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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读书人看的当然是门道。
每一场交锋,在他们的眼中,都是极为精彩。
哪怕是弘文馆的人,都不得不得承认,贾统实在是天纵奇才!
小小年纪,连赢两场,而且都胜得极为漂亮。
第一场赢了,或许可以归功于运气。
但第二场,可不仅仅是一道题。
二十道题,都答得完美无缺,堪称读书人的典范!
就连曾经任教于弘文馆的先生,看向贾统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
学问靠的,从来都不是运气。
有些时候,甚至不能将其归功于积累和坚持。
馆院之中,只要是能当先生的,哪一个不是名满天下之人?
光大儒,就好几十位!
谁不是读了一辈子书的?
而贾统,才读了几年?
这已经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读书的问题了,而是他连上辈子的学问,都没忘记的问题...
这一切,只能归功于...天赋!
李承乾兴奋的满脸通红。
太厉害了!
他已经确定,贾统不仅是书院的秘密武器,更是原始大杀器级别的秘密武器!
连胜两场,彻底击溃了弘文馆的底气。
于志宁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和贾统比第二场的中年人,早就晕过去了!
天纵奇才!
当然,如果柳白在场,丝毫都不会感觉到奇怪。
他在临走之前,给李承乾留下了一个小册子。
能够册上有名的,无不是在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之人。
贾统,字知人,乃是贞观年第二位状元!
他这所谓的第二位状元,含金量甚至要超过第一位。
因为武德五年之时,朝廷重开科举,中状元的孙伏伽,早在大业年间,就已经中过一次状元了。
而且,他参加科举之时,早就已经有了官身。
这属于降维打击。
自武德五年后,科举一直未开。
停止了足足十年,直到历史上的贞观五年,才再度重开科举。
贾统一举夺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才是大唐的第一位状元,甚至可以说,是中原王朝的第一位状元!
毕竟,前隋的科举,跟大唐的科举,并不是一回事。
而贾统得到的状元,也要远超后世的那些状元。
他可是从学问被世家大族垄断,科举出题根本没有范围的情况下,才得到了状元!
后世学问大众化,科举划出考试范围,得到状元简直比贾统这回容易了千倍!
更何况,如今的贾统,得到了系统化的培养,又有图书馆做底蕴,比历史上的贾统,只强不弱!
除非,有真正的大儒,不顾脸皮,亲自上阵。
旁人谁是贾统的对手?
王勣划了很久的水,只当自己是在看热闹。
在第二场比完,贾统依旧没有下去的意思之时,他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还比吗?”
区区三个字,对于弘文馆而言,无异于是最大的讽刺。
看着正被李义府,往嘴里灌水的贾统,李纲的身形摇摇欲坠。
这两场下来,怕是谁都不敢再上去了。
失去了继续修学的信念,谁上去谁废!
难不成,让先生们上?
上岁数的先生,丢不起这个人。
年轻的先生,还真...真不一定是贾统的对手!
赢了不光彩,输了...弘文馆便会彻底被钉在耻辱架上!
况且,再输一场的话,就没有继续比下去的必要了。
赢下三场便胜出,连看李安年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李承乾和房玄龄他们才终于明白,李安年为什么要挑,最难的时务策了。
合着,根本不是他有多大本事,而是因为,李安年一早就知道,根本就轮不到他上场!
伺候了贾统半天,李义府把水壶放下。
他走到李纲面前,深施一礼。
“先生,还比吗?”
李纲很想说继续比,可是回头看看学生们,个个都低着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继续比试的勇气。
他长叹一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李义府笑道:“若是不比了,先生可以宣布结束了。”
李纲深吸一口气,下一刻,仿佛想明白了些什么,目光变得无比锐利!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阴鸷,连老夫都被你诓骗了进去!”
李义府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利用的,本就是李纲等人的贪念。
若是李纲不妄图为弘文馆扬名,便也不会答应,连战五场的约定。
直接考校李安年,书院早就败了!
可惜,木已成舟,万般皆休!
他们再也没有考校李安年的由头。
李安年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更是镜花水月,无从考证...
约定就是约定,不认账比输了更丢人。
李纲沉默片刻,淡淡的说道:“也罢,书院的确远超弘文馆,日后领袖文坛,更是大唐之幸,老夫...”
他正要宣布认输,李安年忽然走了出来!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来到李纲面前,躬身作揖。
“先生...望您给学生,一个说话的机会...”
说着,他转向在场众多弘文馆学子。
“若弘文馆认输,那望仙楼二十万卷典籍,便归书院所有,可叹诸位修学多年,却堵住了报效朝廷之路,李安年愿代诸位,求院长开恩,重开大考,给诸位一个机会!”
此言一出,就连书院的先生们都愣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汇集在李安年身上。
谁也不知道,这个慢吞吞的年轻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就不怕,弘文馆的人进了书院之后,查明他的真才实学,去朝廷举报?
而他接下来的举动,又让众人大跌眼镜。
李安年慢吞吞的来到中间。
本以为,他是要向王勣求情。
谁知道,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启奏监国太子,李安年确无真才实学,乃是因给书院直学许敬宗,送了五百贯的礼银,才得以进入书院,今见馆院之争,堵了无数读书人的路,心中不忍,自愿退出书院,望监国太子明察,望院长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