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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真正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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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这几天都还是跟往年一样,不是这家吃,就是那家吃,陈芊芊呢每次都是在仙女部落睡到自然醒,然后去陈志胜那里收集陈志胜卤的一些准备过年吃的东西,煮一点自己要吃的东西带着周慕凡一起吃,今天吃咸泡饭的人,除了多了一个周慕凡之外还多了一个陈新旭,陈新旭长大了,不像小时候一样,非被张美凤拉着要出门去走亲戚了,陈新旭也学会了说不,张美凤虽然觉得陈新旭好的不学,只知道学陈芊芊断亲似的生活,但是也没有办法强迫,毕竟孩子大了,你也不可能非要拉着他出去走亲戚。

    “你干嘛不出去吃啊,在家里跟我们吃泡饭有什么好吃的。”陈芊芊在锅里加上了六个肉丸子,计划一人两人,就他们仨每天都在家不肯出去的话,这点咸肉丸,估计等不到年后家里来客人,就会直接被他们给干完了,其实现在基本上的菜场也是不会关门的,而且现在也有冰箱,一般的东西哪怕不腌也是可以放得住的,但是陈志胜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感觉不腌上几大盆的东西,就没有过年的气氛了,所以经常去年的腌肉还没有吃完,今年又要开始腌,日年复一年。

    “外面的菜基本上接下来,每家每餐都是一样的,哪有我貌美如花的姐姐做的东西好吃。”陈新旭弯下腰,把头架在了陈芊芊的肩膀上,旁边的周慕凡醋意大发。

    赶紧走到陈芊芊的另外一边,弯腰,也把自己的脑袋挂在陈芊芊的肩膀上,“小舅子,你注意一点分寸,这是我媳妇儿,你要靠,以后靠你自己媳妇行不行。”

    “这是我姐,我想靠就靠。”陈新旭跟周慕凡在陈芊芊背后相互推搡。

    “好啦好啦,你们搞的我跟哪吒一样,三头六臂的。”陈芊芊耸耸肩,陈芊芊关了火,周慕凡跟陈新旭一人拿了一个大碗等着陈芊芊给发救济粮一样。

    “嗯,真好吃,过年就缺这一口。”陈新旭吃着碗里的青菜,肉丸,牛肉,热乎乎的,感觉真的是 太满足了。

    在安市待了三天,周慕凡觉得自己也应该回去跟杨珍他们一起吃个饭了,给杨珍打了个电话,问家里什么时候吃饭。

    杨珍虽然嘴里一直说周慕凡有了老婆忘了娘,但是基本上周慕凡在安市的时候,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催促他回家,因为杨珍觉得周慕凡平时他们已经都是在杭市的了,工作室也在档口旁边,基本上周慕凡都是可以跟杨珍见面的,所以杨珍觉得过年就让陈芊芊好好在家待一待。

    “没事的儿子,你平时都是在我们这里的,你就安心在芊芊家里过年吧,家里反正你爸那里的亲戚我也懒得去,我们大家按照自己想要的过年方式过吧。”杨珍觉得过年是件很心累的的事情,以前自己家里相对没钱一点的时候,周慕凡爸爸周峰家里的亲戚可是非常懒得跟他们走动的,基本上吃饭也都是他们有钱的几家吃吃,现在她们家有钱了,走的也勤快起来了,每次饭桌上面,他们对周慕凡催婚倒是催的不急,但是一副长辈的架子让周慕凡体会他爸妈的苦之类的,连杨珍听着都觉得头大,自己一家不容易的时候,没有见到哪个亲戚过来体会一下他们家的不容易。

    年初四的晚上八点,陈芊芊,周慕凡还有陈新旭三个人在楼上的陈芊芊的房间里面开个空调打牌,陈芊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意大利的号码,陈芊芊觉得很奇怪,意大利一般只有段嘉琪会联系自己,而且基本上也是语音电话,陈芊芊手指对陈新旭跟周慕凡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接起了电话。“pronto (喂)”

    “pronto ,sei chen qianqian ,(你是陈芊芊吗?)”电话那头询问。

    (为了方便宝子们阅读,直接上中文翻译对话了哈)

    “是的,我是。”

    “你认识段嘉琪吗 ?”

    “认识,怎么了?”

    “我们这里是米兰Loreto的ASL急救中心,段 跟matteo 一起出了一场非常严重的车祸,matteo已经走了,被家里带回去处理后事了,段只是轻伤,现在在医院,但是她没有什么求生欲望,已经不吃东西了,全靠挂营养液续命了,她手机里面你是紧急联系人,你方便来一趟吗?”电话那头平静的说着。

    陈芊芊接电话的手开始颤抖了,一遍又一遍的问,“这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

    “你如果觉得不信,这个电话号码有我的whAtSApp ,你可添加我,我给你发个视频。”

    陈芊芊颤抖着挂了电话,赶紧去加那个号码,陈新旭跟周慕凡一直在身边问着,怎么了。

    陈芊芊没有回答,加了之后,那边发来了照片,吸着氧气,挂着水的段嘉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如果不是胸口还有点起伏,脸上的表情已经看不出是不是还活着了,陈芊芊的眼泪禁止不住的大颗大颗掉落了下来,“慕凡,慕凡,我要去米兰,我要去米兰,快给订机票,凌晨一点有国行的航班的,你快点,你快点,我求求你,我手抖的我看不清。”陈芊芊一边哭一遍乞求,声音带着破碎。

    “好好好,我现在给你买,怎么了。”周慕凡赶紧打开手机订机票,一边还看着不住颤抖的陈芊芊。

    “姐,姐,你别着急,你怎么了。”陈新旭上前拉住了陈芊芊的手,拍拍她的背,试图让陈芊芊冷静下来。

    “你嘉琪姐姐出车祸了,matteo人已经没了,她还有抑郁症,如果我不马上去,我怕她也活不了,如果不是她现在没劲,可能她就自己寻死了。”陈芊芊讲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陈倩倩赶紧起来翻出了护照,跟还没有过期的学生居留。收拾了一点东西。

    “出票了,出票了。”周慕凡截图发给了陈芊芊。

    “好的,那我们快走,新旭,你在家等着我们。”陈芊芊拉着周慕凡就往外走,又回头,“不不不不,新旭,你跟我一起走,我应该会马上把嘉琪接回来,我怕我们两个人拿东西,抱嘉琪会人手不够,你去杭市一起等着。”

    陈新旭回头拔了一个手机充电器就一起出去了,反正一般的日用品在周慕凡家里也有。

    陈芊芊坐上车才有时间擦擦脸上的眼泪,matteo走了,段嘉琪半死不活,那该多心痛,陈芊芊现在都感觉自己的心揪着疼。

    陈倩掐穿着睡衣上的飞机,第二天米兰的早上八点多到的机场,因为没有托运行李,陈芊芊一下飞机就急忙跑了出去,打了个出租车就直蹦Loreto的ASL,医院就没有人少的时候,尤其是欧洲这种需要预约的,大家总是觉得预约一天可能就这么多人,但是实际上欧洲的医院拿好排队分不同严重程度的,所以总是也有几个紧急的,排红号的,陈芊芊走到医院窗口咨询了住院部,然后终于在医生的指引下找到了段嘉琪。

    段嘉琪跟医生发给陈芊芊的照片的状态还是一模一样的,陈芊芊开始深刻了解到了,什么是生无可恋的状态,段嘉琪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挂着营养液,眼睛还是看着天花板,目不转睛,嘴唇发白,脸色土灰,陈芊芊走上前,牵起段嘉琪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强忍着眼泪,轻轻的喊着,“嘉琪,嘉琪,我来了,我是芊芊,我是芊芊,我来了。”

    段嘉琪终归是听到了陈芊芊的声音,眼珠子稍微动了下,嘴巴已经是干的起皮,段嘉琪慢慢的转身看到了身边的陈芊芊,一下子微微起身,伸手抱住了陈芊芊,段嘉琪终于是哭出了声音,哭的撕心裂肺,知道matteo走到现在,段嘉琪不吃不喝,只知道盯着天花板,一滴眼泪还没有流过。

    “芊芊,他走了,他说过会一辈子陪着我的,但是他走了,芊芊,我的人生真的烂透了,我以为我遇到了人生的救赎,我以为我跟matteo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他爱我,他包容我,他允许我不生孩子,他愿意陪着我,但是,芊芊,但是,上天还是把他给收走了,芊芊,我真的烂透了,我的人生真的烂透了,为什么要我活着,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要让我这种烂人活着,matteo他有多好的人生啊,他实习完可以做医生,他真的很棒的,芊芊。”段嘉琪因为哭,话讲的断断续续,抱着陈芊芊的胳膊真的很用力,不仅仅抱着陈芊芊的胳膊用力,在陈芊芊背后的后正死死的掐着自己,手背上已经被自己抓的血肉模糊了。段嘉琪今天看到陈芊芊才稍微觉得力气回来了一点,前两天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走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凡如果是有力气的话,估计段嘉琪肯定就割腕了,估计就是一次次的割腕,一次次的被急救,段嘉琪不喜欢跳楼,感觉太难看了。

    陈芊芊的睡衣已经被段嘉琪哭湿了一大片,陈芊芊温柔的拍着段嘉琪,“宝贝,你还有我,宝贝你还有许俊川,糖糖现在已经会叫干妈了,她还等着叫你干妈呢。”

    陈芊芊知道段嘉琪喜欢小孩子,赶紧给张景语弹了个视频,张景语接了起来,“怎么啦,我的芊芊小宝贝,怎么还穿着睡衣啊,几点啦,刚起吗?眼睛还这么红。”

    “糖糖呢,来叫糖糖叫大干妈,嘉琪在这里。”

    “嘉琪回国了?”张景语刚问一句,陈芊芊把镜头对准了段嘉琪,张景语看到了病服病床,就知道现在不是该问的时候,没有化妆,又没有笑脸的段嘉琪真的让张景语看着都有点害怕,尤其是这个脸色,感觉真的是没有一点生气。张景语赶紧把糖糖喊了过来,后置对着糖糖,“来,糖糖,喊干妈。两个干妈都在哦。”

    糖糖跳着要抓手机,然后甜甜的喊着,“干妈,干妈,我要看干妈。”

    陈芊芊给段嘉琪看了肉嘟嘟软糯糯的糖糖,“嘉琪,你看,这是你干女儿,现在都已经会跑会叫了,你真的不想回去看看吗?嘉琪,我需要你,你不能再这里寻死腻活的,我最近老在杭市工作,我想要自己买个房子,我钱不够了,你回去帮我看看,上次你要帮我付尾款,我没要,但是现在我需要,你可以不可以帮我一下。”陈芊芊想要用一切办法让段嘉琪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段嘉琪听到陈芊芊需要她,搂着陈芊芊的手才慢慢松开,陈芊芊这才看到了她的手背,已经皮开肉绽,陈芊芊赶紧去问护士要了点消炎止血的,处理了下伤口,然后看了下机票,今天晚上也有航班,陈芊芊赶紧订下了两张机票,给段嘉琪办理了出院,打车去秘密基地给段嘉琪拿了声赶紧的衣服换上,车祸那天穿的那件衣服已经满是matteo的血迹了。

    matteo开车跟段嘉琪是因为开车为了让旁边加塞的机车,临时变道,被或者跟护栏死死的夹在了中间,护栏的杆子穿透了车玻璃,也刺穿了matteo的背,其实如果matteo不动的话,护栏的铁棍下来,正驾驶那边是有一个三角区是空的,护栏的铁杆就是直直的往副驾驶的陈芊芊那边去的,但是matteo转踩住刹车就直接转身抱住了段嘉琪,挡在了段嘉琪身边,钢管在matteo的身上做了个缓冲,终究是没有伤到段嘉琪身体一分,段嘉琪被剧烈的冲击器撞晕了过去,matteo死死踩着刹车,拉了手刹。哪怕牙医也是要学解剖学的,matteo看着自己不能动弹,略微被穿透的身体,以及感受的嘴角的血流下来的,他就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经是不行了。

    matteo扫视了一下怀里的段嘉琪,知道她没事,只是玻璃片爆到脸上,稍微伤了一点皮肉,matteo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段嘉琪耳边说了,“宝贝,我爱你,我愿意用生命爱你。”

    段嘉琪昏迷了,没有听到,但是不用听到,段嘉琪也知道,她知道matteo爱她,可以用生命爱她,但是matteo给段嘉琪飘荡的心一个稳定的归宿,不是以前许俊川的那种,念想式的寄托,是实实在在的安心。段嘉琪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自己,她其实觉得自己才是随时可以去死的那种人,为什么matteo要用自己那么大好前途的命来换她的命,她的命现在有什么用呢?现在她只想回去,帮陈芊芊把杭市的房子给买了,看看糖糖,其实她是觉得自己杭市的那套房子是可以给陈芊芊的,那就都不用买了,她想回去把该分配的东西给分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