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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逸表情嘲讽,嘴角轻轻一扯,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做过。”
没有一个字的过多解释,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
季然一直沉默着,望着景逸的脸,景逸也毫不留情地用不甘的眼神回视他。
他隐约感觉到,目标男主好像在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黑化了。
就在他拿不准主意时,那个女弟子并未像其他人一样,被激动的情绪蒙了头脑,而是理智地问:“有谁能证明不是你做的吗?”
这话若是对别的弟子说,倒还是给对方一次辩解的机会,可对于景逸就是为难了。
云起峰的所有弟子都住在修身阁的弟子宿舍,辈分教高的几位师兄也是一起住在宽敞的飞鸾阁,只有景逸一个人,因为原主的不喜而住在柴房中。
景逸眼神一凛,深深地望了那名女弟子一眼,随后眼神挪到季然脸上,冷笑一声,没说话。
这一反应几乎默认了罪行,众弟子终于炸锅,开始恶语相向。
“果然是你杀了师兄!”
“这样的人就是云起峰的臭虫!”
“这次他杀害同门师兄,下次可能就挥剑向我们了!”
“请师尊下令,除掉这残害师兄弟的恶人!”
其他原本保持沉默的弟子一听,也站不住了,跟着带头的那群弟子一起,全部跪在季然面前请命:“请师尊下令,除掉这残害师兄弟的恶人!”
景逸讽刺地轻笑了一声,心中涌上既可笑又鄙夷的感觉。
他的师尊为了构陷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杀掉自己的徒弟,试图将他治罪。
只是那死去的舒泽可能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竟会死在他那般尊敬的师尊手下。
站在季然身后的昭宁微微上前一步,停在季然身侧,稍稍颔首:“师尊,请三思,此事重大,不好妄下决断。”
季然没有应他,而是轻飘飘地对一众请命的弟子道:“都起来吧。”
弟子面露欣喜,以为季然同意他们的请求,决定要处死景逸了,下一刻却听到——
“景逸并非杀害舒泽的凶手,为师可以证明。”
“这”为首那个弟子满脸不可置信,“师尊”
昭宁捏紧手,无意间将指节捏得“咔”一声响,立刻抬头查看周围人的反应,好在大家关注点都在季然身上,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
“昨日从天罡峰回来,偶然遇到景逸,他向为师请教关于道学的真正内涵,我们探讨至今日天亮,他才离开。”季然不紧不慢地说,眼神也没有一丝飘忽,真像是在回忆似的。
弟子们纷纷低下头,面露愧色。
制住景逸的几名弟子也讪讪松开手,仅有一人轻声对景逸道了声:“抱歉。”
作为苦主的景逸根本没有在意这群乌合之众,而是打量着季然,试图从眼神中看清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名为首的弟子拉不下面子,眼睛一转,看到那扇被他踹倒在地的门,自告奋勇:“师尊,请让弟子修理好这扇门,以表达对景逸师弟的歉意。”
“不必,柴房门既已坏,就不必再修了。”
景逸眉毛轻轻一动,眼睛眯起。
果然,他的师尊果然不会有什么好心,原来是在这里等他。
那名弟子有些局促,望着季然纠结道:“可是”
“这里本就不适合住人,又发生了命案。”季然的视线往柴房那边一扫,深吸了一口气却被霉味呛得皱起脸,“而且凶手摆明是想要诬陷景逸,景逸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弟子一听,纷纷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什么话要说还不敢说一样。
“怎么?”季然察觉到他们的不对,清冷的声音一问,终是谁也没敢发声。
沉默片刻后,一个个头矮小的弟子颤巍巍举起手:“师尊。”
“嗯。”季然示意他说话。
弟子向前迈了两步,来到季然身前,低着头,小声道:“修身阁的弟子宿舍已满,没有地方给景逸师兄住了。”
他是被推出来的。
修身阁哪里是没有位置,只是景逸在柴房中沾染了霉味,加上原主一直以来对景逸的态度,让大家都不喜欢景逸。
昭宁一眼便看出他们的小心思,看到师弟们讨好的表情,也没有揭穿。
“师尊,景逸可与弟子同住飞鸾阁,舒
泽出事,床便空出来”他向季然建议。
景逸闻言抬起头,眼中的冷意瞬时消退了一半。
季然思索了一番,否决了他的提议:“不,凶手还未找到,不能将你们牵连进来,所以景逸日后便住在我紫霄阁偏厅,凶手若是敢来”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给所有人都预留了想象空间,却比说出还要有震慑力。
他不确定这件事是否真是景逸做的,为了防止其他人出事,只得先将景逸跟自己住,一来查探他到底是不是真凶,二来能更方便刷爱意值。
弟子们听后都非常吃惊,有人为景逸高兴,也有人暗暗羡慕嫉妒。
昭宁低下头,表情隐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还有件事,一个月后,总门内会开展武道大会,届时所有人都要代表云起峰参加试练,从即日起,大家务必好好修炼武学,不可偷懒。”
季然没有抱多大期望,只随口一提,把武道大会这事跟弟子们说一声。
话音落下,他又补充了一句:“景逸今后跟大家一起练习。”
这句话像是个地雷,炸得众弟子目瞪口呆。
原主从前设计景逸犯了点无可厚非的错,并借此告诉大家,景逸不配与他们同修炼武学。
今日这一举让所有人都震惊,却也不敢评价。
景逸心头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意味,神情不明地望着季然的侧脸。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来到紫霄阁的路上,景逸一直跟在季然身后不远处打量着他,想知道他到底抱有什么目的。
季然带他来到偏厅,站在门口没有再前进。
这间偏厅平日没有人住,已经很久未打扫过,到处都蒙上了一层灰,却也比景逸原来住的柴房要干净太多。
“你自己打扫一下,被子在橱柜中。”季然抱着手臂,根本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
他做了这么多事,目标男主始终没有一点情感变化,就说明一味对他好没用。
既如此,还不如让景逸自己做,他也乐得清闲。
良久,景逸将房间打扫得差不多,季然开口问道:“景逸,为师只问你一次,人真不是你杀的?”
景逸手上一顿,背对着季然扯起嘴角,表情讽刺且不屑,声音却如往常一般毕恭毕敬:“师尊替弟子解围,又如此问弟子,难道师尊并非信过弟子,而是想单独审问弟子?”
季然没做解释:“是,还是不是。”
“不是。”景逸清亮的嗓音吐出两个字。
“好,为师知道了。”
景逸愣了愣,这样就结束了?
照他师尊的性格,应该不会这样善罢甘休,怎么
季然看他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叮嘱了句:“整理好便到演阵台同大家一起修炼武学吧,哪里若有不懂,可回来问为师。”
即便觉得他很反常,但景逸依旧照言来到演阵台。
只是刚踏入演阵台大门,就被同门弟子拦在门口。
按照峰内辈分算起,这人名为洪止,算是他的师兄,已经到了金丹期,不久就会突破元婴,成为峰内重要弟子。
此时洪止身后跟随了好几个与他同辈分的弟子,看模样像是他的小跟班。
“你这个凶手有什么资格进演阵台?!”洪止肥胖的手臂艰难地抱起,随着他说话,下巴上的肉一动一动的。
景逸当看不见他,转头想从另一边绕进去。
“问你话呢!”洪止竟伸手推了一下景逸的肩膀。
先前在场的一个弟子见到这样的情况,上前解围:“洪止师兄,师尊已经作证,凶手真的不是景逸。”
“嗤。”洪止斜眼看了他一眼,“不是他,那血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住的破柴房周围?”
那弟子还要说什么,被其他人摇摇头制止了。
洪止跟舒泽向来交好,两人有个共同看不顺眼的人,就是景逸。
当他听舒泽说因为景逸被师尊责罚抄峰规,还要守峰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给舒泽出谋划策,当晚去烧了那柴房,让景逸不再嚣张。
可谁知,第二天竟听到舒泽的死讯。
能做出这件事的人就只有一个人!
洪止死死地盯着景逸,想在他脸上看到什么破绽。
景逸却好像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样:“让让。”
这清淡的两个字竟激起洪止的所有情绪,他
一瞬间暴怒,眼中的怒火几乎燃烧出来,开始口不择言:“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
景逸眼底一黑,一拳打在洪止鼻子上,一股鲜血从他鼻孔中缓缓流出。
洪止用手指擦了一下,眼神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他敢打自己,也不甘示弱地将拳头挥出,其中带了一半的内力,似乎想要将人打残。
眼看就要打在景逸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