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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奇遇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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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对那《舞龙图谱》二年感悟中,也只有那一次的幻境中的金龙与小人打斗对他的触动最大,但仔细回想,却仍是抓不住头绪,这种久悟不决,似远却又似近的感觉几欲让他发狂。

    实际上这个图谱很简单,一般人看了说不定便会扔掉,如果不是江爹着重的交付给他,他也真的不会花这么巨大的心思,从外表看,这根本就是一本画工拙劣的连环画。

    内容就更简单了,只是一条巨龙与一个舞龙的小人儿,但就是这样的图谱,据江伯说,却是一位仙门高人所留,据说是一份传承,但经过他们江家数代人参悟,却是一无所得。

    如今传到信天召的手里,他心中极希望这本看似简单的有点幼稚的图谱能带给自己一份传承,但事实证明这是一种妄想,虽然自己安慰自己机缘未到,但还是忍不住常常拿出来观摩。

    而这次与风少华的交手,隐隐间对他的触动却很大,当时打架的时候,他顾不上思索这些,但如今一边疗伤,一边如同过图一般的回想整个过程,却不由一阵阵灵感如潮。

    首先他发现的是自己的稚嫩,如果多给自己哪怕半秒的时间考虑,他的这些伤势完全可以避免,此时的一个个交手的细节回想起来,却是有诸多时候,他完全可以利用“缠山鞭”,早早的结束战斗的。

    紧接着感悟的便是他的“缠山鞭”武技招法,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产生这么多的变化制敌,这让他对缠山鞭功法的理解急速的进步着。

    要说他的头脑,自从穿越以来,他便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变化,那便是记忆力超强的利害起来,简直犹如前世的电脑储蓄蕊片,看书学习起来,简单是过目不忘。

    而经过近二年多的磨砺,他更觉得神奇起来,例如这次打斗的整个过程,此时回想起来,竟然连每个细节都能清楚的记忆起来,就算是对方的一个小小疏忽,此时想起来,都如此明显。

    他甚至对于对方那奇异莫测的步法,都有了一些感悟,这让他自己都对自己有点佩服起来,当他完全审视完这场战斗,并且对自己的缺点一一检讨完毕时,刚好一天过去,而他身上的伤势也告全愈。

    而在这一天中,除了送饭的杂丁,从一个专门的传输口送进饭菜,那位张执事也来过了好几回,但每次看见对方门口高挂的闭关牌,却只能无奈离去,玄院有规定,凡闭关的学员,便是执事长老,也不可打扰,这是整个玄院的至高院规,数千年来,还没有一位敢犯此条的。

    第二天清早,稍加感应,发现自己已经无碍的信天召正欲起身,脑中灵敏的念头突然从那天的打斗,突然拐入了那副《舞龙图谱》中。

    他不由心中一喜,忙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缓缓从跨袋中取出了那本《舞龙图谱》,一任那思绪自主穿梭,而不敢稍加牵引。

    他有一个很清晰的念头,那便是真正感悟那本图谱的机缘终于到了,这种机遇对修行人来说叫做顿悟,是一种千载难逢的,往往只有最难感悟的东西才能出现这种先天感应。

    当然这种感应虽然是顿悟,但其基础却是平日的积淀,如果没有这几年对修行及武学日积月累的认知,是不可以触动这种顿悟的,而这次与风少华的战斗,只能算是触发这次顿悟的媒线。

    脑海中,舞龙图中那小人拙劣的动作奇异的连动起来,犹如活过来一般,蓦然一阵惊涛拍岸,那小人消失不见,信天召眼前景象一幻,仿佛危立一个奇异的空间中。

    眼前是无垠无际的大海,一条长达数百丈的黄金巨龙翻转腾飞其中,激荡着一阵阵巨浪涛天,随着那巨龙一声惊心动魂的长啸,一阵龙息喷吐,那种毁天灭地的气势让信天召感到一阵阵绝望。

    突然,信天召眼神一缩,他清晰的看见一条人影从巨龙身驭空而出,但这个一身白衣的渺小身影,在巨龙如此庞大的体形对比下,只显得单薄无比,仿佛只是一粒灰尘,巨龙的每一阵吐息都会让他毁灭。

    “师尊!”信天召脱口惊呼,虽然那身影看起来只是一个白点,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确定无疑正是自己只见过一次面的师尊大人,那种亲切如家人一般的感觉不会有错。

    “快回来师尊,那边危险!”信天召一阵大急,疯狂的欲要催动身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救师尊”,就算是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平日自认贪生怕死,优柔寡断的信天召,此时却生出一种大义无惧的感觉,那是一种真真切切的大无畏,他相信就算自己反复十次,他还会选择冲上前去。

    但他的一切努力都化做枉为,他所处的空间,仿佛只是一个看台,自己的身体竟然半点也由不得自己,他一阵疯狂的呼喊,焦急之情化作窜窜热泪涌出。

    他甚至来不及想自己怎么会流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但在他的记忆里,就算是仿若亲人的江爹去世,那时候自己悲愤欲绝,却硬是没流过一滴眼泪,但如今不知为何,只为自己见过一面的师尊,他却泪如雨倾。

    随着他平生每一次流泪,那穿梭在巨龙身前的白衣少年却犹如听见一般,转身向他微微一笑,信天召突然只觉视觉如同被突然拉近,顿时清晰的看见了师尊的面孔,如同就在自己身前不远,而那巨龙的身躯却只能看见一段。

    “莫哭莫哭!流泪的样子真丑。”那白衣少年脸上显出一种调笑之色,但却轻松无比,如同与信天召闲话家常一般,“静心观看,莫误了这机缘!”。

    看着仿若只有十七、八岁,一脸祥和的师尊,信天召心中顿时一定,讪讪的抹了一把眼泪,脸上又露出那灿烂的笑容,此时他突然觉得,有师尊在,这条巨龙顿时无足轻重,忙平静心神,凝目观看。

    视觉又变,巨龙依然在大逞凶狂,威压如海,龙息森然,如夺天威一般,身形腾挪翻转之际,卷起一阵阵巨浪涛天,那种气势不但丝毫未减,反倒愈加狂烈。

    “身似枯叶任飘零,踏浪随波自逍遥,纵尔凶威欲夺神,道心如天汝为臣”少年师尊一边在巨龙身旁飘逸如风的闪挪,一边纵声清吟。

    那歌决在信天召耳边回响,虽然并不工整对仗,但却字字如珠玑,句句成道音,震憾信天召的心田,直入他的神魂,而最让他惊奇的是,隐隐间他能感觉到师尊的身法竟然和那图谱上小人的身形有些相似。

    “身似枯叶任飘零……”嘴里复吟着那歌决,一阵阵明悟如闪电般从心低升起,他的道心此时无比坚定,心神却灵锐如电,捕捉着丝丝的灵感,双目更是一眨不眨看着师尊的身法。

    随着他道心的坚定,那方才还让他心惊肉跳,神思恍惚的威压,顿时间便减轻了很多,他不再下意识的抗拒那阵阵威压,心神顿时清明,对师尊那飘渺莫测的身法感悟顿时也清晰了起来。

    此时他的眼里虽然看不见巨龙全貌,但隐隐仿佛能感觉到它的意志,好象开始焦躁起来,攻击越发的猛烈起来,但少年师尊的脸上的轻描淡写却未有丝毫变化,仍只是凭借声法,玄之又玄的在对方如潮的攻势中游走。

    “对了!对了!是借势而行,并非是力争上游……。”信天召兴奋的低语着,他几乎能感悟到师尊运行身法的发力技巧,仿佛对方是在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借力借势。

    脑海中《舞龙图谱》中小人原本只是寥寥几笔的动作,此时却无限的丰满起来,好象将一个高度凝聚的招式无限的分解,无限的拆分,直到信天召能够体悟为止。

    每一个动作仿佛具备了各种变化,如同奇思构想的巨匠,不停的拆分装组一套精巧的械具,每一种装组方法都充满智慧,信天召不由想起了前世的“孔明锁”与“魔方”。

    但显然这种程度上的机变已经远不是那种小玩意可以比拟的,纵然以信天召神奇的记忆力与洞察力,也只能记住一个过程,根本无法体悟。他不由心中又惊又急,生怕误了这天大的机缘。

    “紧守本心,只管看着就是!”

    正在此时,师尊那清越的声音传来,信天召心中一静,心头升起一种明悟,忙开始只管记忆,并不求甚解,仿佛是老牛吃草,先吃饱再说,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消化,“老牛反嚼”正是这个道理了。

    得到师尊点拨,信天召顿时从容起来,那神奇而又强大的脑域更迅速的运转起来,对这种过程只作记忆那更是轻松起来。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这个平日间看似简单的小人图像,竟然此时仿佛一头庞然大物,那种细细的分解缓慢之极,时间飞速流逝,在他的感觉中犹如过了几个世纪,这才基本分解完毕。

    而那巨龙此时也仿佛极度狂燥起来,原来灵变凶猛的动作此时竟然加剧了数倍,按照白衣师尊原来的那悠然的动作,显然已经根本不可能闪避了!

    信天召正自着急,却听白衣少年一声清叱道:“好孽障,只是借你为我徒儿传道,你还如此不知进退,看来今日若不治你,你便更无法无天了!”

    继而一顿道:“天召看好孽障身形路线,领悟多少全在你的造化了!”

    信天召心中一振,忙全神注视,却只见那白色的影子一晃,身形竟然涨大了数十倍,信天召眼前视线一变,顿时如置身千万里之外一般,白衣少年的身形虽然涨大许多,但却也只比那龙头稍大而己。

    少年师尊的身形连闪,忽焉在东,又忽尔在西,引动着那头巨龙的身形追逐起来,而在信天召此时的视觉里,那巨龙也只是如同筷子般长短,那蜿蜒盘旋的身形清晰可见,而那如蛇般的游走路线更是一一烙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