷形同陌路?就连桐妃娘娘都看得出王妃早就喜欢二爷了不是吗?”
冰儿顿了顿脚步,眸色黯然。其实她说得没错,对于当初的青梅竹马她早就放下了,只是她当初说得这么决绝,如今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踏出这一步,而莫逸谨也显然没有要争取的意思。不过对于一个王爷来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怎会差她这一个?
“王妃!”冰儿简直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见她这般不温不火的模样,心急道,“王妃若是不争取,将来二爷再娶个三妻四妾可如何是好?到时候王妃又膝下无子,岂不是要独守空房到终老?”
洛昭阳呼吸一滞,却是无奈道:“他心里有人,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冰儿却不认同:“哪个男人心里没有一两个心上人的,但是最终和二爷一起白头偕老的还不是王妃您?如果王妃再这么下去,怕是二爷当真要和还没出现在二王府的心上人比翼双飞了。”
洛昭阳闻言紧了紧指尖的锦帕,心中纠结不堪。
二王府
莫逸谨回到卧房时见房中灯火通明,他疑惑地扬了扬眉,难不成他那三弟当真给他送来了长春院的姑娘报复他不成?
思及此,他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他倒是要看看都是哪几个姑娘,能把他三弟气成那样,照理说长春院的姑娘个个都有极好的讨男人欢心的本事,不该把男人气到才是。
不过而后一想,他那三弟从来不好女色,以前是对柳毓璃情有独钟,后来出现了若影,就对她一往情深,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常男人,居然放着美色于当前还能将人踢出去的。
一边这般想着,他一边美滋滋地开门走了进去,可是当他看见房中之人时,顿时脸色一僵,更是一脸茫然的神色。
“怎么是你?”他脱口而出。
洛昭阳闻言拧了拧眉,他居然问怎么是她,莫非他期待着别人不成?
“做什么动我东西?”莫逸谨的眸光落在她手上,顿时面露不悦地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画卷。
洛昭阳手上一空,心顿时一沉,微蹙了娥眉抿唇静默了顷刻后开口道:“抱歉。”
说完,她紧紧攒着锦帕与他擦肩拾步朝外走去。
莫逸谨紧握着画卷转眸朝她看去,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看着她略显落寞的背影,他心里竟是涌上一丝难受。忽然想到莫逸风的话,莫逸谨低咳了一声后开口道:“那个……我没想到你会进来,还有这幅画……是我从三弟那里偷来的,本来打算今天还回去的,可是后来忘了。”
洛昭阳脚步一顿,没想到他会对她解释,可是她从来都是不善言辞之人,所以听了他的话之后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在门口伫立良久,咬了咬唇后低低应了一声:“嗯。”
说完,她竟是离开了房间。
莫逸谨张着嘴难以置信地望着洛昭阳,这女人竟然走了,不是应该对他的主动感激涕零吗?不是应该转过身来激动地抱着他痛哭流涕然后以身相许吗?
不对,她已经嫁给他了。
那么她不是应该高兴得献身才对吗?她竟然就这么走了!而且还是在他以为有一屋子美人等着他的情况下离开了。
将画卷放在桌上,垂眸看向自己的某个部位,它竟是不受控制地挺了起来。
“有点出息行吗?老弟!”莫逸谨郁闷地斥责了一句,“没让你碰过女人吗?那个女人冷得像块冰,有什么好?你激动个什么劲?”
见那家伙依旧没有屈服的趋势,无奈之下他只得让人快些给他准备洗澡水。
莫逸风回到府中,手中拿着一个包裹,周福见莫逸风四处打量,无奈上前道:“三爷是找安护卫吗?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一天到晚在花草树木中穿梭,还没见过这么清闲的奴才。”
秦铭见周福满是抱怨,不由地低笑:“靖王府有周叔打点周全,大家自然清闲不少。”
周福撇了撇嘴虽是不满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若影正好从游廊处而来,见莫逸风回府,便朝他们走来。
“三爷。”若影依旧在人前礼数周全,全然将自己当成了他的真正护卫。
莫逸风对她浅浅一笑,眸光落在她的发顶,不由地笑意渐浓,伸手过去,惹得若影心头一颤缩了脖子,而周福则是瞪大了眼眸不忍直视。
“都往哪里钻了,满头的树叶。”莫逸风将若影头上的树叶取了下来,满眼宠溺,愣是看傻了站在一旁的周福。
若影错愕地抬眸看向莫逸风,也不知他今日哪根神经错乱了,竟是这般堂而皇之地用这样暧昧的态度对她,再看一旁的周福,若影顿时面色潮红。
秦铭亦是没有料到莫逸风会这般突然,随后一想,莫非是莫逸谨对他说了什么。
若影拧了拧眉退后了一步,也不知他又打着什么主意,而她这段时间也十分烦躁,想要劝安谦然离开他又不听,而莫逸风又性情难以捉摸,夜明珠又找不到,种种事情连在一起,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几人各怀心思,周遭一阵静默,须臾,莫逸风紧了紧手中的包裹递给若影,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影依旧紧蹙着娥眉,抬眸看向他,却见他竟是显露出一丝羞涩的尴尬,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强要她时他都没有这样的神色,如今倒像是换了个人。
“拿着。”见她迟迟不接手,莫逸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骤然开口说了一声。
若影扯了扯唇角,还真没见过谁送东西还能送得如此态度冷硬的。不情不愿地接过手,她满脸不悦地打开手中的油纸,而周福亦是伸长了脖子看过来,满眼的好奇。
当两串冰糖葫芦赫然出现在若影眼前时,她的脸色顿时一白,脑海中出现初次相遇时,他将她带回王府,而她在半路吵着要冰糖葫芦,即使摔倒了也只怕弄脏了他买给她的冰糖葫芦,全然不顾自己的身子是否会受伤。
往昔之时果然不能回忆,一旦回忆起来,心会止不住地收紧。
缓缓收起油纸将冰糖葫芦包裹在内,她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并未让莫逸风看出一丝异样。
“谢三爷,只是属下不喜欢这些东西。”若影缓缓开口,语气淡然。
虽然周福也觉得莫逸风给若影冰糖葫芦很是奇怪,可是若影用这样的态度对莫逸风则更令他诧异,偏偏莫逸风丝毫不觉得有问题,这才是最最怪异之事。
“不喜欢吗?我记得你以前是喜欢吃的不是吗?”莫逸风有些失望道。
若影浅浅勾唇:“月会圆人会变。”
莫逸风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无法接上。她就是有这个本事,能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秦铭打量了她二人,眼珠微转之后在周福要训人之前立即上前解围:“安兄弟不如拿回去尝尝,或者尝过之后会发现其实现在仍挺喜欢也说不定。”
他倒是越发聪明了,竟是学会了一语双关,也缓解了此时尴尬的气氛。
若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拿着糖葫芦的手微微一僵。
周福对若影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奴才,就连他这个管家都拿她没辙。瞪了若影一眼后,周福转眸看向莫逸风:“三爷,过几日就是爷的生辰,不知道爷打算怎么办寿宴?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奴才去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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