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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阿叔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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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天召本意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下关于那三村的事情,却不料信口一问,又问出了一场场血腥来,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却转身对孟希道:

    “组领也不必过为担心,能知道义救三甲的村众,岂会是不识一点好歹的野人,况且我等也并不是去招惹他们,若我们谨慎行事,谅……。”

    “哼!小哥心意倒是不错,可惜……。”老营首却打断了信天召的话,不以为然道:“可惜你这样说,就算将他们安抚下来,但可否想过,当这些人真正面对危险时,依这样的状态,存活的机率能有多少?”

    信天召一怔,这话他自然也清楚,不过却被老者如此赤裸裸的说出来,不由有些尴尬,正欲说话,却听那老营首再次扬声道:“此行之前,相信你们也能粗略的判断过了,此行肯定是有许多凶险,但是……。”

    老营首脸色一正,凝声道:“我只是将你们粗略的判断给你们说的详尽一些,何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

    信天召也早看出来这些营丁们,看向他们的眼光中已经俱露出一丝鄙夷,在他们原来的印象中,能够入得玄门的这些各地的天才们,自应该有些英雄气概,但却没想到竟然俱会如此不堪。

    在这种目光注视下,就连那孟希都不禁暗自惭愧,又想起信小七那日对自己的训斥之词,顿时自感羞愧难当,一方俊脸竟然发起烧来。

    老营首继续正色道:“本来你等若坚守道心,本性不移,那你等五十人中,也许能活上几人,但若如你们这般惧怕,那却是真如凡夫俗子一般,绝无一丝活路了,此去也是奔波赴死而己……。”

    他的话还未落地,就蓦然听到一位学员痛哭出声,道:“我不去了,就算杀了我也不去,既然要死,何必还要跑那么远路啊……。”

    一人带头,五十学员顿时相继道心崩溃,现场哭声、叫声、怒骂声混成一团,就算是跟随孟希的那几位心志甚坚的少年,也俱都一脸犹豫不决起来。

    场中也只有信天召与孟希二人能保持常态,此时醒过神来的孟希已经坚定了道心,双眼如电般扫过这群学员,不由对身旁的信天召愁道:“他们都不行了!我不能让他们跟随咱们去冒险了,但就咱们两人……。”

    信天召却笑道:“组领莫急,营首大人既然实言相告,又岂能后边便没有安排,我们且先听营首大人下文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那营首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不由一脸讶然道:“好你个后生,就凭这份心情与眼光,以后必是一位仙门大修无疑了!”

    见信天召连连苦笑,那老营守也不再废话,沉声道:“我这倒有个主意,看能否救你们一命,也顺便了一些我的心结,反正这营地,按说三天后便要撤离了,至于给不给你们这些必死之人,留不留守望之人,还在二说之中!”

    孟希闻言,忙躬身道:“营守大人尽说便是,在下与这位信学兄,肯定是要去的,晚辈只望营守大人能想办法让这群兄弟都回去,就算玄院给些惩治,只要不送命便好!”

    他这话实际也代表了其余众人的心声,就算那几位原来一直追随他左右的几个党员,此时心中也早己了无去意,一众学员此时听孟希到这时候,还满心替他们打算,不由一个个心头充满感激或者愧疚。

    “好!”那老营守一拍腿道:“你这少年倒也算是一位义气之人,颇对我的脾气,若没有你的配合,那就算我再好的办法,也不能让这群少年推脱干系,有你这话,那便好办了……。”

    “我的办法很简单,你再下道谕令,就说前途不适宜众人涉入,命他们在此守望接应,顺便请我老头子协助你两前去探路,如此便与他们无关了……。”

    信天召一旁不由一怔,他没想到老爷子说了半天,自己竟然要亲自陪他们进三甲之地,但有这么一位高深莫测的高手随行,无疑要比这一群学员要强上行多。

    老司首的这一句话,顿时让那些心生绝望,万念俱寂,静等“回家种地”的学员们顿时犹如突然活过来一般,一个个那灰败的脸色顿时也显出了鲜动的生机来。

    半天孟希才回过味来,不由深躬一礼道:“营管大人一片仁心,天地共鉴,晚辈感同身受,在此先替各位学友谢谢前辈大感,容当后报!”

    此时那些营丁也纷纷反应过来,一个个闹嚷开来,竟然俱都愿意陪老营首前去三甲之地历险,特别是他身后的那位壮汉,排开众人,上前道:“阿叔!你若执意要去,就让小洪追随左右吧!”

    这位小洪正是在此呆了足足十年的其中一位,随着这洪姓壮汉带头,那些营丁们俱都纷纷表示愿意一起前去三甲之地,竟然没有一位犹豫的。

    看着双方这明显的气势落差,不由那些学员一个个低下了头去,而那位老营守则白眉微皱,恼道:“你们都凑什么热闹,老子是有事去干,又不是去送死,你们一个个激动个鸟啊!”

    那位姓洪的壮汉道:“阿叔,你就算骂我们也要去的,若没有你收留,十年前小洪就已经被砍了,这十年里蒙受阿叔视若子侄,莫说报答阿叔,就算我等回到内地,还不是被那仇家算计,还不若随阿叔痛快一场。”

    被称为“阿叔”的营守正欲厉声斥责,却听其余三十多位竟然全红着眼框喊道:

    “徐松说的对,你可不能放下我们啊……。”

    “徐大哥说的对啊,我们的命哪个不是阿叔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

    “阿叔你不让我们去,我们倒是真活不下去了,亲人都走了,回去还不是一样死……。”

    几十人吼起来的声音,震的信天召耳鼓都在发痛,但场中那种激扬的士气,与同生共死的决心,却让他不禁感到一阵阵震撼。

    “好了!你们这群兔崽子反了天了!要吵死老子啊……。”老营守一声炸雷般的咆哮顿时镇住了全场,环视这些虽然住了嘴,但眼中俱是一片坚定的营丁,老营守不由沉吟了起来。

    众营丁一个个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一脸希冀的盯着“阿叔”,仿佛一群孩子看着父母,生怕他们赶集不带自己一般,一阵悲壮的感觉让信天召竟然感眼角发红。

    阿叔沉吟片刻,心一狠道:“要活着不容易,想找死还不容易嘛,即然你们不想活了,可别怪到时候老子可不会顾你们的,谁的命重要也自家性命重要,别指着老子救你们。”

    众营丁顿时俱自释然,又开始相互嬉笑起来,那姓洪的壮士笑道:“到时候我们也不会顾你的,你教我们逃命的办法我们可学的溜精,到时候把你往妖物前面一推,我们年轻跑的快,你放心吧!”

    老营首一瞪眼,举手佯打,那“小洪”舌头一伸,与众营丁轰笑中,各自跑了回去,眨眼便俱都不见人影了。

    “这群兔崽子,三天不打就没正形了,敢欺负起老头子了……。”

    阿叔含笑转过身来,见那孟希一脸怪异与感动的望着自己,不由笑道:“好了,快去拟令去吧,我给他们留一个人在此照顾他们,像他们这样子,就算留在这里,也难保能活到下次巨甲来接。”

    那群学员们此时头都深深的确低垂了下来,与孟希一起的那位姓丁的学员,此时突然好象下了个大决心一般扬起头来,正欲说话,却被孟希止住。

    “丁兄弟,你不要去了,你家里的情况不必他人,如果你有个意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这家计就更困难了,我知道你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孟希说罢,再也不犹豫,接过信天召递过来的纸笔,笔走龙蛇,很快便写下了一份谕令,递与营守道:“你老看这样写可行?”

    阿叔不耐的接过谕令拍到桌子上道:“这玩意都是互相骗来骗去的,就算你倒一堆墨在上面,那也只是一个样子,只要把你哄入三甲之地,他们巴不得这些人一个不去呢……。”

    说罢扬声道:“孩儿们,走动着了……。”

    但他刚喊完,却听到一声声嘶力遏的暴喝声传了出来:“洪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你难道就这么小看我啊,你快快解开我,我求你了,阿叔,你快来看啊,他们绑住我了,我也要去……。”

    紧接着便听到姓洪的低沉着声音道:“小丁不要喊了,正是阿叔不让你去的,械车我们开走了,你不在这里,谁照顾这些学员兵,况且你毕竟罪过小些,还有一线生机……。”

    洪姓汉子说完,便与一众营丁匆匆赶了出来,却俱都身后整齐的背着一个背袋,显得极为笨重,若不是他们强壮的体魄,一般人估计背都背不动,更何谈如他们一般轻松自如。

    一众人等,眼看就要出营时,阿叔停了下来,转头向营房内兀自还在嘶吼的小丁道:“丁娃子,若我回来见这群学生兵饿死一二个,或者被荒兽吃几个,看我不剥了你的皮……。”