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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姓白的小子,最后有没有选择信任自己。
王綝狼狈的从茅屋之中跑出来,膝盖生疼。
他终于跑到,曾经属于王管家的那座大瓦房里,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拿出白酒,露出膝盖,使劲的揉搓。
“该死的王八蛋,让老子受这种罪,等回头我柳大哥来了,让你小子跪在地上学狗叫!”
王綝一边骂骂咧咧的,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止。
都说豪门子弟娇生惯养,可实际上,真正出身豪门的人,又有几个没吃过天大的苦头呢?
尤其是像他这样的长子长孙,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琴棋书画不通不行,诗词歌赋也要样样熟稔。
舞枪弄棒,更是不在话下。
在家里一点坏规矩的事情都不敢做,踩着门槛都会被打一顿板子。
到了柳家之后,更是被磨成了铁金刚。
脏活累活没少干,光是会送命的苦差事,就走了三四趟。
王少爷心里很难受。
想想跟他一块到柳家的独孤谋和柳晖,想必现在正围着一群小娘子打转吧?
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柳三的安全,有泰记的兄弟帮衬,不可能出危险,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五牙大舰那边。
昨天的炮击,实在凶狠,一枚炮弹落在他身后不到五丈的地方,再近一点,估计就把他轰碎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的抽马彪一顿,这货一点记性都不长,还是那莽撞性格!”
王綝狠狠的说道。
说完,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能休息几天了。
这些日子没有一刻能消停的,走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自己的小身子板连一刀都挨不住,何况山上的数千山贼呢?
揉了揉膝盖,把淤血都散开。
王綝搂着被子蒙头大睡,打算睡他个天昏地暗。
...
就在王綝呼呼大睡的时候,二龟山迎来了两个小客人。
第一批进入柳家的孩子都可堪大用。
像柴令武他们那一波,一个个威震海内,都是跺一跺脚,大好山河,都会颤三颤的人物。
何况,还有个李承乾。
虽然离开了长安,好歹也算是坐镇东洲岛稳定大后方。
第二批进入柳家的,如李祐和李愔,虽说还在上升期,也已经勉强算得上大人物了。
尤其是李祐,在东洲岛过了一阵短暂的欢乐时光之后,立刻回到睦州。
他手底下的人可以说是最安稳的,也是最不安稳的。
安稳之处在于他手底下的人都被信仰约束,只要承认他这个圣主一天,就不会有反叛之心。
同样,不安稳之处也来源于这些人。
李祐的圣主之位,本来就是莫名其妙才坐上的。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被莫名其妙地撸下来?
要知道,他手底下的可都是外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在什么年头都不过时。
一旦他们有所异动,李祐性命堪危。
这些日子柳白也是不遗余力的帮助他稳定地位。
泰记的高手没少往他那边派。
连苏武都被他送过去,给李祐当幕僚。
回到河东老家主持家业的柳晖,在赶到江南之后,第一时间去了睦州,给李佑送了三百个忠心耿耿的家仆。
而后,他正好撞见,同样往江南道赶的独孤谋。
两人便合并来到岳州。
今天下午才终于赶到二龟山。
算起来也有大半年没见面了。
两个小鬼头围着柳家的两位夫人嘻嘻哈哈。
这些年真正操心的不是柳白,恰恰是他的两位夫人。
不夸张的讲柳婉儿和柳蓉儿,几乎是拿这些小字辈,当儿子来养的。
见到他们回来,两人最是高兴。
热闹了一阵之后,小鬼头们才整理好着装,去觐见柳白。
在帐篷里柳白捧着一本书,和一个中年大胡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个中年大胡子,虽说同样是黑头发,但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那大鹰钩鼻子都快耷拉到嘴唇了。
听到两个小鬼头来了,柳白也很高兴,急忙让人把他们叫进来。
“柳大哥!”
两人在柳白面前就要严肃很多了。
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之后,各自陈述,自己在这大半年里究竟干了点什么事情。
柳白耐着性子听完之后,笑道:“个子倒是没少长...”
他对两人在老家究竟干了点什么,一点都不关心。
独孤家堪称千年世家,底蕴不必当年的五姓七望浅。
虽然人丁稀薄,但光是一心向上,团结得厉害。
河东柳氏也差不多是一个样子。
当年被他们赶出来的小少主,如今背靠着柳家,俨然成了河东一霸。
和独孤家同体连枝,几乎垄断了河东、河北、山东的所有产业。
“来来,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鄯善国的使者,阿布勒先生,你们两个臭小子快快行礼!”
柳晖和独孤谋赶紧冲阿布勒行礼。
这个胖胖的中年人,诚惶诚恐,赶紧起身还礼。
“我记得鄯善人跟咱们中原人,长得都差不多,祖脉一处,不曾断绝,你看着,倒是和太仆卿金日磾有几分相似...”
柳白笑道:“你们没有去过西域,有这种想法不见怪,如今的鄯善王室,早就不是曾经被乌孙把控的月氏后裔了,而是匈奴人!”
阿布勒欠了欠身,道:“下臣就不惊扰柳家主相聚之欢了,我家大王曾经言明,唯柳家主马首是瞻,若是吩咐,下臣自不敢推辞!”
柳白拱了拱手,道:“多谢鄯善王美意,此番,我大唐使者也早已进入西域,不日便会赶往鄯善,日后翻越葱岭之际,还望鄯善王行个方便!”
阿布勒再次欠身,旋即离去。
他走出去之后,柳白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
在柳晖和独处谋的屁股上,一人给了两脚。
“早就让你们多温习课业,一定要对西域的局势一清二楚,这些年来的学问,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连鄯善国王氏的血脉都分不清楚!”
独孤谋和柳晖对视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
这种不好意思,并非是来源于学业不精。
而是因为,他们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对这种被踹的感觉,十分的怀念...
这不是贱骨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